皖北解词︱叫头鸡,性种,贱皮
皖北解词︱叫头鸡,性种,贱皮
叫头鸡
方言读音:jiǎo tōu jǐ
简明释义:带头起哄的人。能话多的人。
公鸡打鸣,俗谓鸡叫。古代有个“闻鸡起舞”的典故,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小学课本上有个“半夜鸡叫”的故事,说的都是这个。
老话说,鸡司晨,犬守夜。鸡叫,总预示着光明。因此,才有“一唱雄鸡天下白”。但据说,每一遍鸡叫,在一定范围内,比如一个村庄,要有一个领头的鸡先叫,然后别的鸡跟着叫。那领头的恐怕就是“头鸡”了。
旧时皖北人顺着这么个意思,管那在某个场合领头起哄的人,称之为“叫头鸡”。比如班级里,管不住学生的老师正在上课,有的调皮学生不是怪声怪调,就是向老师提出搞笑的问题。弄不好,那老师就会控制不住局面:乱糟糟一片,课难以上下去了。
皖北人的语义中,有时候也称那说话不着调、不靠谱,能话连篇的人,为“叫头鸡”。所谓“能话”,就是颠覆普通人常识的话,脱离了一般人知识体系的话。如果照着他这话的意思做了,会把人引向一个有风险的境地。对这类人,皖北人也叫他“能得鸡鸡(叽叽)叫”。
古往今来,皖北人的言行举止,讲究的是四平八稳,温存厚道。就像那缓缓流淌的颍河淮水。而对少数的“叫头鸡”,则多有微词。这该是皖北人的温良性格使然。
性种
方言读音:xìng zhóng
简明释义:做事不用脑子,不计后果的人。
家有良田千顷,架不住出一个性种。过去,皖北老辈人常用这话,劝告后辈和年轻人,一定不能当那“性种”。这样的语境中,“性种”也一定不是个好词。
他们所谓“性种”,指的恐怕就是那做事不用脑子、不计后果的人。这样的人遇着事,头脑一热,就把人情啊,世故啊,法律啊,统统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是拳脚相向,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戳个大纰漏,不捅个大窟窿,不算罢休,也不能罢休。这就是典型的“性种”作为。

但“性种”们哪里知道,他戳个大纰漏、捅个大窟窿不当紧,连累的是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家族的精力和财力。纰漏得补,窟窿得堵。最简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钱收铺,用财收场。如果那“性种”,不长记性,不思悔改,始终由着性子我行我素,他家纵有良田千顷万顷,都无济于事的。时间不久,就会败个精光。严重一些的,甚至会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
皖北人脾性温良,讲究与人为善的厚道。几乎每家每户的长辈,都对儿孙后代中可能的“性种”,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有了哪怕一点儿苗头,都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的。
贱皮
方言读音:jiàn pī
简明释义:孩童东施效颦式的攀比。
出身卑微、品行低下,谓之“贱”。价格低廉也是“贱”。比如“贱人”,“贱货”。但有时候,皖北人的口语中,“贱”也表示一个人对另外的人奴颜婢膝,极尽讨好之能事的媚态。这一个义项,我暂且点到为止。我解释的重点,是“贱皮”。
旧时皖北人的话语体系中,“贱皮”占有不少的份额。动辄就说这个“贱皮”,那个“贱皮”。简直就是口头语了。
从本义而言,所谓“贱皮”,是长辈对一类顽皮孩子的戏称,抑或者昵称。某户人家的孩子,有几个。吃饭、穿衣、玩乐诸方面,大人通常难以平衡的。但孩子们却常常要攀比。别人有的,他也要有。不给,就哭着闹着不罢休。这就是“贱皮”。
不仅如此。有的孩子还在行动坐卧的姿势,玩耍的方式等方面,硬生生地“复制”别的孩子的作派。这也是一种典型的“贱皮”。尤其是三几岁的孩童,这般东施效颦式的攀比,趔趔趄趄的动作,透着可爱的童趣与天真,能让一旁的大人们开怀大笑。
“贱”的贬义色彩十分显眼。但以孩童为对象的“贱皮”,其贬义已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活泼的孩子,在人们脸面前,比划来比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