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忆录]赵雨祥《少年》第十八集
少 年 (十八)
买不起就自己做,虽然是山寨版,但能使用就是成功!
我最先开始制作的是集邮册。先用废旧的硬纸板,裁成集邮册大小的十几张,然后用白纸和浆糊把裁好的硬纸板双面粘好,再用旧白布裁成条,把硬纸板一页一页地粘成本子,再找一些玻璃纸,裁成条备用。
把硬白纸按集邮册的大小裁好,再在硬白纸上按邮票的大小,用刀割出一排排U型切口,把裁好的玻璃纸分别塞入U型口里,再把塞好玻璃纸的白纸粘在硬纸板上,当集邮册的所有页面都粘完后,用硬木板把集邮册用重物压好,待浆糊全部干透,一本山寨版的集邮册就做好了。
我先后做了三本集邮册,做完后我开始从家里的旧信封上清理邮票。
先把信封上的邮票连信封一起剪下,放到水盆里泡透,几小时后邮票就和信封泡软分开,把邮票用小镊子从水中夹出,轻轻地放在玻璃板上铺平,等邮票阴干后,再放到集邮册里,于是我就有了我的第一批邮票!。
慢慢地我用我自己的旧邮票,开始和同学们交换我没有的旧邮票!
经过几年年的努力,到了1966年6月份,我的三本集邮册已经全部装满了邮票,这些邮票没有一张是花钱买的,都是我自己收集的,因为没有钱买!
我的邮票,有很多都是全套的,到现在也都是很珍贵的邮票;像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卫制纪念票,和全国山河一片红等奇缺版,我都收集到了。
可惜的是这些邮票在我1988年家动迁时全部散落了,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对于那些邮票我并不在意,最心痛的是那几本自制的集邮册!那是我少年岁月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唯一见证!如果它们还在,我可以拿出来对我的孙子讲:“即使在那极端艰苦的岁月里,用自己的双手也能撑起集邮的一片天地!”
第二个做的东西是乒乓球拍。受25、26届世世界乒乓锦标赛,荣国团拿下乒乓球世界冠军的影响,全国掀起了一场乒乓球热。
刘柏梁有一个乒乓球拍,是家里为他买的。我当然也没有钱买,于是我也在家里找了一块旧的五合板,参照刘柏梁乒乓球拍的尺寸,用钢锯条慢慢地锯成一个乒乓球拍的形状,再用两小块木头做成乒乓球拍把,用水胶粘在乒乓球把上,用砂纸砂平,光板球拍就做好了。
刘柏梁用他的自行车,带我到联营公司,花了两毛钱买了一块球拍上带胶粒胶皮。回家后再用水胶把胶粒胶皮在光板的球拍上粘好,一面胶粒一面光板的乒乓球拍就做好了。
刘柏梁家里有一台自行车,这台车基本就成了刘柏梁的座驾。那时我们个子太矮,不能上到车座上骑,只能用“掏裆法”来骑自行车。当时我是不会骑自行车的!
掏裆法,就是人在自行车的一侧用右脚,从自行车的大梁下,脚蹬子的上部,伸入右侧的脚蹬子上,左脚踏在做脚蹬子上,斜侧着身体踏动着两个脚踏板,自行车就开始了前进,虽然身体扭得很别扭,但是个子太小的我们,要想骑自行车别无他法。
自行车从五年级的上学期起,到六年级毕业,就成了我们两个人的主要交通工具。
每想起刘柏梁斜侧着身体,扭动着上身,飞快的登着脚踏板,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坐在后座上的我,别提是多么的惬意了。
现在回想起当年骑车的这一幕,就像发生在昨天!
乒乓球拍做好后,每天放学后,我和刘柏梁就在教室里用课桌拼成一个乒乓球台,没有球网,就摆上一排砖头当球网,我们就开始了打乒乓球的生涯。
我们从来没打过乒乓球,每次发球时,用左手把乒乓球先往桌子上一扔,当乒乓球从桌面上弹起时,右手的球拍便迎了上去,把球打到对方的桌面上,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乒乓球比赛。
慢慢地我和刘柏梁的乒乓球水平都开始有了提高。发球时我们不用向桌子上扔球,可以直接用手发球啦!
我和刘柏粱从1962年夏天开始,一起到沈阳铁路火车头游泳池学游泳;没有教练我们从零学起,慢慢学会踩水,然后是狗刨,最后学会了蛙泳!高台跳水,
跳“飞燕”,当年刘柏梁从跳台上纵身一跃展开双臂,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漂亮弧线的瞬间,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2018年9月16日,在分手49年之后,我们在沈阳见面了,谈到当年在游泳池跳水的情景,还是意犹未尽!而且刘柏梁到了70岁的今天还能在高台跳飞燕入水,这让我羡慕不已!
1963年8月末的一天上午,暑假已经快结束,离升中学考试发榜还有一天时间。我们步行到学校,班主任老师打听考试的结果。
一走进学校,正好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女)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看到我们俩个人,便一脸的严肃说道:“刘柏梁你考上沈阳铁路中学了,赵雨祥你没考上,等着分到二等的学校吧!”
一听没考上,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心里想,除了数学考试有一道小题没做对,别的也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的失误呀,哪儿出了错呢?
“看看,看看!脸都吓白了吧,逗你玩呢!你也考上了,而且考的成绩还很不错呢!”班主任老师指着我的鼻子咧着嘴开心地笑着说道。
再见了,我那贫穷温暖的少年生活,她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完)
清风细雨 赵雨祥 2013年1月29日于 铁岭银州
1、照片前数第二排,左起:赵雨祥、刘柏粱(我小学的好友,“抹泥”之交的刘柏粱同学)。
这张照片拍摄于1967年10月1日,参加完沈阳市国庆节大游行后,部分同学们在沈阳铁路中学北楼(教研组楼)南面拍摄的。照片中的刘柏粱就是我小学时的同窗好友;我们俩同时考入沈阳铁路中学后,刘柏粱分配到初一三班,我分配到初一四班,这样,我们小学时代的友情得以继续!
刘柏粱后来在大连铁道学院读书,毕业后留校教学,退休后继续工作发挥余热,于2017年彻底退休,现定居在大连。
2、这张照片是2018年9月16日,分别50年后,我和好朋友刘柏粱同学在沈阳第一次相聚时拍摄,马上就进入古稀之年的我们两个人,都已经白了少年头。刘柏梁和我同岁,我们都是1949年出生,共和国的标准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