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人文:花山不仅有谜窟,还有一大片摩崖石刻,最早从元代开始
徽州人文:花山不仅有谜窟,还有一大片摩崖石刻,最早从元代开始
司马狂/文
提及“花山”,大多数人脑海中的第一印象,便是那至今不曾破解的“谜窟”。其实,这花山上,还有一处摩崖石刻,蔚为壮观,只是知者甚少。之前,就曾在志书中得知此间有多达30余处的摩崖石刻,只是一直没有亲身前往,引以为憾。直到今年五一小长假,得闲与挚友一道,特地驱车前往此处,一探究竟。
歙县方向往屯溪来,车过花山大桥,往右拐,沿着南溪南村继续前行。走不多远,有一条左转的岔路,路口处有指示牌,上面标注着“摩崖石刻”的字样。只消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便能直抵花山亭,见到这个亭子需停车,下来步行上山。路很好找,只是近期可能在修建公路,自行前往的时候,注意安全就好。
许是打算营造景区的缘故,花山亭一路上山的路,都铺了有新造的石板。路两旁的杂草明显有人工清理过的痕迹,人行其中,倒有些走在城市公园里的感觉。路边上,时不时的竖着指示牌,告知距离摩崖石刻的距离。起初,我们一直担心着会否走错了路,但有这些个指示牌隔一阵子就提醒一番,心里倒是坦然的很。
此间石头整体呈褐色,间或又有黄色露出来,不晓得,究竟那褐色是风吹雨淋的结果,还是那黄色才是被雨水冲刷了表面露出的痕迹。自背面看那一大片的石头,并无何特殊之处,造型也不别致。转过身,复往前行,回眺这片石刻,隐隐约约有字迹显露出来,这才料定必是此处无疑。忙不迭地,一股子劲翻回来。
这里,古时候曾被称为“石林”,连带着花山也叫过“石林山”,可以想见曾经这里的石头也是颇为雅致的。“石林”二字,依旧横亘在这片摩崖石刻的最高处,一股子睥睨群雄的豪杰气概彰显无疑。下面紧挨着的“仙人石”三个字是隶书,一开始我始终以为那是个“人”字,查阅资料显示文徵明写隶书的人字也是如此,这真的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仙人石三个字是孙麟所书,此君乃方志大家,著有《大明一统志集略》。边上还有一首七言诗:
莫言秪尔石崖崔,口似群仙到上台。
潮生遥忆浮槎去,秋晓还疑驾鹤来。
俯仰此中闲日月,驰驱何处觅蓬莱。
浩歌一曲心千里,谁共登临劝羽杯。
这是大明嘉靖丁未立春南溪南吴建中所题写。
追溯历史的时候,这片摩崖石刻最早的痕迹是元朝,“大元至正九年乙丑八月,邑人郑玉、吴席臣、鲍元康、婺源胡公留、王友直来游,席臣子贯侍”,这些字迹,虽有些许的模糊,但依旧能辨析出来。郑玉是元朝时候,徽州大儒,世人尊称为“师山先生”,著有《师山集》。郑村的那座“贞白里坊”,就是因其父郑千龄而得名。而石刻上提及的鲍元康则是郑玉的得意门生,鲍为郑玉兴建“师山书院”,供其讲学,这也是郑玉被称为师山先生的由来。当年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家住郑村的郑玉携友人至此游玩,兴之所起留下的墨宝,虽历经数百年的岁月更迭,却依旧能够令后世人凭吊不已。
正是因为郑玉在此留下有摩崖石刻,这才引得周遭的文人雅士,莫不以登临此间,镌刻下自己的文字为无上荣耀。石刻中有一块题诗为:“仙石亭亭峙碧岑,披霞顶笠半苔侵。我来细认前朝迹,景仰通家郑翰林。”落款是:“大明嘉靖甲寅花朝,吴村时斋时斋吴兰、溪南双溪昊留共吊先宗留村席臣翁及其妻兄待制师山郑公玉造迹”。可见,到了明朝嘉靖年间,士子们对于郑玉的尊崇依旧如故。文字里的内容也透露出来,郑玉的妹妹嫁给了吴席臣,这也难怪了吴席臣会与郑玉一同登山游玩。
此处毗邻南溪南村,南溪南的吴氏家族文风昌盛,中举者甚众,舞文弄墨者更是不胜枚举。除了上面说的几块摩崖石刻,如今还留下有两块巨大的摩崖石刻,看落款亦为南溪南吴氏先人。据史书所记载,原本从南溪南村来此,有路亭、文昌阁等诸多房舍,如今再难觅踪迹。而摩崖石刻也仅剩下10余处,还有20多处,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元到明,读书人莫不以能在这里刻上自己的字迹为傲。这是先人留下的宝贵财富,但只可惜,大多数人都只为花山谜窟所吸引,能到此间一游者,屈指可数,实为一大憾事。不才愚见,这里应当尽快列入文保单位,好好保护起来,留给后人更多弥足珍贵的历史痕迹才是。同时,也应当开发完善,加大宣传,让更多人知晓我徽州的灿烂历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