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夫
那时候,他是一个穷人家的苦孩子,为了改变命运也为了生存,参了军,步入部队的大熔炉,因了勇敢,枪林弹雨下,捡回了一条命,也顺便求得了一段姻缘。
世人所谓的求得上上签,娶了首长的宝贝女人为妻,所有的人,都认为祖坟冒了青烟,烧了高香,娶了身世显赫的妻子。
婚姻的滋味,就是人们常说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贤淑达理的大小姐不是没有,但是被娇惯的大小姐,却常常是任性娇蛮,飞扬跋扈的。婚姻的维系,除了那点儿可怜的爱情,大概致胜的法宝就是忍耐了。
即使是在人多的场合,大小姐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说甩脸就甩脸,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疾风骤雨,呼啸而来。这时间,从来就没有双全之事,老话说,“得其利则受其害”!
但是一个人,可飞扬跋扈,一定是有所依恃的,大小姐,从小依恃父母,直至父母力衰,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发挥出来了,在大银行里干得风生水起。于是,很多的人,需要钱的人都来朝拜大小姐的权势,于是,在众人的力捧之下,大小姐的脾气,与岁俱增,有增无减。
有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一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反过来讲,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也一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可是女人可以一心一意管家,男人却不能因为家失去了事业。家要管,工作也要干,拿出了在部队练出来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劲头,竟然慢慢地也赶出些名堂,虽然在大小姐的眼里,不屑一顾,羞于启齿!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过着,这种阴盛阳衰的局面也就日胜一日。只是久了,慢慢地就习惯了,仿佛日子原本就该如此。期间育有一儿一女,可是大小姐的偏心,竟然全部都在女儿身上,于是他,偷偷地给儿子钱,给儿子在老家农村建房子,当然大小姐绝对不会屈尊降贵去乡下。所有母亲亏欠了孩子的,都是他在悄悄地弥补,好像这世界,奇怪到有人天生就是该为另外的人收拾残局的。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风水轮流转,而在大小姐退休之后,竟然被人设局欺骗,给人担保了一大笔的钱要不回来了。人生有时候真是讽刺到像戏剧,一个给别人放贷的人,顷刻之间成了被逼债的了。不仅如此,家里曾经的房产都被查封,要拍卖。而大小姐,因为躲债,跑出去了,这个时候,她的父母,因为年事已高,因为急火攻心,一个已于弥留之际,一个又重病住院,然后他就开始了两个医院来回跑,还要想着设法筹钱为大小姐开脱。
于是当年羡艷他娶了大小姐的人又纷纷为他不平与不值,觉得奋斗了一生,缺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而且大小姐一生也没有学会体贴人,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温存,觉得他不仅替大小姐尽孝,还要为了大小姐受拖累。
从前别人说他祖坟冒青烟时,他只是笑笑,如今别人替他鸣不平,替他不值与惋惜的时候,他依旧笑笑。像是那些荣枯属于他人一般。
荣枯之间,除了一颗平淡的心之外,大概是于岁月流逝间积累的宽容的肚量越来越大,所谓夫妻,就是搀扶着一起走,就是你的最坏的脾气有人包容,你的不堪,有人替你去抗!
有些人无言,就足以站成一座山!
2019.1.7晚 郭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