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泾浜英语与上海话》

上海话是一个非常有意思、有特色的方言,在中国城市的方言中独树一帜。这要从上海话的来源和演变说起。

上海话实际上并不是上海本地人的方言,而是本地话、宁波话、绍兴话、苏州话、无锡话、广东话的混合方言,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英语的音译。主要原因是上海开埠以后,大量浙北、苏南、广东的老板、商人、小贩、手艺人从水路到上海经商、打工、“讨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南腔北调混合交触的方言,加上半殖民地的历史,许多上海居民与租界里的外国人一起工作,或者在外国银行、商行里上班,对一些“泊来品”、外来语延续了英语的发音。

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所谓“洋泾浜英语”。因为上世纪初,上海县城是原南市区现黄浦区的中华路、人民路、方浜中路环线内的老城厢(图1)。

上海县城的北面与英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接壤地带有条小河叫“洋泾浜”(图2),在这一带生活和工作的上海人由于“工作需要”和生活环境,大多能说一些发音不标准的英语,被戏称为“洋泾浜英语”。

上世纪20年代填河修路,称为“爱多亚路”(图3),1950年改名为延安东路(图4)。虽然洋泾浜不存在了,但“洋泾浜英语”作为一个专有名词流传至今,甚至还引申到其他不标准的语言及技艺。比如说:某人讲一口“洋泾浜上海闲话”,某人唱粤语歌有点“洋泾浜”。

上海话有许多外来语称呼:

弹簧门锁叫“司必灵”(spring),俄罗斯蕃茄浓汤叫“罗宋汤”(Russian),可爱、令人喜欢叫“嗲”(Dear),傻瓜叫“憨徒”(Gander),笨蛋叫“阿木林”(amoron),混在里面找机会叫“混腔势”(chance)。把厂里的工头叫“拿摩温”(No.1),把妓女、女流氓叫做“拉三”(Lassie),羊毛衫叫“开司米”(Kashmir,因为那时克什米尔羊毛最好)。石库门屋顶上的窗叫“老虎窗”(roof),弹簧床垫叫“席梦思”(Simons,当时最好的英国床垫品牌),把精明狡猾叫“门槛精”(Monkey),把出租车叫“差头”(charter,包车),心情不好、郁闷叫做“窝色”(Worse,糟糕的心情),杂乱不堪叫“邋遢”(Litter),做事糟糕不靠谱叫“推板”(Too Bad,以前木版印刷时,如果有一个字刻错,就要把整块板推平重刻)。甚至还有个别名称来源于日语,如把味精称为“味之素”(日语“うま味”)。

海纳百川的上海最近几年非常痛苦,一些新上海人不但自己压根没想学习上海话,甚至还认为上海人之间说上海话是“排外”。学校里已很难听到上海话,不少上海小孩的上海话已经带点苏北、安徽口音,连不少公司里两个上海人说上海话都有点像“地下党接头”。呵呵。

希望上海话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得到传承,在“全国人民的上海”仍然能够一直听到上海话。

有容乃大,把根留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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