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一捋八王之乱||~38~赵王篡位(二)
《论语·子路》中有这样一则记载,鲁定公问孔子;“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兴旺,有这样的话吗?”孔子回答说:“做国君很艰难,做臣下也不易。如果真能知道做国君的艰难,不就近于一句话可以使国家兴旺了吗?”鲁定公又问:“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灭亡,有这样的话吗?”孔子回答说:“我做国君没有别的快乐,只是我说什么话都没有人敢违抗我。如果说的话正确而没有人违抗,不也很好吗?如果说的话错误而没有人违抗,不就近于一句话可以使国家灭亡了吗?”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司马伦和孙秀就是“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的典型。上台之后,司马伦才发现自己的名声真的很臭。他想起用一些名士来做自己的幕僚,借此拉拢人心。他想请尚书郎束皙做相国府记室,束皙称病推脱;想用郗鉴为相国府掾吏,郗鉴也说做不了,生病了。他想用平阳太守李重为相国府左长史,得到的答复也是:因病不能胜任。谁都请不动,司马伦终于发飙了,他威胁李重说不来就等着满门抄斩吧。李重无奈只好赴任,只是他确实有病,没过几天便忧愤而死。
赵王伦为相国,请为记室。皙辞疾罢归,教授门徒。
永康初,赵王伦用为相国左司马,以忧逼成疾而卒,时年四十八。
作为司马伦的心腹,孙秀自然是这次政变的最大受益者。他本是琅琊一名小吏,以谄媚显达,自任中书令后,中书省简直装不下他了。司隶从事游颢与殷浑有隔阂,殷浑便引诱游颢的家奴晋兴,让他伪告游颢有篡逆打算。孙秀不仔细察问,便拘捕了游颢和襄阳中正李迈,把他们杀了,厚待晋兴,任命为己部曲督。上梁不正下梁歪,赵王司马伦和孙秀行事如此,手下人自然也恣施奸谋,互告黑状,把整个朝堂弄的是乌烟瘴气。
伦素庸下,无智策,复受制于秀,秀之威权振于朝廷,天下皆事秀而无求于伦。秀起自琅邪小史,累官于赵国,以谄媚自达。既执机衡,遂恣其奸谋,多杀忠良,以逞私欲。司隶从事游颢与殷浑有隙,浑诱颢奴晋兴,伪告颢有异志。秀不详察,即收颢及襄阳中正李迈,杀之,厚待晋兴,以为己部曲督。
孙秀以前劣迹斑斑,屡次遭到弹劾。现在执掌大权,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人自然惶恐不可终日。
潘岳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昔日走在洛阳街头可以引起妇人“连手萦绕,投之以果”的小鲜肉如今已年华不在。孙秀曾是潘岳父亲的手下,服侍过潘岳,潘岳屡次因为过错而鞭挞孙秀。可世道轮回,现在的孙秀竟然成为权倾天下的中书令,潘岳反为案上鱼肉。有次,潘岳试探孙秀,问:“孙令犹忆畴昔周旋不?”孙秀幽幽地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初,芘为琅邪内史,孙秀为小史给岳,而狡黠自喜。岳恶其为人,数挞辱之,秀常衔忿。及赵王伦辅政,秀为中书令。岳于省内谓秀曰:“孙令犹忆畴昔周旋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于是自知不免。
听孙秀如此回答,潘岳知道自已是难逃一死了。同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还有当时的首富石崇。石崇有个外甥欧阳建,任冯翊太守。当初赵王司马伦在关中胡作非为,提议斩孙秀的除解结、解系两人,还有欧阳建。司马伦上台后,解氏兄弟被杀,欧阳建自知无法幸免,便躲到石崇的金谷园里。身处乱世,巨大的财富本身就是不祥之物,现在又私藏罪犯,石崇自然也无法善其身了。石崇有个爱妾名叫绿珠,相貌美艳,善吹笛。孙秀听说后,派人前去索要,石崇把家里的侍婢一字排开,让使者自已挑,使者说:“奉命讨要绿珠,别人不要。”石崇大怒,说:“绿珠是我的爱妾,你们是得不到的。”使者说:“君侯博古通今,明察远近,希望三思。”石崇说:“不需要三思了。”使者出去后又转回来劝石崇,但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见使者恨恨而去,石崇知道这回是真的捅了娄子,便召来潘岳、欧阳建商量对策。三个难兄难弟商议的结果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合谋淮南王、齐王再发动一次兵变,推翻赵王,杀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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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一个喜欢阅读的,有点强迫症的小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