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登山随想

登山随想

石  鹏||江苏

十月初的一天,早上八点二十,我和一班老年驴友从连云老街踏上木制栈道开始登山。十时许,登上了海上云台山的二桅尖。我们沿着观光山道前行。说说笑笑中,我们俯瞰着脚下的连云港码头和码头对面的连岛;嘻嘻哈哈中,我们随手拍下山里山外金秋十月的美景。

今天,我感觉好奇怪 : 驴友老董不再像往日那样抢镜头,总是躲着。问其原因,他说:“最近发现拍出来的照片,我这眼睛总是一条线。家人看着总是忍不住地笑,还有我那孙子总疑惑地问:爷爷您的眼睛为啥不睁开呀?俺自己也觉得是一副老态龙钟的形象,有点惨不忍睹啊!”我听了先是一阵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心里也不知不觉有了一丝怅然和感伤: 奔七了,岁月已在我们的面容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十一点多钟,我们在山顶吃了随身携带的面包后,老董提议不再从原路返回,改为沿着公路去宿城的法起寺,而后从宿城车站乘车回家。这可有二十多里的山路,比原路返回远多了。但大家都是积极响应,因为我们都想试试自己的脚力,看是否真的老了!

二桅尖至山下万寿谷售票处这曲曲折折的公路上,现在增加了步行道。我们开始在盘旋的公路上行走,觉得还比较轻松,步伐也快了起来。行进中,旅游车鸣着喇叭,不时从我们身边驶过,车上有许多游客探出头来观望,或许我们这些在山道上晃悠的老老少少,也是一景吧!驴友们一会唱唱歌,一会喊喊山。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和身边的青年人没什么区别!这样在大自然中放飞自己,仿佛“老”还离我们很远呢!

一个人,不认为自己“老了”“土埋半截了”的时候,总会感觉自己还年轻,对生活充满着热爱,甚至还能有所作为。驴友中的老李,是名老司法,年近七十了,闲下来就觉得难受,前些日子开了个婚姻介绍所,做起了公益服务的红娘!大家劝他歇歇,他总是说:“我还没老,还能为社会做点事!”平日里我们去看他,总见他在忙碌着,但他的气色却非常好!

这时,一位手拄拐棍在登山的老者,迎面向我们走来。他步履虽有些蹒跚,但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看起来还是精神矍铄。攀谈中我们得知他已经小八十了。老者见我们刚才以小跑的姿势下山,就以羡慕的口吻大声夸我们年轻,腿脚好,走的快。我们相视而笑 。在小八十的老者面前,我们这些六十好几的,还是年轻人呢!我伸出大拇指夸他: “老人家,您的身体真棒!”只见他有些得意地说:“我常从宿城街道沿着公路爬上来的!”老人虽已高龄,却仍有一颗年轻的心!我在心里祈愿这小八十的老者,永远年轻着!

英国女作家马丽.韦斯利,她七十岁了还坚持写作。她说:“我从来没有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我从不想这件事。我讨厌人老是谈论自己老了。”是的,如果我们整天想着岁数,就会形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弄不好还会压出毛病来。退休后的我,和老友们一年四季家边转,登山观海,时不时也会写点回忆或感悟的小文。写作既锻炼了脑子,又提高自身文化素质,还会使自己感到仍然置身于社会的主流一般。特别是自己的文字偶在报刊或在《冬哥文苑》发表。每次看着自己的文字,就会有莫名的兴奋,感觉自己变得年轻了许多似的。心里也就会愿自己能像孔子说的那样,“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让老提琴奏出好的乐曲来!

一个小时后,我们喝了点水,在石板上躺下休息了 一会儿,感觉脚力还行,就决定离开公路,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向宿城的大竹园村前行。这是绕道的路线。

走了一会,就见眼前那青青翠竹,根根挺立,英姿飒爽。它们盘根错节的向远处蔓延,又挺直枝干的向天空生长,一枝枝、一竿竿,芊芊茫茫的,凝聚成了无边无际的遥远的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云台山上这芊芊茫茫的绿色,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竹园”!

每年中秋节前后,云台山上的板栗陆续成熟。收获的季节里,山民只采收那些栗锅大且熟透了的,顾不上那些个头小还没完全成熟的果实。落下的这些果子熟透了就会自己从满身是刺的栗锅中蹦出来,散落到石板上,或草丛中。这个时节,许多城里人会带上干粮,一边登山观景,一边捡栗子,每个人半天也能捡到十来斤,甚至更多些。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大竹园不远处的一片板栗树下,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般的老太太们,正在草丛中一边捡板栗一边摆拍。树林中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这群“老来俏”的大红大绿在这山野中格外显眼。我不由得靠近“偷拍”了几张!谁知“老来俏”们发现了我偷拍,却并不反感,还有几个一起簇拥着向我走来,让我拍个够!甚至,有个“老来俏”要我的微信,让我把拍的照片发给他们!我嘻嘻哈哈地对她们说:你们这些“仙女”可为这山野添色彩啦!此时,一个靠近我身边的穿着红上衣,围着彩色纱巾的“老来俏”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们辛苦几十年,现在退休了,该讲究讲究了!自己打扮的漂亮潇洒,别人看着有活力,我们自己也感觉舒心啊!”

树荫下,我翻看刚刚拍下的“老来俏”们的照片。蓝天下,秋色的山野,红男绿女,特别是那舞动的纱巾色彩甚是耀眼。可细看那些笑靥如花的脸庞上,一双双眼睛,也大都似眯成一条线弥勒佛的模样!心里思忖:人都是要老的,但老年人能真正做到“忘年”、“忘形”才意味着幸福呢!我们退休前不论做什么,退休后差别都不复存在,不必端架子,也不必自惭形秽。

岁月让我们的面容老去,这是自然规律,无法抗拒。连云港依山傍海,只要我们的心态年轻着,能根据自己身体健康状况,量力而行,或到大山,或到大海,让优美的大自然吸引眼球,净化心灵,陶冶情操。这是多好的退休后的生活方式呀!当我们每每纵情拥抱自然时,幸福和快乐也就在与我们相伴着!

下午二时许,我们这群老年驴友和许多青年人一样走下山来,从宿城街道乘车回家。

又是户外活动的一天。活动让我们在山野中深呼吸洗洗肺,享受了大自然的美,活动了筋骨,还在运动中思考,保持着良好的心理状态呢!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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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石鹏(笔名),原名张厚富,江苏连云港市中学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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