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有时候,是需要面对死亡去飞行的。”

“男子汉,有时候,是需要面对死亡去飞行的。”电影《追捕》片头的一段熟悉对白,原是对于老版《追捕》的最好致敬,在张涵予《杜丘之歌》“啦呀啦,啦哒啦”的深沉旋律中激起对老电影的无限怀恋与感伤。深夜的小酒馆里暗流涌动,伴随着短暂沉寂后猝不及防的华丽枪战,不由得发出感叹:果真还是那个吴宇森!

改编自西村寿行小说《度过愤怒的河》的《追捕》相对于老版电影在情节安排上有着较大的差异,因此并非是对78年《追捕》的翻拍,而是一次全新意义上的致敬与尝试。依旧是不少令人耳熟能详的角色名字,然而身份与所承当的责任都发生了微妙变化:张涵予饰演的国际律师杜丘在一个清晨惊醒,床边赫然躺着一具早已冰凉的女尸,被诬陷的杜丘在阴差阳错中踏上了一段绝命逃亡之路,与此同时决意查出案件真相,却遭到警长矢村神出鬼没的追捕与神秘杀手的连环索命。此时,一个叫做真由美的神秘女子的出现,使得原本模糊不清的线索出现转机,逐渐深入却越发扑朔迷离……老版《追捕》中最著名的一句台词是真由美对杜丘说的“你是我的同谋”,如同最决绝也最深情的隐秘告白,此刻它被赋予更深层次的涵义,杜丘,真由美和矢村都成了彼此的同谋与最终的救赎。

在这部《追捕》中,导演吴宇森相当巧妙地呈现出了一种恰如其分的端正感:没有暧昧不清,没有混沌纠缠,甚至没有那些隐晦的一连串烧脑线索,故事的情节推进具备直截了当的流畅感,即使故事情节被拆分为几部分依然可以逐渐连缀成一个完整清晰的片段。与此相对应的是《追捕》中每一个主要角色都有着浑然天成的鲜明个性,没有纯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无论是小人物还是大反派都流露出真性情:女杀手紫雨与红霞之间同生共死的真挚感情,里香的率真与青涩无时不刻都渗透着孩子气,以及反派酒井父子的对于暴力的成瘾与面对死亡时的癫狂……活生生地将真实的人性推到镜头前面。

在豪华的实力演员阵容里,最令人惊艳的当属张涵予与福山雅治这一对“难兄难弟”的实力演绎了:杜丘与矢村两人看似个性迥异,水火不容,实际上却有一种秘而不宣的微妙默契:原本是追捕与被追捕的关系,敏感细腻的警长矢村却机智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信任杜丘,可他的职责却不允许他这样做,福山雅治成功地将这份眼角眉梢里的矛盾纠结不动声色呈现出来。而逃亡中的杜丘永远都保持着习惯性的敏锐与洞察,以及超脱生死万物的冷峻和你,这种如影随形的不安定感让他随时都做好抽离事外的准备。可命运偏偏用手铐将两人牢牢牵制,逼着去彼此合作,催着相互理解,互诉衷肠,这样的过命交情令人印象深刻。

在酒井父子的反派一方,实际上也阐释出了一种“成毁坏空”的哲学。“我对我做的事,一点都不后悔。”一句台词便让反派的心理昭然若揭:反派是决不会认为自己与世界为敌的,而是恰恰相反,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边,因此就连最后即将自杀的那一刻也从容不迫,在一生的回忆走马灯一样过了一圈以后,以最神圣的仪式感安然死去。以及真由美将沾满血迹的婚纱小心翼翼收藏在房间,也可以看出死亡带来的毁伤之美。

既有热血枪战,亦有人性悲欢,经典的白鸽情节与“双雄”人设,《追捕》中惩恶扬善的正气,给人酣畅淋漓的快感,同样引起对于人性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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