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专栏 | 爱在江南:被年打扰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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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评论:徐为富
文:爱在江南 / 图源:堆糖
日子过得飞快而又糊涂,好像一下子就到年底了。年底又被称为年关,到底是过年还是过关,我也说不清楚,因人而异吧!
到了腊八,日子是一天天数着过的。盼着在外读书的孩子回家,陆续收到礼物,说是到年了,也收到询问的信息,问回不回老家过年,当然这里的老家是千里之外的娘家,让人无端凭添了许多愁思。到了小年则更加紧张,抓功夫清洗晾晒备年货。其实也没备啥,也不知道备啥,腊了七八斤猪肉,感觉已经够多了,挂在窗外倒是多少有点气氛。孩子们都没有添新衣服,问了几遍都说不要,也就罢了。想想我小时候对年是多么热切盼望,现在的年味真的淡了。
远方的亲朋长辈电话问候,也有邮寄点礼物的,近的是登门拜访,从红包到微信,各种形式无非是一个表达方式。仔细思考是否有疏落,说着的话大多没有改变,多年还是那几句客气的语言。仿佛在完成一件件事情,木讷如我,尴尬如我,常常陷入僵局,抓耳挠腮找话题。想必长辈们也寻思,这人多大岁数了,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贴上对联,不管我愿不愿意都长了一岁,即便是虚长。坦白说,畲家的年是简单的,既便是串个门,留下来吃饭的也是极少的,一般都提前有约。农村里就更简单了,各在各家,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子,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这样的年照说是不累人的,雷和女儿会做很多事情,何况回到乡下,家有长嫂,一切都收拾妥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孤寂?想想年前买回来一百斤面粉,想着到年了天天的包子饺子面条子,结果是各种忙,到现在还没开封。琢磨着天气一暖就会坏掉,也无人可送,毕竟是跟我一样来自北方。面粉的事又一次证明我以为并不是我以为。
年到底是什么?是鞭炮是红灯笼是团聚是举杯共饮?是总结是收纳是停留片刻?是开心是祝福是压岁钱?有的人不远万里奔波往返,有的人留在他乡考验味蕾和思绪。自从年轻那会离开家乡,年一直困扰着我,当然还有节,比如端午节中秋节,平常的日子倒也还好。如果我说过年过节不开心会对不起很多人,如果我说开心则违背了我自己的心。
年前收拾柜子,旧的电饭煲清洗干净,连着电线带着胆整体放在垃圾桶旁边,我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结果一个转身的功夫竟然真的被人拿走了,突然发现我应该用透明的袋子包起来,可是晚了。想来这世间比我穷的人还有很多,想来幸福不是拥有多少物质的问题,而是认知的不同。
大年初三去敕木山,在汤夫人庙里敬香叩拜,奉上一点点钱,却没有求任何,也没有记名字,也许心到神知,也许平淡的日子就是最好的。当然之前有过许诺的,再来必敬香,也算是言而有信。我知道承诺是风,是阳春三月的风,但是不管是人是神,我都不会轻易承诺什么。
被年打扰,被年困扰,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假如孤独可以贩卖,我是那个存货很多的人。人到中年,不会轻易再交一个朋友,也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朋友。如果到年了也没想起我,如果仅是因为到年了才想起我,那么我,与你,也许已是可有可无。其实我更希望在平常的日子里相处,而不只是因为到了年,不只是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用。
照例,收到很多祝福和问候。我这个人没有群发的习惯,想问候的人我会问候,没有问候的不代表忘记,完全可以理解为傲,因为表现看到的就是这样子,我也无需解释什么。新的一年,祝福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一次写这么冷酷的文字,一改往日的悠闲和俏皮,然而我自己知道,这是多么的真实而又坦然,也许这就是生活。过年与我而言,更想在午后的暖阳里沉沉睡去,或者是背上行囊去旅行。不要让我礼情周周人模狗样地坐在席面上,我总是那么拒绝大的场面,拒绝团聚,害怕团聚后的离别。我喜欢小聚,轻松无拘束的小聚,自然自在,慢慢的,闲闲的。
2020年,我很幸运,没有受到疫情太多的影响。我给自己定的两个目标,一个超额完成,一个没了音讯。回头去望,心心念念的东西已经释然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结。这一年,我稍稍弄明白了点,厚德载物,不容易。我经常去屋后的河边静坐,看水,我在想什么是上善若水。
2021,希望不被日子困扰。
2021年正月初四深夜与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