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正是楝树花开时

正是楝树花开时

已是暮春了，气温回升得特别明显。清晨，行走在护城河边，沿途的道路旁，蓬勃的香樟、娇柔的垂柳，都以等距离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姿态，呈现在路人的视野里。路边，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野草、小花，在荒芜与繁茂之间，总能够透出些许细微的变化。让人体会，春天的不可抗拒，让人在惊喜中，看到成长壮大的痕迹，让人感知，生命力的韧性和倔强。

沿着护城河堤漫步，目光所及，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如诗如画的祥和景象，生动演绎着无限春光。闻着花香，听着鸟语，天高云淡，神清气爽。一路上，来来回回行走的，全是晨练的人，初升的阳光，轻柔妩媚的照在行人的身上，不冷也不热。

拐过护城河，沿着垂柳依依的水泥路，再向前走，就是近郊的村庄了。想起去年的某个早上，也是晨练，和同行的人一起去过村庄。那天，在一个废弃的猪圈旁，欣喜的我，竟然意外的遇到一棵，小时候再熟悉不过，而今在我老家己经绝迹的楝树。当时正是初冬，粗壮的楝树上，叶子己经全部掉光，金灿灿的楝树子，一串一串的，在渐寒渐冷的晨风中摇摆着，疏漏有致的挂满了整个枝头。那个早上，喜悦压过了乍冷的寒风，驻足在高大的楝树下，不忍匆忙离去，我一次又一次的抬头仰望，仿佛在仰望我逝去的童年，又像在仰望我童年的村庄……

脚步轻移，思绪翻飞。目光掠过拔节的麦苗，晨光里，无忧无虑的彩蝶，在腾起的麦浪中，相互嬉闹追逐着。落英谢去，紧致饱满的油菜荚，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挨挨挤挤，整齐有序的排列着。无意驻足观赏近景，心念的是那当季的一树花开。拐过一排黛瓦红墙的农家小院，远远的望见，那棵高大的楝树，气度非凡的立在那里。心生喜悦的走近，才猛然发现，去年见过的，废弃的猪圈已被拆除，而我心念的楝树，根己被主人圈进了院墙，那蓬开的树冠，却有一大半笼罩在不高的院墙外。

驻足，在陌生人家的墙外，仰望，那翠绿的树冠上，点缀的细细密密的，朴素的小花，浅浅的白，淡淡的紫，如梦如幻，从容淡定的盛开着。徘徊在阔大的树荫下，抬头，虔诚的仰望，心仪心念，都是那开在高处的楝花，素洁高雅，不染纤尘。站在开满浅紫风韵的树下，脑海中急速飞出的，全是古人描写楝花的诗句：“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紫丝晖粉缀鲜花，绿罗布叶攒飞霞”“雨过溪头鸟篆沙，溪山深处野人家，门前桃李都飞尽，又见春光到楝花““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楝花飘彻，籁籁清香细。梅雨过，萍风起。情随湘水远，梦绕吴山翠……”遐思中，咀嚼这些意蕴深远的词语，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些描摩得入心入骨的文字，来自于那个朝代的那个诗人。一阵风吹过，看那细细的花瓣，宛若一群紫衣仙子飘然而下，花飞处，空气中便弥漫起一阵阵淡雅的幽香，令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踩着满地浅紫的落英，流连往返的我，虽心中有多个不愿意，可终究，还是五步一回的离开了。东方的暖阳，在一寸一寸的升高，暮春的风，轻轻抚摸着路边那一株株，伸长脖子到处张望的小草。顺着来时的路，穿行在努力生长的植物之间，呼吸清新的空气，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我在心里和自己有了约定。过两天，趁天气晴好，一定再来，带那个钟爱紫色花卉的朋友，带她来看，一树浅紫细小的楝花盛开。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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