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生生不息的美 | 刘商英

刘商英在工作室   2020年拍摄
刘商英
1974年,生于中国云南昆明市,
2004年,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
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油画系副主任,生活和工作于北京。

刘商英 内蒙古额济纳旗创作现场

胡杨与沙107 号 240cm×320cm 布面油画 2017

我投身自然,自然依旧。我将绘画带入自然,而它无动于衷。自然原本就不需要被描绘,也不需要被赞美。在自然中绘画,是我此时此刻想做的,它和描绘自然本身无关。
从近在咫尺到视线的尽头,从仰望天空到俯视大地,我需要在相对长的时间里慢慢观看和体验,绘画在那时类似于一种农民耕种或牧民放牧的过程,回到了一种人与自然最原始的联系和交流状态。
在自然中,我被包裹,被感染,能量自外向内涌入,我感知并融入。之后,带着诸多未尽我回到熟悉的生活,也思考着“穿行”这一行为本身。在工作室中,我延续着与自然的关系,不同的是,能量自内向外涌动,并持续发酵。
绘画是一种行为,绘画过程中的每次惊喜和困惑都是一种历险,思绪会通过不经意间变化的画面改变,画面也会通过思绪的涌动而生长。一切都在动,相互依赖,不知什么时候会定格在一个想象不到的境况里,这使我的绘画行为可以延伸。
——刘商英

胡杨与沙36 号 240cm×320cm 布面油画 2016

胡杨与沙39 号 160cm×240cm 布面油画 2016

胡杨与沙112 号 160cm×240cm 布面油画 2017

胡杨与沙110 号 240cn×320cm 布面油画 2017

胡杨与沙108 号 240cm×320cm 布面油画 2017

(请横向观看此作品)

胡杨与沙109 号 240cm×480cm 布面油画 2017

我看到一种生生不息的美

文 \ 刘商英

天空蓝的有些呆板,视野中没有绿色。荒漠在风的呐喊下炫耀自己的领地,它以王自居。但总有一些生命会闯入,还有那些古老的历史,它们挑战着这片荒漠的威严。在那里,一些神秘的力量会涌入进来,它给我的绘画带来不确定的东西,一种强烈的穿越感。

我的目光不由得向下俯看,那些幽灵般的守望者散立在沙中默默注视着我,它们的肢体和皮肤依然坚硬而有力量。干枯的胡杨们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继续谱写生的神话。甲壳虫爬行在它们周围,却不知道旁边的沙无边无际,乌鸦却能看清这里的一切。沙子,贴着地面翻卷舞动,持久抚摸着这里的每个细节。

我走上沙丘居高临下,一个白点在下面的金土黄中闪耀。很快,那块洁白的巨型画布将不再优雅,我知道与自然的对话即将真正开始。风带着沙追赶过来,画布瞬间被沙粒占据,一切都合情合理。那种暴力不容分说,控制是多余的,因为自然要统领全部。我没有选择地和沙一起工作,那些颜色和沙混在一起,彼此交织覆盖,一层又一层。而画布却在风沙的折磨下再也没有气力担着什么,终于泄下来。

枯木,还有挤在风中的沙子,它们就像一把锁,锁住了我与不可见真实的联系,而我拥有的唯一钥匙就是绘画,虽然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可以帮助我。显然,在那个场域中,绘画并不替视觉本身代言。时间有如巫师,它可以任意改变一切。新的生命隐藏在那些失去之后,存在的真实是在某个瞬间可以感知,还是它始终隐身在永恒中飘渺不定?我不知疲倦、疯狂地投身在其中,却依然没有答案。

夕阳下,几只骆驼忽然进入视野,我放下画笔与它们相互注视,有种莫名的交流在不期而遇中。空旷的戈壁上那个两千年前的土城在夜幕降临前化身为红色精灵,一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风停了,沙逐渐安静下来,如同头顶的星,包裹了周围的一切。我看到一种生生不息的美,但却分不清是沙还是星。

红城遗址展览现场

红城遗址展览现场

红城遗址展览现场

因为我需要身在现场和自然面对面深入地交流,绘画才有可能被激活。我在和它的交流中感受到的是一种完全开放的、真实的、活的状态,自然强烈地感染着我。在内蒙的沙漠里,风裹着沙扑在画布上,自然巨大的力量参与到其中,且有一种很强的暴力性,它想统一那里的一切,无论当时我是在画画或是做其它的事。
——刘商英
骨1号 140cm×180cm 布面油画 2020
骨2号 50cm×50cm 布面油画 2020
骨4号 50cm×100cm 布面油画 2020
骨5号 180cm×140cm 布面油画 2020
荒原51号 100cm×100cm 布面油画 2019-2020
荒原53号 100cm×100cm 布面油画 2019-2020
荒原104号 100cm×80cm 布面油画 2019-2020
荒原120号 140cm×180cm 布面油画 2020
荒原121号 160cm×100cm 布面油画 2020
荒原122号 160cm×100cm 布面油画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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