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惊现白骨,死亡时间难以确定!四年前的一张火车票,成了破案的关键!
犯罪心理学讲,
面临罪行,
犯罪嫌疑人会想尽各种办法
毁灭自己的罪行,
但真相和正义却是无法掩盖的。
记者 刘畅我现在是在大兴安岭地区加格达奇区白桦乡加南段,我身边的这片土地,实际在夏天的时候是一片浅滩水域。到冬天的时候,就呈现这种干涸的状态。这片特殊的地质水域,就是当地“525案件”遇害者的发现之地。
目击者 张立军我们四个人采柳蒿来,在那块发现一个铁圈子,就是马车圈子,就有个丝袋子,完了上面整个钢盆,露点儿不多,露个丝袋子。当时寻思是铁呢,没寻思绑的那是人。
2020年5月25日下午,当地居民张立军等四人发现在干涸的滩地上,有一个绑着铁制车轮毂的袋子。出于好奇,几个人用棍子捅了几下,发觉不太对,于是报了警。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副大队长 王立志通过现场勘查,他有一条腿,当时一条腿露出来了,露出来以后我们就发现,他确实是一具尸体。
经过勘查,确定一具男性的遗体,以一种奇怪的蜷缩姿态,结结实实地塞在袋子里。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和加林分局联合成立525专案组,经法医检验确定为他杀,遗体呈白骨化,从腐败程度看,遇害至少一年以上。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法医鉴定他的左头部、右头部颞骨有多处被小平面的铁质钝器打击而成,粉碎性骨折。
遇害者是谁?这是专案组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在他身上发现了钥匙链、哈尔滨香烟软包的、一只打火机、一只手表,还有一张哈尔滨市双城区公安局发的,一张刘某的身份证,当时保存完好。
刘某是不是遇害者?办案民警一时无法确认。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取他一个双胞胎哥哥,加上他儿子的,加上他父亲的DNA以后,我们回来进行了比对,确定死者刘某就是被害人。
按以往办案经验,一旦确定了被害者身份,破案已经有了六、七成的眉目。但是随着案情发展,专案组民警发现这起案件远比想象的复杂得多。侦查员先后到哈尔滨双城和新疆等地,详细了解了被害者的生活状态。
刘某,1962年出生,原为哈尔滨一家单位职工,自1991年后开始打零工,性格内向、酗酒、有家暴,亲属关系淡薄,2005年离异,居无定所。
专案组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是——他从哪里来?发现遗体的地点离最近的村屯有两公里。丝袋子、铁丝和车轮毂不是随处可见的。民警认为,遗体发现地不是遇害现场,而是抛尸现场,有可能也不是抛尸的第一现场。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2019年的时候,我们这儿发生一次百年不遇的洪峰,有可能是从上游把尸体冲下来,冲到这个位置,这里也不是抛尸第一现场。
专案组分析,遗体加上钢盆重量达150斤以上,重重沉在水底,能移动的几率很小。侦查员找来相同重量的物体,再找来同等重量的轮毂 ,先后做了两次侦查实验,证明当水量较大时,遗体是可以从河的上游冲到下游的。
同时,发现遗体的甘河下游具备夏天涨水、秋冬干涸的特殊地理状态。也就是说,没有洪峰,遗体不会冲下来;甘河不干,遗体也不会被发现。所以,正是在当地气侯、地质等自然因素共同作用下,才让这起凶案重见天日。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我们坚信刘某遇害是在加格达奇,找到他落脚点以后,直接就能查到真凶。
按照远抛近埋的犯罪心理,侦查员将调查范围划定在以发现地为中心的直径八公里范围。结合刘某穿的衣物、雨靴,以及会放牛的技能,用传统方式调查走访,查找刘某在近两年时间内可能在加格达奇的落脚点,包括农户、养殖户、小旅店,找到和他有过矛盾的人、一起打过架的人,还有曾在外地一同居住过的人。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我们先期了解,他比较爱喝酒,我们就对他身边关联的一些人员,就是他们爱喝酒这些人,我们进行了摸索摸排、调查走访。最终,我们摸排了大约有200人左右,但是都无果。
大范围搜查无果
来自警方的一组数字,记录了专案组的艰难调查。入户走访4800户、7000多人,走访养殖户2000余户、种植户1800多户,发悬赏通告14000余份,对举报疑似见过被害人的线索56条逐一反复核查,全部查否。
案件陷入僵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秋天之后,刘某发现之地的甘河下游,再一次干涸了。天气也越来越冷,这时侦查员似乎从中受到了启发,是不是哪里出了误差,导致查无此人呢?说到误差,专案组推测,气候因素最有可能导致的误差就是——时间!由于大兴安岭为较寒冷地带,可能出现误差的就是遇害时间。
根据水文部门提供的甘河近三年的水文数据发现,平均温度0度左右,结冰期长达七个月,所以不排除因甘河水温低,而导致遗体腐败速度变缓的可能。也就是说,遇害时间可能比一年或两年更早。
四年前的一张火车票出现
峰回路转
遗体身上的物品也似乎指向更早的时间。由此,专案组调整了思路,将传统的调查走访加入了现代科技,把遇害时间向前延伸到2016年,就是他最后出现在哈尔滨的时间。于是,有了重大发现。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他在2016年5月28日,有一次哈尔滨到加格达奇的火车信息。
除此之外,近四年内刘某再没有其他信息了。那么,刘某是独自一人去加格达奇吗?他有没有同行者?答案应该就在那节列车上。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车厢一共是700余人,我们发现其中包括被害人刘某,共五人到加格达奇下车。
当年在加格达奇下车的五人,除刘某外,有一对夫妇,还有一个大学生,很快都排除了嫌疑。
中间人现身
寻觅蛛丝蚂迹
最后,一个人叫吕某龙,哈尔滨人,很可疑,有数不清的火车出行记录。2016年5月28日到加格达奇,29日就返回哈尔滨。侦查员暗中调查,原来他在从事招黑工的中介营生。民警眼前一亮,因为恰恰刘某在失踪前,就是要找活儿打工。在拖延了四天之后,吕某龙终于答应和民警见面。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吕某龙自己承认,他是2016年5月28日在人才市场认识了刘某,把刘某介绍到加格达奇老道口村马某甲家,在那儿放牛,给马某甲放牛。
案件在调查了六个月之后,见到了曙光。按照吕某龙的说法,侦查员将调查视线转向加格达奇区加北乡老道口村的老马家。马家有兄弟两个,马某甲和马某乙,而马家有很多条件完全符合警方对于作案工具和场地的推测。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大队长 谷超以前养过马车,遗留下很多马车的轮毂,比如说他家有铁丝,他家种香瓜,我们在尸检当中发现,被害人肠胃中有香瓜籽。我们综合了这些,加上吕某龙说,当时2016年5月28日把刘某送到加格达奇火车站,由马某甲接走,接去放牛,所以我们认为马氏兄弟,他俩有重大作案嫌疑。
落脚点存疑
真相如此残忍
根据种种可疑的迹象,专案组大胆推测,刘某在到加格达奇后不久就遇害了。那么,他的第一个落脚点也就是——马家。在2020年12月28日,马氏兄弟被传唤到公安机关。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侦查员 王迪审讯过程非常复杂,因为嫌疑人当时非常狡猾,拒不承认被害人刘某是在他家打过工这个事实。但是通过我们反复地讯问、变化问话方式、实施一些策略,最后马氏兄弟交待了自己抛尸的犯罪事实。
马氏兄弟最终交待的是抛尸的犯罪事实,而真正的行凶者另有他人。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刑侦大队 侦查员 王迪在这个养牛点里,他同时雇佣了几个工人,其中就有关某宇和朱某江。根据马氏兄弟的供述,杀人的就是这个关某宇。
2020年12月30日,侦查员在哈尔滨尚志市一面坡镇将关某宇抓获。
2020年12月31日,侦查员在山东省荣成市将朱某江抓获。
随着几人的供述,尘封近四年的“525杀人抛尸案”大白于天下。
犯罪嫌疑人 朱某江他(刘某)偷喝酒我不知道,我们出去干活去了,完了回去,人就没了。牛回来,人没回来。完了老板就和关某宇他仨去找去了,姓马俩老板去找去了。
关某宇、朱某江和马氏兄弟四人分别交待,案发时间是在2016年9月份的一天,当天刘某喝了很多酒,据说还把牛放丢了两头,牛找回来后,刘某也醉熏熏地回来了,关某宇和刘某发生了口角,地点就在放牛时所待的废弃中巴车里。
犯罪嫌疑人 朱某江也没招呼他,他就回来了,这个关某宇呢,他就跑出去了,到那儿咣咣两煤气罩子就给干倒了。做饭的煤气罩子,就在那个破车里头放着。
马氏兄弟想,这事发生在自己家里,摆脱不了关系。关某宇和朱某江,一个是凶手,一个是目击者。四个人一商量,决定抛尸灭迹。他们的抛尸地点离案发地有15公里,离发现地的甘河下游还有3公里。
2021年2月5日,犯罪嫌疑人关某宇涉嫌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马氏兄弟和朱某江涉嫌毁灭证据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大兴安岭地区行署公安局加林分局 局长 杨延东通过传统的侦查模式,以及现在的科技力量,成功地将“525案件”告破。
为侦破这起案件,专案组下设15个小组、调集70多名警力,先后到过北京、内蒙古、吉林、辽宁、山东、新疆等地,行程5万多公里,拜访过刑侦专家,做过侦查实验,破案过程异常艰难。历时七个月,这起沉于河底,近四年的凶案终于重见天日。
即便河水暂时淹没了案件,
但是真相和正义是无法被淹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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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黑龙江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