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琴 周纪合散文】同州城里的“乔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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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州城里的“乔家大院”
原创/王凌琴 周纪合
黄河呼啸北来，划开秦晋两省，河东为晋，河西为秦。
晋地多山地丘陵，人们生活苦焦，生存艰难，但人们脑子活泛，造就了一大被走西口的晋商。电视剧“乔家大院”真实地再现了晋商当年崛起的经过，再加上老谋子的一部“大红灯笼高高挂”电影，使乔家大院名扬四海。
自古秦地帝王都。八百里秦川、八水绕长安和众多的关隘屏障，人们富庶的生活和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被历代统治者看中，十三朝古都和汉唐盛世成为中华民族的骄傲与秦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天子脚下的古同州作为京畿重镇也产生了一批富商，他们大兴土木营造宅院，给后人留下了大量的古建筑典范。在大荔县城内就有一处可供人们游览和深思的、受到县级文物单位保护的深宅大院——赵氏庄园。
一、走进庄园
赵氏庄园位于大荔县城东大街，座北朝南，占地41亩，四周高墙围绕，黑漆大门上悬有光绪皇帝钦赐的“荣禄第”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两旁同时悬挂着一块同州府所赐“有功明教”、一块民国省政府所赐“万家生佛”匾额，两对威武的大石狮子镇守在大门旁。
跨进大门50余米，始见一列五间门房，门房东侧是马厩车房，一列七间。马厩再北是九亩大的菜园。门房西侧座西面东有一个小角门，门内是一个大花园，这里树木参天，茂林修竹，古树盘根，浓荫蔽天。北进十余步是一鱼池，四周绕以一米六七高的石栏，石栏上浮雕着仙人祥云图案。纵穿鱼池，是一座南北走向的石拱桥，桥长六米，宽约两米，俩侧也是白石栏杆，雕有梅、兰、竹、菊四时花卉，雕工精致细腻。每每朗月当空，天上一个月亮，池中一个月亮，游鱼在池内月中穿过，满池碎银闪烁，人行桥上，如游仙境。桥北有树木花草。最北边是一排房屋，西边有地下室，是名贵花木越冬之处。东边是园丁住房。
由花园门东行是五间门房，青砖蓝瓦，张口嵴兽，中间一间缩间门楼，内嵌黑漆大门，赭色门枢两旁各蹲一尊石狮。跨进大门，迎面是一列赭色闪屏门，中间两扇只有贵客来时才打开，平常进出皆走两侧小门。东西各两间门房，是帐房、管家和佣人宿舍。由小侧门进入，看到的是一进四合大落：天井成工字形，五间门房位于工字形下横以南。门房的东西端分别有孔小圆门，东侧小圆门顶端砖刻“知足常乐”四字，入内是大厨房；西侧小圆门顶端砖刻“省事心宽”四字，虽有门常关。工字天井的立竖两侧各有五间带楼穿廊厦房作客厅、客房用。工字天井的上横两端各植梧桐一棵，东侧看墙上刻“三阳开泰”字样，西侧看墙上刻“松鹤同寿”字样。工字上横以北是七间大厅房，建于三级台阶以上，七间大厅房前檐全是隔扇窗棂，窗棂由“卐”字和梅花图案组成。沿台阶进入厅房，厅内原是明三暗四布局。正中三间横贯一列屏风，楣书“赵居敬堂”。东西各两间，由硬屏做隔墙，西边两间是会客房。东边两间门楣正楷“雪芳书屋”，是主人读书作画的书房，分内外两间：外间四壁悬挂名人字画，楠木书桌摆着文房四宝、钟鼎古瓷；内间是诗书满架。工字天井中央立一四檐流水的亭子，八根石柱擎起飞檐翘角的亭子顶，犹如两只巨鹤相背而立。穿过七间厅房，便是第二进的内宅：东西是带楼厦房各三间，东边是主人居住，西边是佣人居住；最北边是平顶砖窑，窑前有分水长形抱厦，内置红木圆椅，两边走道各置江西白瓷绣墩两对，为夏日纳凉所用。
二、赵氏起源
明朝万历年间，大荔县埝桥乡同堤村赵氏先祖在三原县经营药材、布匹生意，为了进一步谋求发展，清朝嘉庆年间把商号迁到泾阳县城北极宫街开设“丰盛兴”和“丰盛源”商号，改营兰州水烟兼营湖南茶叶。清中页，又在兰州设立“兴记”、“源记”水烟加工厂，占据了兰州水烟加工业的大办壁江山；又在上海设“一林丰”和“协合成”商号，专营水烟。随后又通过上海商号把生意做到苏州、无锡、石港、嘉兴、松江、平湖等地。至此，赵氏烟业雄踞东南诸城，成为上海五大烟号之一。
抗战中期，东南一带水烟销路顿减，赵家又另辟蹊径，开发四川市场，来往于西安、兰州、重庆运销各种土特产。抗战胜利后，设在泾阳的两个总号搬到西安，“丰盛兴”在东大街菊花园，“丰盛源”在东关柿园坊，直到解放。1953年公私合营，赵家所拥有的财产造册登记达78 亿元（当时币值）。
赵氏家族和其他富商一样，在事业有成时衣锦荣归，大兴土木，于同治八年（1870年）在同州城内建造了和山西祁县“乔家大院”相媲美的赵氏庄园。1984年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三、以德济世
赵家的崛起，带动了同（大荔）朝（朝邑）、澄（澄县）合（合阳）有资力者的经商热潮，他们纷纷携资来兰州开厂办号，赵家一律给予照顾，一时兰州街头大小烟厂云集，基本都是东府各县人创办。
赵家这样一个资产过亿的工商世家，到了近代却落入了“财旺人不旺”的怪圈，连续三代单传，这三代人是赵心印、赵子清、赵松泉。且赵心印、赵子清去世时都很年轻。赵心印35岁病世，赵子清逝世时儿子赵松泉才三岁。他们英年早逝，把偌大的家业和生意重担留给了年轻的妻子，命运把两辈年轻的寡妇推向了前台。孤儿寡母以诚待人，以德感人，怜老悯贫，广施钱财，赢得了生意圈里的人和社会各界的好评，也正是赵母理家的那些年赵家的生意发展到鼎盛时期。
庚子之难（1900年），慈禧、光绪逃难到西安，赵母慷慨解囊，捐银救难，慈禧大为赞赏地说：“以一孀妇，颇识大体。”光绪帝嘉其义举，赐“荣禄第”匾额予以表彰。
1904年，大荔县城文庙失火庙宇尽毁，赵家出资重建。新建的文庙雕梁画栋，恢宏壮观，殿堂可容数百人。地方政府逐级上报朝廷，光绪帝钦赐“深明大义”予以嘉奖，并诰封赵母“一品诰命夫人”赏戴凤冠霞帔，还在东大街竖一石牌楼雕刻“圣旨”以彰其功。
民国十八年（1929），关中久旱不雨，颗粒无收，饿殍遍野。赵家给同、朝两县各捐四万大洋赈济灾民。另外还在城内大门前、游斜村大庙前设粥棚舍饭救急，直到灾荒过去，先后用粮三百多石。省政府赠一“万家生佛”匾额。
有一年，赵母游览华山，看到山道狭窄，险峻异常，又捐银为“老君犁沟”一段险路铸造了扶手铁索。凡有贫寒子弟求学赴考，赵家赠送盘缠银俩，同州知府送一“有功明教”匾额。
赵家最后一位东家赵松泉，生于1918年，自幼读书，继承祖业，挑起了赵家生意的大梁。1940年县上筹建大荔中学，时值赵母去世，松泉为了捐资助学，遂压缩葬母费用拿出四万大洋作为建校投资，第二年又拿出一万大洋作为办学费用。大荔中学建成后，赵松泉出任美术教师，曾和我地下党有广泛接触，为保护党的组织作出过大的贡献，后来定居兰州，任兰州工商联副主任、兰州市政协委员等职。
放眼赵氏庄园，大气庄严而不失典雅活泼，沉稳不露中蕴含儒道风采，诠释了赵家的做人理念和处事准则，也给今人无限的遐想和深沉的启迪。
凌琴，姓王，喜文学，爱绘画，好音乐，乐文史。多年笔耕，鲜有成就，歪歪斜斜，一串脚印。兴来舞文弄墨，时结青涩小果，乐人悦己，不值一提。自以为天地间一匆匆过客，如草芥之于土地，浪花之于江河，微留划痕，仅此而已！
作者简介
周纪合，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55 年正月。自幼酷爱写作，怎奈水平不高，难成正果；后专攻医学，术不精而转从政。碌碌无为，一事无成，老来偷闲舞文弄墨以求自娱，如一丛路边小草，不为争妍芬芳，只为与世界添一抹绿意。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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