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显召 | 城市·木棉·小屋
城市·木棉·小屋
文|黄显召
题记：当我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以往时，我才猛然发现，在付出那么多血汗和品味太多艰辛后，我仍不属于这个城市！
（一）
我说我老了，几个朋友都笑我，笑我装深沉，可我真的感觉自己老了，不信你看我这褪色的容颜，已成一种乏力的苍白。我也清晰地到我的眼睛不再明亮水灵，它好象被蒙上一层灰纱。
可这么真实的一切她们竟然不信，于是我便趁她们不注意一个人走了，沿着一条我非常熟悉却不知名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三棵木棉树，记得去年此时，当有人告诉我这就是木棉树时，我兴奋了好一阵子，因为我终于可以看到那如火如荼的木棉花了，可惜最后我还错过了，当时我很懊悔，我知道再等待一个冬季是多么漫长，可不自不觉春天又来了，我发誓今年一定不能错过。
我走近中间那棵高挑却不乏厚重的木棉树，看着它尖刺密布的身躯，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我的心并不像其它死孩那样细腻柔软，只因为我很早便读懂了生活，当我粗糙的手触到木棉树时，我哭了，不知为什么。
(二)
路边走过几个染黄色头发的男孩向我吹口哨，我也不是听到他们开心但却令我恶心的笑，我拭干泪，扭过头，狠瞪他们一眼，他们一怔，感到很惊愕，也有点手足无措，接下他们便低头快步走开。不知从时候起，我已经变的很大胆，不再害怕男人的目光，不管是严肃的，还是龌龊的，不管是一个还是一群，我都会应付自如，因为我知道我已不再像刚来这座城市时那样天真纯洁，当然也不会感到当初的羞怯和畏惧。
我来到高楼鳞次栉比的市区下了车，抬起头走在这座曾经埋葬我自尊，强加给我屈辱的城市，我思绪万千。突然我心中涌起一股锥刺般的痛。五彩缤纷的街景让我有点眩晕，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有点反胃，但我依然昂着头定眼看着它，因为它夺走了我的青春，夺走了我本该拥有的幸福。路人向我报来鄙夷的目光，我还以轻蔑的眼神，也许他们已经认为自己融入了这座城市，这种想法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我不能停留在这个地方了，我的心越来越痛，忽然我想到刚才还在宿舍聊天的朋友，不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发现我不在了在担心？此时，我想她们了，一种情真意切没有理由的想。于是，我便搭上回家的车。家，多么可笑的字眼，可我怎么会用这个字，真有点莫明其妙，但我坚持不想更改了，人应该善待和坚持第一感觉，就算它是错的。
（三）
回到宿舍这间小屋，那帮丫头竟然还在喋喋不休，更可恨的是她们竟然没发现我回来了。唉！也许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走了，我憋了一肚子火看来要爆发了：“别聊了，我回来了。”我死斯底里毫不贤淑地尖叫道。小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她们都惊诧地怔怔地看着我。
韵沛先回过神来对我怒嚷道：“死丫头，你乱叫什么，走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让我们担心好一阵子。”我嗔怪道：“那为什么我回来没人理我？”她说：“大家都习惯在一起了，其实我们一直感觉你就应该在大家身边，所以你回来我们也没感觉到，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丫头，现在开始请你记着，我们永远不会为本来就是一体的东西忽然融入了一体而感到任何的惊喜和意外！”我听完有丝感动地对她们说了声：“谢谢！”亦男愠色道：“谢你个大头鬼，你以为我们很能聊是不是？其实大家是在等你回来，可你这个没良心的，回来还对我们大呼小叫。”她说完我窘窘地想解释点什么，可她们早已呈鸟兽散状打着哈欠一一“归巢”入睡了。
看着她们憨态可鞠的睡容，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窃喜，小屋终于安静下来。刹时，我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乏，至于那个城市也第一次开始在我脑海里淡淡隐去，躺在这张八十五厘米宽的铁床上，我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四）
木棉花开，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真纳闷它为什么不先长叶子，是不是害怕遮住它的美，可有花无叶确实让我觉得总好象少了点什么。偌大的花蕾，喷射出一绺绺嫩黄的花蕊，猩红的花朵厚重浓烈的挂在枝头，单调但热闹，拘谨且肆无忌惮地盛放着。突然我心中泛起一层层感动，我低头凝思，单手摸在树干上，想去聆听它的心声，可紧接着我掌心一痛，当我缩手细看时，掌心上已多出一道刺目的殷红。我想，我如今的处境是不是和它一样，在孤傲却被人轻视且剑拔弩张地活着，这才时真正的我，一个被城市遗弃，却在小屋中.满足的我。
我捡起地上一朵莫名凋落的木棉花，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花瓣上的水珠和湿泥。本来我想叫上宿舍的朋友一起过来看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原来我也是自私的，其实并不是我不愿和她们分享这种美，我只想给自己心灵留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地方。
当我兴致勃勃捧着这朵木棉花回到小屋时，亦男皱着眉头看了看这朵花不屑地说：“丫头，在哪捡来这么朵又大又傻的花呀？”我一听气愤地响应道：“花下晒晖、焚琴煮鹤。”她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我说：“没意思，就是大煞什么什么的意思。”她听完一把抓过我难点花甩向窗外，大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为这一朵破花，你竟用斯文话骂我，难道我这么一大美女，还没这花重要？！”我一怔想了一想，是啊，花再美，那只不过上一瞬间的，怎么能让它影响我们的友谊呢。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忙向她道歉。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有错的地方，甩你一朵花，再陪你一朵好不好？”我兴奋道：“什么花？在哪?”她俏皮的说：“我这朵女人花呗!走，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我说：“好，不过你先等一下。”我转身跑向窗台伸出头向下搜寻，终于我看到它了。它静静地躺在水泥地上炫耀一种夺目的悲惨，粉碎痛心的红。那一刻我忍不住哭了。像失去一位多年的老朋友，我缓缓地悲痛地向它伸出手，想拿回它，可我知道那段距离太远、太远……
我不去玩了，我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像那朵失落的木棉花，我的脑海此时也不断轮回闪过三个场景：城市、小屋、木棉，城市、小屋、木棉……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黄显召，笔名：孤吟 小召，河南邓州人，1983年生，自幼酷爱书法、文学。2001年入伍选任武警某部营部书记员，高标准的部队文书工作练就了其扎实的书写技艺。退伍后从事EHS（环境 健康 安全）相关工作，公司期刊特约专栏作者。现为郑州某公司驻邓州货物派送员!小召！一个名符其实的孤独客，一个用文字点燃生活激情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