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雨丝】| 阿娜尔古丽作品：我打江南走过
该作品首发《意林》杂志，原名《小乔初嫁了》。
这是一所半公半私的贵族学校，学校收费很高，管理却很懒散，学校的目的就是想尽办法掏空学生家长手中的钱，学费、住宿费已经很贵，还要收管理费、保护费、卫生费、外教费、课堂实验费，学生们看毛片、抽烟、大街小巷地满地逃学，但很荒唐的就是学校给我们每人发了一身军装，还不要脸地承诺我们家长这是一所军事化管理的全封闭学校。
来到这所学校中，每天都很郁闷，所以我找了几个比我岁数小的同学，组织了一个阿凡提乐队，我们也唱不出什么好歌，就是为了排泄心中的痛苦，还有消磨时间。我们成天就在宿舍里偷偷地抽烟、睡觉，然后唱歌。很快，我和一个女生恋爱了，这个女生有一双毛茸茸的大眼，和艾雪的水杏眼很有一拼。这个女孩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江南。江南很喜欢和我们混在一起，她和我们一起唱水手，一起喝啤酒，仿佛就是我的难兄难弟，我感谢生活在我感情极度空虚的时候给予了我江南，每次搂着江南绵软无骨的身体，现在我身边有这个能说心里话的江南算是最贴切的依靠。
江南的父母是土豪，她家是做护肤品的企业的，她的母亲来过学校，露着粉颈，烈焰红唇，戴着宽边墨镜，很有富婆的风范儿，对她的司机指手画脚。她只顾发财，大把大把地赚着钞票，而顾不上照顾她惟一的女儿江南，就把她送到这所寄宿学校。江南初到学校，引起很大的轰动，很多男同学议论她的外貌很像韩国的某个明星，一定整过容。
江南初刚开始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到一个月就原形毕露，她在学校里学会了抽烟、旷课，尤其是她叼着香烟在教学楼行走的时候，样子酷毙了。我就爱这种傲气十足的女孩子，她如艾雪一般玩世不恭，在江南的身上，我能找到艾雪的影子，她们都是女人中的极品。而江南比艾雪多了一份贵族气息，那种笑傲雨雪风霜的样子，让人又敬佩又爱恋。
江南和我好了以后，给我们宿舍里买了电视和小米盒子，我们可以整天整天地在宿舍里边看电视，边打牌。我们在宿舍里的脏水桶里撒尿，江南视而不见，她深深地吸着香烟，将烟雾装满灵魂的各个部位，然后大团大团的地吐着烟雾。她需要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她对我说过：“男人和香烟是我最依赖的朋友。”最难消受美人恩，江南对我的的好，我永远也不能忘记。
很快，我们在宿舍里看毛片、抽烟、喝啤酒的事情传到校领导的耳朵里。学校里的领导说我们拉帮结派、乱搞男女关系，然后找我们谈话，几个同学被校领导的几句恐吓，三下五除二地交代了我和江南之间的秘密关系，扯着藤又拉着瓜，把江南为我们买电视的事情抖落出来。江南被出卖了，她做了很多违反学校纪律的事情。
难兄难弟之间的交情就是这样容易被毁灭了。
校领导说我们是流氓组织，并让我们说出组织者的头领。他们把岁数最大的我供了出来，并说我们的外号叫“十条汉子一朵花。”江南在安静的校园生活中受到这样意外的打击，有些愤怒了。她并不像我们一样，对校领导悲颜奴骨地哭着揭发别的同学，她面对校领导的压力临乱世而不惊，将副校长老莱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指着副校长老莱的鼻子说：“你少在姑奶奶面前抖威风，正经出去做二奶做三陪的女同学你们不管，倒是欺负起好人来了，每天放学你看不到那么多高级轿车将一些女同学接走吗？休想在我头上扣屎盆子，我看你连韭菜和小麦都分不清了，要你做校领导真是误人子弟了，你们真要穿一条裤子整我，我也不怕，大不过玉石俱焚。”
这话说得真解气，不亏是豪门的千金，就是让人心服口服。
校领导们原以为江南会哭着嚎着向他们祈求宽大处理，没想到江南却是这样振振有词，指天骂地地折腾了一场，然后无疾而终。
回到宿舍，几个同学把脸上的笑容堆积起来，向我道歉。我们一起把江南叫出来，江南不计前嫌地说：“没你们的事，天塌了有我。”同学们后悔不该出卖江南，大家凑了几百块钱，打算请江南吃顿饭，算是负荆请罪。
我们来到酒店，要了红酒，然后敬酒希望江南原谅我们的无知与怯弱。江南也不和我们斤斤计较，大口大口地灌着红酒。酒足饭饱之后，江南拍在饭桌上一千块钱，然后大声说：“服务员，买单。”我们争着付钱，江南一脸豪迈地说：“少来，既然你们说我是你们老大的女人，嫂子我就不占你们的便宜了，留着自己花吧。”
她的豪迈，使我们狼狈不堪。
喝完酒，大家一起到歌厅蹦迪，七彩滚等之下，很多女孩儿们长长的秀发疯狂地甩着，交织成如梦如幻的美景。在这种地方，我们才能体验到纸醉金迷般的快乐，可我害怕，这样奢靡的日子异常容易脆弱地倾倒，而江南却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沉迷。
这个城市总给人表面乱糟糟的感觉，街道上车辆拥挤，地铁上人满为患。可生活气息却非常浓烈，可以容纳所有人的生存方式。
江南的美丽是掩盖不住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气场，她不喜欢追求她的男孩儿，男人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地位，追求她的男孩儿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只要需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惟独对我百依百顺，我真为自己感到自豪。
从江南的开销用度上，我知道她家非常有钱。有钱的女孩再加上漂亮，那就是无敌。我们宿舍中的同学谁有困难，都会和江南倾诉，江南一掷千金地出手相助。假如没有江南，我永远不会这样趾高气扬地在校园中生活，是江南给了我们勇气与力量。我也很喜欢这种在江南的笼罩之下，自由自在、有乐趣有滋味地日子。残酷的人生，最懂得被人关爱的可贵。在和江南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不知道什么是疲倦。
星期天，我洗了个凉水澡感冒了，同学们都出去玩儿去了，他们热衷于游戏，希望能打游戏挣钱，这种来钱之道太渺茫了。江南来了，她像和我生活了半辈子的夫妻一样，问寒问暖，逼着我吃药。然后脱了外衣，依靠在我的怀里对我说：“你必须精通财务，日后帮我管理家族企业。”我对她说得家族企业不感兴趣，那太遥远了，抓住眼前的是最重要的。
就在我们搂在一起的时候，校管威风凛凛地踹开了门。我惊慌之下将江南推到床下，江南从地上爬起来，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冲着校管的脸煽了两个嘴巴，她酷似挑衅校管的耐心，然后将校管的尊严踩在脚下，扬长而去，校管红着脸，罚了我两百元算是小惩大诫。
校管将江南告到校领导那里，学校领导们提起江南，酷似提到一个不正经的女孩儿，他们在江南面前是那么萎缩，而在江南的背后又是那么嚣张。他们是最懂见风使舵的人，过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日子，便知道上什么山砍什么柴。他们不知道江南家有着什么样的靠山，所以不敢明着整治江南。在人际关系学上，他们拥有着卓越的才华。江南就是迷雾中的一根刺，时不时扎他们一下。而这根刺，他们无法拔出。最后将江南的推给了老莱，让老莱说服教育江南，但不能开除，江南一个人在学校中的消费敌得过数十人。
老莱是专管教学的副校长，这种女人除了在学生面前摆官僚架子就是自我吹嘘，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也不消停。这个半吊子女人宛如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却找不到有缝的鸡蛋。她总喜欢大口大口地嚼着槟榔，在校园内带着一帮部下行走，她嚼槟榔的时候，脸部猖獗地扭曲着，然后大口大口地吐出槟榔渣滓。她吃槟榔不是习惯，而是混存贵族的样子，虚伪得让人恶心。她嫉妒江南有着花不完的钱，嫉妒江南有一张花朵一样的脸、嫉妒江南家有着上千万的豪车，总之，她就是个妒妇，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用良心对待学生，可在生活中，她和我们之间不存在良心的问题。她的权威在学校里一呼百应，在名义上，她是天道的代表。校长也夸她——没有莱校长，就没有我们学校繁荣的景象。
在老莱的策划下，学校教学楼前做了一个影壁，影壁上是敦煌飞天的壁画，不过和敦煌飞天的不同之处学校里影壁画得特别天真、忧伤，仿佛是梦中花园。老莱总是站在影壁前欣赏着自己的成功之作，她说这是她这辈子为学校做出的最大贡献。
一个夜里，影壁上的飞天仙子被人用墨汁画出最隐秘的部位，这种叛逆的心理，无法违抗，仿佛接近一种羞耻感。第二天所有的学生围绕着影壁捧腹大笑。老莱在学生们的哄笑声中怒气冲冲地杀了进来，她大声哭着说：“你们不是在糟蹋艺术，而是在学校脸上抹黑。学校就是我们的家，你们懂吗！”学生们又一阵哄笑，老莱此刻更为彰显了好胜的倔强，她满含屈辱的泪水说：“这件事，查不出来，都别想上课，你们还是学生吗？变态狂一群。”
大家几乎笑得晕死过去，老莱脸色泛白，指着笑着最得意的江南问：“你笑得那么开心，不是也是幕后策划者，要不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江南突然停止了大笑，甩着长发满不在乎说：“是，我知道，不过本小姐有本小姐的脾气，知道就不说。”
老莱坚决地回答：“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毕业分配给你加分。”
江南鄙视地看着老莱说：“加分不加分我不稀罕，也许等不到毕业我就到国外留学去了，但是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少问我，闲着没事惹我就是虎口拔牙。”
同学们大声地干笑着，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胆大口直的美女。
老莱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可你要说出来，我马上开除他们的学籍，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江南冷笑着说：“你果然够阴的，我以前不忍心对付你，这回是你自找的。”
老莱尖声吼着：“你说，不说的话指出来也行。”
同学们都看着江南，努力躲避着江南的眼神。江南在同学中间扫视了一圈，转身对老莱说：“我干的，你想怎么样？杀了我？”
我上去拉住江南说：“这种事你也开玩笑，你看不见莱校长很认真的吗？”
江南推开我说：“我也是认真的，你少管。”
江南对老莱说：“莱校长，你除了那气壮山河的大骂；还有杀鸡给猴看的老手段还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了连个校长也没升上去，说到头你也就是个副校长，你还有脸活着？我明明白白和你说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你看着办吧！”
老莱说：“这还有枉法吗？这里可是学校？我就是不当这个副校长也要打倒你这个出头鸟。”江南脸色一下变白了，她过去揪住老莱的衣领说：“你的本意就是早想铲除了我，我也不惧你，说不定是你指使人画的，故意栽赃给我，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这个副校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扶正？别以为大家不清楚，那就是因为你做事太绝了。”
老莱吓得大声喊叫：“你们快报警，她是在犯罪。”
大家拉开江南的手，老莱指着江南说：“你有种！”
大片的流云缠绵在天空，江南美丽的面孔如腊月的雪花一样洁白。
老莱终于要处分江南了，对学校的纪律，大家表面上只有服服帖帖，因为大家都明白老莱的手段，逆流而上会惹来后患无穷。
在学校的阶梯教师，全校的学生都来了，老莱穿了一身青花瓷颜色的唐装，算是胜利的庆祝。她对着全校学生拿着话筒说：“我校一直是关心学生的，可一些学生内心扭曲，不好好学，专学那个贱骨头，前几日教学楼前的影壁遭到亵渎，这是多么可耻的行为？这简直就是把校规当戏耍，今日我就让这个色胆包天的同学，对着全校同学的面，做出刻骨铭心的检讨。”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江南抬着头霸气十足地走向主席台，对着全校的同学深深一鞠躬，然后说：“影壁上的画原是用纱遮着很多隐秘部位，我也不知道是谁用墨汁把这些部位描绘出来，当莱校长问到我的时候，我只能说自己干的，不然全校的同学就会停课，大家知道我们上的是贵族学校，每个学期的学费就是几十万元，如果一直查不出嫌疑人，停一个学期的课，我们不是白交十几万的学费了吗？”
同学们拍手叫好，有的打着口哨。
老莱无法控制整个会场，大家向老莱丢杂物，老莱气得让校管殴打学生，顿时会场乱成一团。江南走出阶梯教室，我追了出来，江南第一次用非常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没说一句话，然后默默地走了。
教学楼前的影壁刷了一层红油漆，远远看去，犹如一团烈火。
老莱病了，是胆结石。我来到江南的宿舍，江南一个人在抽烟。我坐下，江南没有看我一眼。我问：“莱校长病了，我心里很内疚，我们一起到医院看望她好吗？”江南突然扭过头，水杏一样的眼睛闪现着美丽与轻蔑，她冷笑着问我：“你怀疑是我把老莱气病的吗？”我说：“没，我很想看望她，不知道为什么。”
江南对我说：“她不是被我气病的，是被我诅咒病的，她患的不是胆结石，而是肝癌。”
我说：“我们不要开玩笑了，我觉得我们很对不起老莱。”
江南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的诅咒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陷害我的人。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是爱我，其实你只是觉得我太有钱了，我都明白，不过我觉得说出来，都很没意思。”
我站起问：“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江南平静地说：“因为我们的缘分尽了，我妈说过，我是从野地里捡来的，当她发现我的时候，我正在吃老狐狸的奶水，所以我的诅咒百发百中，从不失灵。”
我对她戏谑的话有谢反感，大声说：“滚边，少装神弄鬼的，我看你妈就是狐狸变的，那么妖媚，尤其是那双眼睛。”
江南说：“走吧，不送了，我们的戏已经演完了，你是我这场戏中最好的搭档。只可惜，再好的戏也有散场的时候。”
我出了江南的宿舍，到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我来到医院看望老莱。老莱已经面如死灰，她见到我很高兴。让她的家人给我倒了水，然后对我说：“我干了三十多年的教育工作，你是惟一来看望我的学生，真可悲！你说教师管得严格一些不好吗？为什么老师学生全恨我？”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老莱说：“我感觉到江南会来的，没想到她没来。是我栽赃她的，当时校长让我不惜代价去整江南，于是我就在影壁上做了手脚，没想到校长卸磨杀驴，反而将全部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很想对江南说一声对不起。”
看着老莱浑浊的双眼，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说：“莱校长，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太不懂事了。”
老莱却说：“是我不好，我太要强了，我和校长投票选举，我只差校长一票，不得不当了副校长。后来我发现选举中校长比我多出来的那一票是校长写了两张选举单，太残酷了。校长让我去收拾江南，我觉得很幼稚，一个管理松散的学校怎么会让我去对付这样一个学生，现在我才明白，那是校长整倒我的一步棋，我中计了。”
我将骨瘦如柴的老莱紧紧搂在怀里，叫了一声妈妈！老莱抚摸着我的后辈，对我说：“孩子，毕业以后，走向社会，你做什么事都要多心。我患的是肝癌，我好想回到热闹的学校中工作，可惜永远不可能了，江南说的没错，我平时做事太绝了。”
当我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的脚踩在地上，寒冷好似生锈的冰刀一样，从脚心刺到我的腹腔，让我冷得无处安身。我给江南打了一个电话，江南没有接，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她的本性就是胡闹也不乱于心。
我上晚自习的时候，看到江南，她正和几个女同学谈论《甄嬛传》中的华妃娘娘，江南大大的眼睛笑得那么纯真，仿佛她的内心都住着天使，用那么干净的眸子看世界，看待命运。我走到她的课桌前，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女同学们停止了谈论。
我对江南说：“我想和你到操场上走一走。”
江南很决然地回答：“对不起，我们都在上晚自习，这样影响不好。”我有些恍惚，这话怎么会从江南口中说出来？
没有老莱的学校，更加散乱，而江南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她成了全校同学们心中的女神，她戒烟了，上课也认真听讲，从来没有迟到早退，很快她成为学生会主席了。
放寒假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场联欢晚会，市里的领导也来观看。整个礼堂坐满了人，校长讲完话后宣布联欢晚会开始了，江南穿着亮闪闪的旗袍上场，全场一片擂鼓一般的掌声。江南和一个男老师微微鞠躬，然后说出一堆很有水平的串词，第一句话是：“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学晚上好，对于已经逝去的人和岁月，我们表示深切的怀念……”
我的内心砰地一声巨响,这场晚会原来是为了庆祝老莱的死去！我知道所有人都被江南那双摄魂的眼睛迷住了。她的腰身是那么妖娆，如火狐一般，每一个动作，都会迎来一阵喝彩。
我走出礼堂，悲伤来的时候，心是那么静，江南已经不是以前的江南了，她彻底洗心革面了。
我独自躺在宿舍里，泪水静静地流着，我不知道是为了老莱流泪还是为了艾雪流泪，但绝对不是为了江南流泪，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过了午夜，同学们回了宿舍，赞美着江南，但他们也认识到，江南距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
第二个学期，江南没有来学校，同学们都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花消失，荒芜了整个校园的春天。
一个同学回到教室里，摘下学生会栏目中江南的照片保存起来说：“江南可能出国留学去了，校长让学生会重新选举新的主席。”很多女同学哽咽起来，抽抽搭搭地哭着，江南给予她们的小恩小惠太多了，让她们对江南有了依赖性，简直离不开江南了。
没有了江南，我又开始唱歌，我独自唱，唱给自己听。我翻检枕头的时候，枕芯中掉出一枚金表，这是江南以前留下的。这种珍贵的东西，在江南眼中如垃圾一样到处丢弃。
表针还在走动，我对着金表唱着：“亲爱的，你慢慢走！”走出出宿舍，我举头看着天空，云淡天高，诗情如枫燃烧，谁在驾风奔跑，妙手抚琴聆听谁的心跳。我忽然想起郑愁予的诗歌《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女人三部曲《红盖头》《花轿》《嫁衣》。作品荣获“美国金手指文学奖”、第十七届“汗腾格里文学奖”、“小说月报文学奖”、“中国最高政府文化特等奖”、“芙蓉文学奖”、“绿我中华长篇小说大赛一等奖”等。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