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强【小说】​民间怪谈（五）光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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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怪谈（五）光遇（上） 
文//谢强（北京延庆）
你若和煦春风
吹进我的心里
你若璀璨繁星
照亮我的心底
你若优美旋律
萦绕耳畔响起
你若旖旎风光
长留心中印记
此生愿作一道光
遇见你
永不分离
――纳兰丽霞
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在京西北怀安县慈宁镇一处工地上，施工人员在挖掘地基的时候，意外地挖出了一些青砖。当时人们没在意，开着挖掘机继续挖。挖着挖着，又挖出来一些琉璃瓦，而后，面前突然现出一个黑幽幽的洞。人们正在疑惑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挖到古墓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施工现场负责人知道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将情况上报上级部门。
接到报案后，市各级领导高度重视，立即组织文物考古队赶赴现场开展工作。由于发现及时，保护措施得当，现场被围了起来，暂停了施工。为了配合基建工作，经上级部门的批准，同年四月，考古专家决定对该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
考古专家从洞口进入墓室中进行勘测，可惜的是，这座古墓早已被盗，墓室内只剩下一些瓷器碎片和一个保存完好的棺椁……
经过勘测，这座墓室的年代并不久远，从墓室的规格和构造来看，应该是晚清时期一位格格的墓。为了证实专家的推测，考古专家决定打开这个棺椁，进一步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棺椁由檀香木制成，通体金黄无缝隙，似天然雕琢而成，散发出阵阵幽香。棺材上有一些撬痕，应该是以前的盗墓者留下的。令人不解的是，棺材盖却没被撬开。考古专家还发现，在棺材正前方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依稀写着两行满文，经辨认，黄纸上写的字是：纳兰文公亲鉴，落款是：纳兰丽霞。
这个纳兰丽霞是谁？史书中并未记载。棺材上为何会贴有黄纸？考古专家百思不得其解。经过商议，考古专家决定把棺材搬出墓室，拉回研究所做进一步研究。
这棺椁很重，里面似乎装了很多宝贝，就像长在地上似的，十余名青壮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搬动一丝一毫。如果动用起重机等大型设备，就会破坏墓室的原始构造，给墓室带来毁灭性的破坏。发掘工作暂时陷入了僵局。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位叫黄风琴的考古专家说：“纳兰丽霞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大家眼前一亮，把目光落在了黄风琴的身上。考古队长问：“你在哪听到的？”
黄风琴说：“有点记不清了，可能是五年前，嗯不是，六年前……额……那个……那个……”
看到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大家也跟着着急。忽然，黄风琴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十六年前，我的一个远房叔父司马文渊，曾在一次晚宴后提到过这个名字。”
哦？考古队长想，司马文渊、纳兰文渊这两个名字有点意思，其中会有什么巧合么？考古队长问：“你知道他现在住哪么？”
黄风琴说：“我的叔父司马文渊已经退休了，现在住在德外关厢附近。”
考古队长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去找司马文渊当面请教，或许对此事有所帮助。
考古队长把现场的保护工作布置妥当后，和大家驱车前往司马文渊的家中。
考古队用了两个小时，就来到了司马文渊的家中，见到了司马文渊老先生。考古队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老先生，虽然他已九十四岁高龄，但身姿挺拔，腰不弯、背不驼，面色红润，耳聪目明，体态丰满，完全不像耄耋之人……
考古队长开门见山，把在怀安县慈宁镇内发现墓葬的事情向司马文渊老先生进行了汇报。当谈到墓室内棺椁上贴着写有纳兰丽霞这个名字的黄纸时，司马文渊神色一变，忍不住掩面而泣。
司马文渊老先生反常的举动，让考古队长更加坚信之前的推测，这个司马文渊肯定与怀安县慈宁镇发现的墓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待司马文渊老先生情绪稳定后，考古队长试探地问：“老前辈，您知道纳兰丽霞这个人吗？”
司马文渊老先生哽咽地回答：“知道。”
“她是谁？”
“她是我的妻子……”
公元一八七四年腊月，晚清洋务运动领导者、恭亲王爱新觉罗·奕炘的嫡福晋瓜尔佳氏为其再生一女。恭亲王奕炘晚年得女，真是大喜过望，为其取名为爱新觉罗·慧敏。
此前，奕炘已有三儿一女，长女在七岁的时候被接进宫中扶养，被册封为固伦容寿公主。奕炘是个爱女之人，此前长女被接进宫中扶养时，尽管不情愿，但迫于压力，还是同意了。容寿公主被接进宫中后，奕炘想见女儿一面就变得很困难了。为此，奕炘每每想到此事就懊悔不已。
小女儿降生后，奕炘留了个心眼儿，为了把小女儿留在身边，他下令王府上下要严守秘密，谁若敢泄露消息杀无赦！他知道，一旦消息传到了宫里，小女儿就会步容寿公主的后尘，难逃被接到宫中扶养的命运。此计虽险，但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守着儿女享受天伦之乐啊？
不仅如此，恭亲王奕炘还专门在后花园修建了一座阁楼，将小女儿及身边的服侍人员送到此处，并且一日三餐有专人负责，可谓用心良苦。
慧敏郡主天生丽质，且聪慧过人，刚满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博览群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奕炘很高兴，觉得慧敏郡主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自己的智慧，仿佛是上天恩赐给他的一样，对慧敏郡主百般宠爱，视若掌上明珠。
慧敏郡主一天天长大，国学已渐渐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在她七岁那年，有一次，趁父亲不注意，慧敏郡主悄悄溜进父亲的书房，无意中在书桌上看到一本书，那是法国作家亚历山大·小仲马的《茶花女》的中文译版。慧敏郡主随便翻看了两页，就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慧敏郡主如获至宝，悄悄地把这本书拿回闺房中，一口气读完了，书中的女主角玛格丽特曲折的爱情故事反复在慧敏郡主的脑海中回旋。
恭亲王奕炘晚上来看望慧敏郡主的时候，发现女儿居然在看这本书。换作旁人，奕炘早就发火了，要知道，这本书在当时属于禁书，任何人不准私自阅读的。可奕炘是“洋务运动”的领导者，思想比较前卫，看到小女儿这么喜欢这本书，奕炘突然冒出个想法：他想培养小女儿学习西方文化。因为当时朝廷内部有保守派和维新派明争暗斗，外部有沙俄、东洋倭寇虎视眈眈，大清内忧外患俱在，定然朝不保夕。奕炘这样做，无非是想留一手，趁大清尚存之际，让小女儿学习西方文化，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小女儿偷偷送到国外避难。
奕炘不露声色，回去后又找到了《红与黑》这本书，然后在看望小女儿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她的闺房中。
慧敏郡主聪慧过人，从父亲的异常举动中，便猜出了父亲的心思。慧敏郡主捧着这本《红与黑》，如饥似渴地读着。
就这样，奕炘每次来看望女儿，总会“遗落”些书籍。慧敏郡主每次捡到后都如获至宝一般，爱不释手……
时光荏苒，慧敏郡主到了二八妙龄。这几年在父亲的“授意”下，慧敏郡主不仅对西方文化了如指掌，对大仲马、雨果、司汤达、托尔斯泰等作家耳熟能详，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外语。
那一年的初春，春寒正悄然褪去，王府花园里百花争艳，一片姹紫嫣红。慧敏郡主独坐在花园的凉亭中，看到百花盛开，不禁触景生情，朗诵道：“春天到了，繁花似锦，百鸟和鸣，我朋友房间里的窗户欢乐地打开了……”
恰在这时，忽听墙外有人接道：“窗户朝着花园，花园里清新的气息一阵阵向他袭来。”
慧敏郡主一惊，问：“谁在外面？”
话音刚落，从花园的月亮门走进来一位俊俏的后生。这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褂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鼻直口方，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跟别人不同的是，这个少年虽然梳了一条大辫子，前面却梳着中分的发型，显得不伦不类，看上去很滑稽。慧敏郡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少年也笑了一下，说：“刚才在墙外听到有人在朗读小仲马的《茶花女》，一时兴起，忍不住接了下句，冒犯之处，还请小姐原谅。”
慧敏郡主好奇地问：“请问尊驾是何人？你也读过《茶花女》这本书吗？”
那位年轻人拱手施礼：“在下纳兰文渊，今日随家父面见王爷。家父在府中议事，在下听得烦闷，故而出来散散心，误打误撞来到了后花园。至于《茶花女》这本书，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慧敏郡主起身道了个万福：“见过文公子。”
纳兰文渊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位姑娘，只见她身材高挑，削肩细腰，瓜子脸，俏眼眉，腮若桃花，鼻腻鹅脂，粉面含春气自华，丹唇未起百媚生，一袭翠衣如梦幻，恍若仙女降人间。真乃国色天香也！
见文公子双眼发直地看着自己，慧敏郡主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纳兰文渊连忙施礼：“小姐请勿见怪，只因小姐长得国色天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请小姐恕罪。”
见文公子一脸真诚，慧敏郡主把头又抬了起来，还礼道：“文公子多虑了，适才风沙迷了眼，忍不住低头摆弄。”
文公子问：“请问小姐芳名，如何识得《茶花女》这本书？”
“我叫慧……” 慧敏郡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想：初次见面，不知这个文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告诉他真名实姓，以后若生出事端，岂不连累了父亲？不如告诉他自己的小名，这样会妥当些。想到此，慧敏郡主停顿了一下，说：“我叫丽霞，是王府的丫鬟。《茶花女》这本书是我从别处偶然看到的，不过略看一遍而已。”
哦？纳兰文渊心生疑惑，恭亲王府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丫鬟？看她的衣着，还有对此书的熟悉程度，也不大可能是丫鬟啊？
慧敏郡主似乎看出了文公子心中所想，她故意岔开话题，说道：“文公子似乎也喜欢这本书，我冒昧地问一下，如果我问上句，你能回答出下句吗？”
文公子脸一红说：“在下愿意试试。”
慧敏郡主想了一下说：“我无法呆在家里，我觉得我的房间太小，容纳不下我的幸福。”
文公子回答：“我需要向整个大自然倾诉我的衷肠……”
慧敏郡主点点头，又问：“这只灵魂在等待着有一只友谊的手来包扎他们的伤口。”
文公子马上回答：“治愈他们心头的创伤……”
两个人你来我往，慧敏郡主每次提问，文公子都能对答如流，慧敏郡主不禁对文公子产生了好感。随后，两个年轻人又对西方文化进行了探讨，从《茶花女》一直聊到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聊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直到正午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临别前，慧敏郡主眉目含情，意味深长地念了一首诗：
十里春风拂满天，
五光十色润华年。
相逢一笑卿思苦，
会当鸳鸯与君缘。
说完，慧敏郡主低着头跑开了。
纳兰文渊愣在原地，有些神情恍惚，感觉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满脑子都是丽霞小姐的模样，久久不肯散去。
丽霞小姐临别前念的诗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含义吗？纳兰文渊百思不得其解……
编审：宋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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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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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
作者：谢强，笔名：司马文渊， 北京市延庆区人，大专学历，电脑工程师，自幼喜爱文学，语言风格幽默风趣，从事其他行业多年仍坚持写作，作品多见网络，曾在《延庆报》上发表过文章，现就职于土豆安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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