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纳兰词：02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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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你赏读的是《蝶恋花》，是纳兰容若刻骨的爱情体验。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长如玦1。但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奈钟情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性德，从小锦衣玉食自不必说，高贵的血统、显赫的家世、良好的教育与卓尔不群的文武天赋令他仕途一帆风顺，二十多岁就得以伴君左右，成为跟随康熙帝叱咤宫廷、驰骋塞陌与江南的一等侍卫。公元1685年，年仅30岁的纳兰容若病逝。

公元1677年，纳兰的第一人妻子、年仅21岁的卢氏在难产后的病痛中离世。就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作品来看，幽曲哀婉的悼亡词几乎占据纳兰全部词作的半壁江山。这些词稿中，有直接点明“悼亡”二字的，也有更多虽未明言，却能从中清晰找出卢氏痕迹的。这首《蝶恋花》就属于第二类。

李贺的诗《秋来》中，有这样两句：“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纳兰没有李贺那样过度受挫的命运与仕途经历，于是将李贺诗中明艳鬼魅的色彩隐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将一腔愤恨化为缠绵不断的愁思、追忆与遗憾。从天上之月到帘间之燕，最后到丛中双蝶；从仰首望月到低头徘徊；从秋到春，挥之不去。

卢氏去世后八年的五月三十日，纳兰性德病逝。这同月同日死的命运或许注解了那句话：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