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岛小夜曲里的紫薇——流金岁月忆老歌

到了一个年龄段,不由自主就开始怀旧起来。

而最能唤起过往旧事的诱因,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流行的歌曲。

第一次听《绿岛小夜曲》是在一个“不正经人”的家里,那个不正经人,其实是有正经职业的,还是一老师,教外语。

外语老师有一个“半头砖”单卡录音机,随着一圈圈磁带的“滋啦滋啦”转动,密密麻麻的小孔里就溢出了台湾歌手紫薇的甜柔的声音。

那可真叫一个甜,听了之后有一种懒洋洋的幸福感。

这绿岛像一只船,

在月夜里摇呀摇,

姑娘哟,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呀飘。

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

吹开了你的窗帘,

让我的衷情随那流水,

不断地向你倾诉。

椰子树的长影,

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这绿岛的夜已经这样沉静,

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无语。

那时候我想,也许只有被海风吹拂的地方才能有倾诉。

正好在同一时刻,同班的一个现在看来很一般但那时候正完美如仙人的女同学,正在牵绕着我的闲暇和睡梦时光。

我记住了那个唱歌的人叫“紫薇”,与当时许多女生的名字比,紫薇多么独特。尽管在我的家乡不可能看到紫薇花,但是我想紫薇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花,与我那女同学一样。

十多年后,我还真遇见了一位叫“紫薇”的漂亮女生,不过紫薇是她的艺名。她长得像唱歌的艾敬又比艾敬精致,有着瓷器的音质,每与她聊天,心脏好像是正在伤愈中的那个感觉。

紫薇救过我的场。

那次我在南方的一座雨水多的城市组织一场国际招牌的音乐节,事先请示过当地主管文化的副省长,他表示不参加不讲话。不料在乐队指挥已经站到指挥台上、乐队成员各就各位的一刻,副省长的秘书到记者席上找到我,说省长看氛围好要说两句。

那会儿我正坐在紫薇身边,想和她随时聊两句,享受一下。

秘书给我带来混乱,我拉起紫薇就向舞台中指挥的方向走,一边用对讲机告诉音响总控可能会延迟,让他们从瞭望孔看指挥的手势决定开始的时间。

紫薇本应不明就里地跟着我走,没想到当我跟指挥解释,请求推迟5分钟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看见紫薇再跟大提琴借麦克风。

总控室一定是从瞭望孔看见了紫薇的动作,把这路麦克的声道给打开了。

指挥点头表示理解之后,我一回头,紫薇已经站在我面前,没等我说话,她就一手捂住麦克风和耳语:你看我这样这样介绍行不行……

我一个字没改,在紫薇的介绍下,变化看起来顺理成章,不了解情况的同事还以为这是我刻意安排的。

那时节互联网还是个陌生的遥远,除了磁带上的照片,《绿岛小夜曲》原唱紫薇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渐渐地,每每哼起这首歌时,浮现出的形象都是主持人紫薇。

紫薇后来去了海外,我们失去了联系。

临走时她送给我一张照片,我记得我一直保存着,可是疫情期间翻遍所有旧物,连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的人的照片都在,独独没有紫薇这张。

利用疫情期间不能出门时机,大量浏览新、旧电影,在重温香港电影《监狱风云》时,突然发仔用熟悉的旋律、不熟悉的歌词唱着《友谊之光》的歌声响起来时,紫薇花、主此人紫薇、原唱紫薇和年轻的发仔一起在我眼前叠化显现。

一时间我以为我误吸了新冠病毒的气溶胶。

发仔唱的词也很好: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有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

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

隔阻两地遥

不需见面

心中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像《友谊之光》这样的契约、那时的世道和这样的抒情方式,是不是即将烟消云散了呢?

在我结识主持人紫薇之前,台湾紫薇就已经去世了,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但那个有过主持人紫薇的城市,紫薇花却年年开放。

(20200908)

台湾歌手紫薇

紫薇花

香港电影《监狱风云》剧照

(就当是主持人紫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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