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机垂暮去,机长缘何不英雄?

今天(12月28日),哈萨克斯坦BekAir福克100坠毁事件(航班号Z92100)又有了更多的消息。好消息是这架搭载了100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客机造成的死亡人数,从14人修正为了12人。但不幸的是,机长也在这12名罹难人员名单中。

图:UP-F1007生前照片 Planspotters图片

摄:Marcle Hohl

福克100客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荷兰福克公司的一代名机,它是福克公司在非常成功的F-27基础上发展来的。1967年,福克公司将F-27升级为涡扇版本(也就是“喷气式”)的F-28,可载客65人。后经不断加长,F28 MK 4000型可以承载85人,在当时甚至已经与波音737发生竞争。而“涡扇”版本的F-27,后来升级为了著名的F-50(福克50).

图:F-27客机 Airlines图片

摄:N94504

1983年,当空客开始研制A320客机的时候。开始走向下坡的福克公司决定在F28 MK 4000的基础上研制一款100座的客机,为自己的未来博命。福克100在1988年开始交付使用,连同后来的福克70,共生产了327架。因为源自F-28福克100客机,因此福克100也被叫做F28-0100.

图:福克100在澳州大量存在 Airliners图片

摄:Daniel Kotronis

福克100和福克50的口碑都非常好。福克100使用电脑操纵,大大降低了飞行员的劳动强度。这两款飞机都质量可靠,节油高效,非常适合支线运输。但唯一的问题是,它们出生在了那个波音737和麦道MD-80都极其强悍的年代!

福克100没有给福克公司带来好运,因为737与A320的成功,它没有从市场上获得多少利润。当时同级别的客机被麦道的DC-9系列(MD-80)牢牢把持,就算后来福克将机身缩短变为了F-70,也没有抢到几张订单。这家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著名公司,因此在1996年宣布倒闭。

图:东方航空福克100Airliners图片

摄:Andrew Hunt

做为小有名气的一代客机,我国也曾经营过福克100.在上世纪90年代,东方航空最多运营过10架这种型号的客机。但因为福克公司倒闭,担心备件供应问题;而且随着经济发展支线运营不被看好,因此东航早在1999年10月,就全部退役了这种客机。

但在我国的台湾省,福克产品很受欢迎。不仅福克 50曾被当作过省长专机,而且福克100一直运营到2009年才从华信航空退役。包括福克50在内,华信航空曾先后运营过13架福克客机。实际上,此次出事的UP-F1007号客机,就是最早由华信航空自荷兰购买的。在Bek Air的11架福克100机队中,有5架都曾在华信航空服役。

图:华信航空福克100 Airliners图片

摄:Fung-Ming Chang

回到此次事故,根据雷达数据显示,这架飞机起飞时最高升到了2200英尺(约670米)的高度,随后由于速度急剧下降(从150节掉到了80节),飞机开始下滑。虽然因为雷达数据的延迟性,看不到事故后半部的数据,但迅速下降的速度有两种推测:1,发动机故障;2,机翼染污(结冰)。

图:Z92100航班飞行数据 Flightradar24数据

根据新闻报道,哈国有官员表示事故“可能是由于飞行员出现技术性操作错误”导致的。但这一说法很令人怀疑。哈国政治不甚清廉,难道是准备将责任归咎于已离世的机长?毕竟从技术上讲,从670米的高度掉下来,还能存活这么多乘客,在航空史上并不多见。拉总倒是觉得应该感谢飞行员的高超技术才对。

哈国依靠丰富的油气资源,近些年经济增长迅猛,首都阿斯塔那高楼成群。虽然是廉价航空,但Bek Air不至于买不起除冰设备。而且11架的规模已经不小,Bek Air专门停场了一架福克100作为备件拆借使用,这架飞机又是机队最年轻的,执飞重要的“原首都=首都”的支柱航线,保障工作应该很受重视才对。

图:阿斯塔那景色 图片来自百度

如果是发动机故障,那倒情有可原,毕竟是23年的老飞机,天寒地冻时满载起飞容易“爆表”。而且有新闻报道说曾“听见巨响”,然后“偏向一边”,所以“单发”的可能性也许很大。但福克100的发动机在尾部,偏转力矩小,依靠另一个发动机落到地面不应该是困难的事情。难道像复兴航空那样,错误中关闭了另一个正常的发动机?

但无论如何,要将一架发生严重故障的客机从600多米的空中滑降到地面,飞行员的素质还是非常过硬的。福克100可以算是“中型客机”,但它同MD-80一样,翅膀短小,滑翔能力很差。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飞行员临危不乱,能够保持姿态,没有像东航CRJ-200那样一头扎下来,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图:中部机身相对完整 中新网图片

根据现在的各种新闻描述,飞机在接地时的技术动作其实也比较完美。没有倾斜,没有俯冲,以较小的角度机腹着地(据说有一到两次弹跳),虽然最后由于建筑物的阻拦,发生了撞击,机体破裂,但老天保佑竟然没有起火!没有起火的原因,固然跟寒冷的气温有关系,但也可能是油箱并没有破裂,这还是说明此次迫降中姿态保持的比较好。

在600多米的空中失去动力(最后记录到的90节表明已失去动力),还能够保持姿态到地面的例子并不多见,前不久有乌拉尔的茹科夫斯基玉米地,历史上有哈德逊河奇迹,以及英航777-200在希斯罗的迫降。那三起事故中无人死亡,比较完美。但总体来看,历史上在这个高度失去动力的,其余的都是全数罹难。

图:澳大利亚Alliance的福克100Airliners图片

摄:Nick S-R

23.7年的机龄其实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在加拿大,在美国,在日本,甚至在我国,高于这个机龄的客机有很多。只要保养得当,飞30多年都没有问题。敢于执飞老旧客机的飞行员,往往都是业界老手。所以,也许正是经验丰富的机长,拯救了这么多人的生命——就算是误关发动机,也依然值得佩服。

图:伊朗的福克100Airliners图片

摄:Mehard Watson

只生产了327架的福克100(含福克70)虽然已经停产了20多年,但根据互联网资料,现在还有多达169架处于“在役(含停场)”状态。其中伊朗有32架,澳大利亚有76架,仅Alliance Airlines就运营着44架,最老的机龄是3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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