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一桩奇案,妻子貌美,家中离奇身亡,一个荒唐公公,酿出悲剧

清朝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的一天,浙江温州的一个小县城内,年轻貌美的闫家媳妇巧珍打来凉水,关着屋子洗起澡来。巧珍关上房门洗澡,一勺一勺清凉的水落在身上,冰凉惬意。巧珍一边往身上浇水,一边情不自禁地说道:“清凉水,洗清凉水咯!”

巧珍正沉浸在欢乐之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有人跌倒一般。巧珍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发现小叔子闫二虎跌倒在窗外,闫二虎满脸狼狈,慌忙从地上爬起。巧珍的丈夫是闫大虎,出门办事数月还未回家,家中只有二老和小叔闫二虎。闫二虎小时候患病变得呆呆傻傻,只有10岁孩童的智商。巧珍见是小叔,怒气顿时消了。

闫二虎从地上爬起,一边拍手一边说“清凉水,洗清凉水咯!”巧珍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洗澡被闫二虎全都看到了。巧珍心中委屈,眼泪流了下来。闫二虎一边拍手一边喊着这句话跑到了院子里,闫家老母亲看到儿子一直重复这句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闫二虎说:“嫂子经常洗清凉水,她不仅自己一个人洗,还和哥哥一起洗!”

闫母怒斥儿子胡说,不准他再说这句话。可是闫二虎不依不饶,坚定地说他真的看到了嫂子与哥哥一起洗澡。巧珍听罢气得关上了房门, 闫母在门口劝说了许久,巧珍一句话也不说,独自一人在房中。午饭时候,闫母给巧珍送来饭菜,并劝她出门走走。巧珍不愿出门只回答了一个“嗯”字就没话了, 闫母认为她还在气头上,于是把饭菜放在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巧珍屋里还是没有动静。闫母站在门外喊了几声,巧珍没有回应。闫母觉得不对劲,撞开大门进去一看,发现巧珍已经上吊自杀了。公公闫彪闻讯赶来让赶察看,并要求抓紧办理丧事,一切从简办理。闫母问为何如此潦草,闫彪说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必须迅速解决此事。

巧珍的丈夫回家时,巧珍已经下葬了。闫大虎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把弟弟二虎打了一顿。二虎虽然被打,却始终不肯认错,他咬紧牙关说道:“我真的见着了,你和嫂子一起洗澡。我见到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难道记不得了吗?

闫大虎听罢大惊,二虎虽然智商只有10岁,但从不会说谎。大虎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事,若二虎说的属实,妻子肯定在家偷人了。大虎于是问弟弟,他当时看到的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特征没有?二虎说他只看到一个后背,不过那个人的右臂之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显而易见,这个右手臂上有黑痣的男人就是巧珍的奸夫。闫大虎在城中四处寻找手臂上有黑痣的男人,找了许久才锁定了一个叫蒋权的人。蒋权是城内南记裁缝店的伙计,此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和闫大虎差不多,右手臂上有一颗大黑痣。闫大虎去裁缝店找蒋权,却得知蒋权已经两天没来裁缝店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闫大虎又去询问仵作,当初验尸时巧珍的尸体有什么发现没有。仵作说那天晚上由于他事先与闫大虎的父亲喝了点酒,所以验尸比较潦草,当时是以自杀罪定案的。具体细节还真没有细细查验,当时闫家急于息事宁人,免得家丑外扬,所以也就没有人去追究过程了。

闫大虎决心开棺验尸,闫家人纷纷反对。闫家人的顾虑是死者为大,巧珍已经下葬多日,再挖开来验尸惊扰了亡灵不说,还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闫氏家族的运势,破坏闫家祖坟的风水。闫大虎无法,拿上10两银子去衙门找同窗好友马捕头,恳请马捕头和他一起去开棺验尸。马捕头只收了闫大虎5两银子,答应帮他处理此事。

就在二人商量何时动土时,一个捕快走了进来,递给了马捕头一枚镶绿松石的金戒指。马捕头把戒指递给闫大虎,大虎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枚戒指是巧珍从娘家带来的,巧珍一直戴在手上。闫大虎正在疑惑时,马捕头让他即刻动身先去开棺验尸再说。二人当即骑马赶往巧珍的坟地。

在城外十里外的闫家祖坟墓地,闫大虎发现巧珍的坟墓被人动过,泥土似乎还是新鲜的,墓碑也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闫大虎举起锄头就要挖坟,闫家和巧珍的娘家人闻讯赶来,呼天抢地地护住坟墓,不准闫大虎等人挖坟。闫大虎的父亲闫彪斥责闫大虎胡闹,开棺验尸会让家族颜面丢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闫大虎举起的锄头又放下了。

就在此时,马捕头拿着一枚绿松石戒指对众人大声说道:“今日中午,有人在五里外的田家洼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尸体血肉模糊难以辨认。但尸体手上戴着这枚绿松石戒指,这枚戒指是巧珍的。巧珍前几日已经下葬了,下葬时戴着这枚戒指。如今戒指出现在无名女尸的手上,县令要求严查此案,查清案子真相。所有人不准阻拦,否则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马捕头的话镇住了所有人,闫大虎趁机挖开了坟墓。巧珍的棺材板被打开之后,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棺材里居然是一具男子的尸体,尸体的右手臂上有一颗大黑痣。经过熟人辨认,这具尸体就是裁缝蒋权的。

经过仵作验尸发现,死者是被人用铁锹猛击后脑,导致头破血流身亡。蒋裁缝的尸体无故出现在巧珍的棺材里,巧珍的尸体被丢到了五里外的田家洼,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杀死了蒋裁缝?田家洼距离坟地有五里地,尸体难道会自己走过去?这一系列的疑问构成了一个个谜团,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

马捕头让人通知蒋权的家人前来认领尸体,又让捕快把田家洼的那具女子尸体运回来停放在义庄里,等案子查清之后再处理。马捕头在现场又询问了巧珍的父母,巧珍的父母说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原来,蒋权与巧珍是指腹为婚的一对夫妻,二人自幼青梅竹马,两家父母也有意让二人完婚。可是后来蒋家衰落沦为贫穷人家,巧珍的父母嫌弃蒋家贫穷,拒绝了蒋权的求婚,把巧珍嫁给了家境相对富裕的闫家老大闫大虎。从当前的线索分析,蒋权与巧珍必然是藕断丝连,二人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存在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

当天晚上,闫大虎和马捕头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闷酒。闫大虎心事重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他和马捕头捋了一遍案情,最后还是没能搞清楚怎么回事。当前能找到的线索大多只是推测,并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而且幕后黑手至今还未露出马脚,破解此案仍然毫无头绪。马捕头劝慰了闫大虎一番,保证一定会尽全力帮他破解此案。

闫大虎喝得很醉,一直到半夜才离开酒馆返回家中。他从后门蹒跚着走到院子边上时,突然从花丛中窜出来一个人,当即扑到他的面前大叫一声“哇呀!”闫大虎吓得不轻,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弟弟二虎。闫大虎当即斥责二虎无礼,二虎说他这样做觉得很好玩,当初父亲也这也被他吓到过。当时父亲从嫂子的房中走出来,他躲在暗处说了一声“哇呀”吓得父亲浑身颤抖,父亲后来告诉他不准把他从嫂子房间里出来的事情告诉别人。

闫大虎一听,当时头脑一片空白,耳朵边像有一群苍蝇一般嗡嗡乱飞,他赶紧问二虎吓唬父亲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二虎想了半天,说是巧珍上吊自杀的前一天晚上。闫大虎似乎明白了一切,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跌跌撞撞来到父亲闫彪的房间,却发现马捕头早先一步到了。

马捕头带着两个衙役把闫彪围在中间,刚才喝的酒已经醒了大半。马捕头冷冷地对闫彪说道:“闫老爷,请你解释下为何蒋裁缝的马匹上会有你的东西?”马捕头说罢,把一块汗巾丢在了闫彪的面前。闫彪看着这块汗巾,上面绣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办法抵赖,只得承认这块汗巾是他的:

原来,当蒋裁缝的尸体被发现之后,蒋裁缝的邻居王五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蒋裁缝被害前曾经骑着一匹马出门。这是一匹枣红马,马的额头上有一块拳头大的白毛,蒋裁缝给这匹马起名叫“山头雪”。昨天下午,王五在屠户的案桌上发现了“山头雪”的头颅,“山头雪”已经被宰杀了,蒋裁缝却下落不明。屠户说这匹马是一个中年男人卖的,他从马鞍下扯出了一条汗巾,汗巾上绣着闫彪的名字。王五认为一定是闫彪杀死了蒋裁缝,于是拿着汗巾前来报案,马捕头带人前来批捕闫彪。

面对质疑,闫彪只承认汗巾是他的,却不承认他杀人。马捕头见闫彪不肯认罪,让衙役将闫彪押去县衙大堂审问。县令将闫彪杖责三十大板,闫彪被打得遍体鳞伤,却还是不肯认罪。后来县令让大虎、二虎前来与闫彪对质,闫彪与儿子们对质,最后不得不承认了杀人罪行,闫彪交代的罪行却令人震惊、难以置信。

原来,巧珍被强迫嫁给闫大虎之后,过得并不快乐。闫大虎时常出门做生意,很久才回家中。闫大虎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所以他很少回家。巧珍在家中空守寂寞,对这桩婚姻本身就很不满,于是便与蒋裁缝勾搭起来。闫大虎出门的日子里,巧珍就与蒋裁缝厮混。蒋裁缝时常溜进巧珍房中与她一同洗澡一同歇宿。凌晨时分,蒋裁缝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巧珍与蒋裁缝厮混半年,闫家却无人察觉。

公公闫彪年纪在40来岁,起初以当船匪起家。闫彪年轻时风流成性,喜欢四处拈花惹草,经常到青楼妓馆里眠花宿柳。后来官府把船匪一网打尽,闫彪侥幸逃脱并得到了船匪私藏的财产,闫彪以这些财产起家,买了一些田地当起了小地主,娶妻生子过起了潇洒日子。

闫彪人到中年,却脾性依旧不改,大儿子闫大虎也遗传了他的秉性。闫彪见儿媳妇貌美温顺,儿子又时常不在家里,于是便把坏心思打在了儿媳妇身上。闫彪时常以各种理由出入儿媳妇房中,在交接物件的过程中故意摸一把小手或者碰一下身体。巧珍很快就察觉了公公的坏心思,每次都婉转巧妙应对。闫彪对巧珍垂涎不已,巧珍却不为所动。

一天夜里,闫彪出门喝醉酒归来,趁着夜色摸进了巧珍的房间,闫彪来到门外听见屋内有男女戏谑之声,猛然推门进去发现有人匆匆跳窗逃跑,巧珍则躲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身体吓得瑟瑟发抖。闫彪没有看清跳窗之人是谁,他故意装作走错房间扑向了巧珍,巧珍正要呼喊救命,闫彪一拳就把她打昏过去……

闫彪祸害了儿媳妇,醒来后借口自己走错了房间,又对巧珍威逼利诱。巧珍知道闫彪早年是个船匪,其心狠手辣说到做到,她也担心闫彪反咬一口说她诱惑公公,到时候要被装入猪笼沉塘。闫彪似乎察觉了巧珍的秘密,他故意纵容巧珍与蒋裁缝私通,以此作为砝码来逼迫巧珍。巧珍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维系着这种奇葩的三角关系。他希望蒋裁缝能带她远走高飞,但蒋裁缝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次次许诺约定都没有实现。巧珍越等越着急,越等越觉得绝望。

一天晚上,蒋裁缝与巧珍在房中私会,闫彪突然闯入房中。蒋裁缝慌乱之中跳窗逃走,巧珍见到闫彪,说出了与蒋裁缝的感情,恳请闫彪放她一马,成全她和蒋裁缝。闫彪死活不肯答应,要求巧珍陪伴自己的后半辈子。巧珍怒骂闫彪无耻、无礼,闫彪恼羞成怒与巧珍争执起来,巧珍忍无可忍拔出一把匕首刺向闫彪。闫彪是在刀尖上闯荡了多年的人,一下子就躲过了巧珍的匕首。闫彪恼羞成怒,一把将巧珍推倒在地,头撞到了桌子角上,巧珍当场伤重而死。巧珍死后,闫彪把巧珍的尸体挂起来,制造了上吊自杀的假象。

巧珍死后,闫彪把门关上就跑去城北找仵作饮酒。他与仵作关系不错,二人时常在一起喝酒,那天晚上他频繁敬酒把仵作灌醉。后来仵作去查案,由于醉酒再加上闫彪在一边敷衍,仵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巧珍定为上吊自杀了事。蒙混过关之后,闫彪又以家丑不可外扬为由把巧珍草草下葬,企图以此掩盖罪行。做完这一切后,他仍然放心不下,夜里时常在巧珍的墓前徘徊。

一天傍晚,他躲在巧珍的坟墓附近,看到蒋裁缝牵着马、带着铁锹前来挖坟。闫彪躲在草丛中不动声色,当他看到闫彪挖得差不多时,突然从身后窜出袭击蒋裁缝。蒋裁缝没有防备,被闫彪抢到了铁锹。闫彪用铁锹拍打蒋裁缝的脑袋,蒋裁缝被打死。闫彪把巧珍的尸体丢弃到了田家洼,把蒋裁缝的尸体放入了棺材里。

闫彪为何要大费周折把巧珍的尸体弄去几里外的田家洼?闫彪说当时他看到田裁缝前来挖坟,已经意识到田裁缝怀疑巧珍不是自杀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把蒋裁缝的尸体埋入棺材里,又用蒋裁缝的马把巧珍的尸体驮去几里外的田家洼丢弃。田家洼是野狼出没的地方,闫彪的计划是只要巧珍的尸体被狼吃掉,他的罪行就能被掩盖了。

闫彪牵着马驮着尸体去到了田家洼,把尸体丢弃到田家洼之后,累得满头大汗的他骑着马返回家中。在路上他掏出汗巾擦拭汗水,随后又习惯性地把汗巾塞入马鞍之下。当天晚上,闫彪把马骑到一个屠户家中,低价把马卖给了屠户宰杀。屠户第二天早晨杀马,从马鞍下掏出了那条汗巾,随手把汗巾丢在了案桌上擦桌子。

蒋裁缝的邻居王五的人前来买肉,认出了案桌上砍下来的马头是蒋裁缝的,又看到了那条汗巾。蒋裁缝已经失踪两日,他当初是骑着马出门的,如今见到马头被砍下放在案桌上,蒋裁缝却下落不明。王五怀疑蒋裁缝被闫彪杀了,于是赶紧去衙门报案。马捕头当时与闫大虎喝完酒刚到家里,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带人骑马赶去闫家逮捕闫彪。当闫大虎从后门回到家里时,正巧看到马捕头和衙役们已经从大门进入,并抓捕了闫彪。

案子真相大白,闫彪逼迫儿媳、祸害儿媳,又连杀了巧珍和蒋裁缝二人,闫彪悖逆人伦杀人害命,完全是一个彻底的恶人,县令按律判处闫彪凌迟之刑。巧珍私通蒋裁缝不守妇道,该判处杖责,由于二人已经身亡不做追究。闫大虎德行有亏,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这桩案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巧珍与蒋裁缝是一对情人,却被活生生拆散。闫大虎与巧珍并无感情,婚后闫大虎在外厮混不归,巧珍在家孤独难耐与蒋裁缝厮混,又被闫二虎窥见共同洗澡。闫二虎说出了洗澡之事,引发了连环案。

公公闫彪垂涎儿媳貌美,作出禽兽之举,威逼利诱巧珍就范,后来又杀死了巧珍和蒋裁缝。闫大虎回家后调查巧珍死亡真相,他并非出于对妻子的爱,而是出于对自己被背叛的恨。他没进行自我反省,他也是导致这场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之一。真可谓是:一对被拆散的恋人,一个狠毒的公公,一个荒唐的家庭,最终酿出一桩人伦悲剧。

此案告诫后人:纲常伦理,乃家庭的维系。一旦纲常崩毁则家庭就难以存续,灾祸也就接踵而至了。闫彪是个彻底的恶人,他的恶令人发指,令人难以想象,凌迟之刑是对他最好的惩罚。这是一桩家庭悲剧,一桩人伦惨剧。恪守纲常伦理,才能维系家庭关系;顺应情感义理,凡事顺势才能长久,这就是此案要告诉后人的两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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