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记歌词

陈之藩先生的散文《在春风里》,在众多回忆胡适先生的文章中,据说是最动人的。

文中,陈先生和胡先生论学的场景很有意思:“我曾在胡先生面前像小学生似的背《劝学篇》,胡先生也像小学生似的背后半本……当我背了两段《劝学篇》以后,他才跟我谈《荀子》……谈到白话文学,他的程度就不如我了。因为他提周作人,我就背段周作人;他提鲁迅,我就背段鲁迅;他提老舍,我就背段老舍,当然他背不过。”

老一辈学人的背功一般都很了不起。

我上第一个大学时的中文系主任马锡鉴先生,据说能一字不落地背《杜工部集》。

我上第二个大学时教司法文书的宁致远先生,在毕业酒会上给我们背《桃花源记》助兴,可惜同学们都吵吵闹闹的,真让人难过。

戴安娜·拉维奇在《美国读本》的导言中说——

现在几乎没有人再去记什么东西了,我国教育界的领导们早已判定,要求死记硬背是对孩童权利的分割。诚然,许多人确实记住了广告词、棒球得分或消费品比较价格。但如果能随时背出一首诗、一首歌词或一篇重要演说中的精彩片断,那会妙不可言。倘若你能将动人的演说和诗篇牢牢记住,它们将成为你终生才智的源泉。那些“用心”记下的话语成为个人的财富,一旦需要随手可得。它们以某种奇特的方式留在“记忆”里,珍藏在“心”中。记住某些事物是一种乐趣,是一个人可以永远拥有和享受的乐趣。

浙江卫视有一档收视率很高的节目:《我爱记歌词》。我看过几期,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原因很简单:歌词太烂。那些“歌词达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有个叫“小强”的,那可真叫强!似乎无论多生僻的歌,他都会唱,都能一字不差地记住歌词。

我先是佩服,接着是为他难过:这么好的记性,记什么不好,非要记这些文字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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