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庄《石壶论画语要》(57)|李西伯恺
《石壶论画语要》(57)

57.
二十多年前,我喜欢仿齐白石的画。有人买了给齐白石看,他很生气,说:“我叫他跟我一起到北平来,他不来,就搞这个名堂!”后来他写了一封信给齐老三,老三转给了我。齐先生的用心是很好的,他怕我只事摹仿而埋没了自己。
凡是大手笔,其诗、书、画都是一看惊人,是常人想不到的,因为他的胸襟不是常人的胸襟。
在评论绘画的时候,不要开口就随便就否定别人。人各有所好,比如有人就喜欢打油诗,李白、杜甫的诗虽好,但你不能强迫人人都去读李、杜。不要否定与自己不同风格的作品,各有各的用处。

无论对古、今人的画,都要从画面本身看其好与坏,不可人云亦云。严格地看画,严格地对待别人的作品,也就是严格地对待自己。譬如说,可以自问这幅画的毛病在哪里,我有没有这些毛病?等等。
我对自己的画还应要求严格一些,稍不如意者坚决不留。对自己的作品严格些有好处,如果放松,则容易堕落,先是原谅自己的作品,进而原谅旁人的作品,这样一来,艺术怎能进步?
我认为应当经常否定自己。自己评论自己的画要客观,就象评别人的画一样。这样就容易看出毛病。
我打算在写篆书上再下功夫。
我的画应进入苍老境界,既要有赤子之心,天趣盎然,而笔墨又要苍古。

我过去的画只能算习作,是信笔游戏之作,今后当在“创作”上下功夫。
我最近清出一批画出来烧毁。凡学前人痕迹重的,虽有笔情墨趣,弃之不足惜。要留的是有我自己面貌的、有独特风格的作品。
我去年画牛,自以为得意,今年再看则不入眼矣。这说明我的画尚未成熟,还在变,内心还是在想前进。我打算一、二年内暂时不画应酬画,以便集中精力,再进一步。
我的画倘谓有成,实依靠两个条件。首先是老先生的支持,齐白石、黄宾虹、辜培源、公孙长子、杨沧白、陈步鸾、谢无量诸先生均曾为我或讲授画理,或谈论书法。其次就是个人的勤学刻苦了。
看了一幅好画,睡不着,买不起,再看又不容易,于是心默手摹。这样做可以转变人的气质。“他为何画得那样好?我为何画得这样孬?如此人尚在,我拜倒门前,作弟子也光荣。”我三十岁以后经常有这样的想法。

有人名为好艺术,实是叶公好龙,看见真艺术反而害怕了,所好的是假的、虚名。这使我想起斗蟋蟀。养者饲以辣椒,蟋蟀则摆须振翅,状若觅斗,待对方蟋蟀出现,彼则畏葸退却,养者以细签拨尾欲令其前,彼蟋蟀则以为后面又遇强敌,惶惑四顾,其状甚可笑也。今之所谓好书画者,真正看到摆起纸来画画都把他吓一跳——他心里想的画画可能比道士作法还为故弄玄虚。
今之画者多不能题跋或跋语不通,实则对题跋应极端留心,题画跋语就极精练,因幅面有限,最多只几十个字,不通不行!
现在有不少画国画的模仿版画的效果。国画学版画,是把关系搞颠倒了。应当是版画在诸多方面向国画学。
书画一道,依附前人哪能会有好作品。故宫收藏品中好东西很少,真如凤毛麟角。历来凡皇帝喜欢的,好东西就不多。
休息下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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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西伯恺,书画艺术研究,感谢您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