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翔谈篆刻:“写”与“刻”的关系
曾翔 号一夫、曲堂、木木堂。1958年生,湖北随州人,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任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艺委会副主任、中国国家画院曾翔书法工作室导师;湖北书法院副院长;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对外经贸大学客座教授,北京理工大学中国陶瓷印艺术研究中心艺术委员会主任。这是一个老话题,自文人介入篆刻后,确实更加强调了“以书入印”的观点。但这并不是说在文人介入前古人就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们现在看秦汉印,无论是铸造的,还是凿刻的,包括封泥在内,“书写性”在篆刻里边的体现显然是一个传统。在我的篆刻创作中,一直比较关注“书写”在印章中的作用。从开始篆刻就认识到书写的重要性,并把它视为一种传统。如何将这个传统去表达,也是我十分关注的问题。我们常讲篆刻线质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强调“一笔书”——不管分几次来刻,刻出的线条让人感觉具备一种完整性,即线的完整性。哪怕是边缘有“涩”的感觉,或者为了体现“金石气”而造成的斑驳效果等,都应该共同营造一种完整的书写感。它的筋骨在里边统摄着印章的每一个字,整个印章是一个“团”得非常紧密的完整体系。这是我在篆刻里边一直在做的尝试和努力的方向,我认为篆刻不应仅是单纯的“刻”,将“书写性”作为篆刻创作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当下的篆刻往往出现一种“书刻断裂”的现象,就是将书法与篆刻的关系分离,并不重视篆刻的“书写性”,强调的是图式安排。当然,这些作品从表面上看非常打眼,很刺激,但是细看就还是觉得里边缺少一种东西,缺少“团成一气”或者说是“韵味”,整体的气息是断裂的。我想,一个好的篆刻家不仅对文字的驾驭能力很强,尤其对书写的认识达到一定高度,才能够刻出好印章。印章才是具有生命力的,对线质的把握仿佛像一根钢筋盘条,它是一个整体,剪不断,拽也拽不断,含有筋道。所以“印从书出”的古训还要坚守。当然,从学习角度来说,有字典可查,可能不会写字也能从图式上来讲道理。我们可以看图案样式,看空间布局与结构安排,文字穿插等,这是学习篆刻的一个捷径,但也仅此而已了。到最后如果没有对书写的认识,很难把印章刻到一种高度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