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纪事60年 二十八、割除左右大趾的化脓部分
1993年3月10日 星期三 晴
上午，因为杰杰的左右大趾发炎情况严重，特地与孙医生联系治疗方面的问题。孙医生是安徽人，持有行医证书，在距离我家五六十米的公路南边租了一间平房作为诊室。我介绍了杰杰的左右大趾发炎的基本情况，他说下午放学之后把郭杰带来看看。
【如今，孙医生是永安卫生院的医生，擅长治疗皮肤病。】
下午4：30放学之后，送杰杰就医。孙医生看了看杰杰的左右大趾，认为发炎的情况确实严重，他说：“这几天，郭杰只能服用消炎片，同时还要外敷。三天之后，待到炎症消除得差不多了，再割除化脓部分。”我只好听从他的意见。
大趾发炎并且化脓的症状：左右大趾甲沟两边均化脓，散发出死蛇般的臭气令人难闻。化脓部分突起较高，既不利于穿鞋袜，也不利于行走，因为行走时疼痛难忍。他很痛苦，我们心里也难受啊！
大趾发炎的相关情况：去年10月下旬，杰杰的左右大趾均长了小疔，他自作主张用未消炎的针头挑破了皮并且挤出了一点脓物。大约一个月之后，他的左右大趾又发炎了，不过情况并不严重，使用“绿药膏”之后痊愈。今年1月23日春节过后，他的左右大趾出现发炎症状，由于情况并不严重而没有送他就医，使用“绿药膏”之后有了好转。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左右大趾又发炎了，也怪我一时的大意没有及时送他去看医生。
为了杰杰的健康，我打算：目前暂时在孙医生处就医，主要原因是不能耽误杰杰的功课。如果孙医生治不好，就要送他去汉口的大医院治疗。
1993年3月13日 星期六 晴
早饭后，送杰杰到孙医生诊室。孙医生看了看杰杰的左右大趾的发炎情况，决定马上割除化脓部分。由于杰杰只有十二岁，并且决定不用麻醉药（我懂得，麻醉药对小孩子的神经系统有影响），我担心他承受不了疼痛，于是小声地对他说：“要作好心理准备，疼痛是难免的，要坚强一些。”他默默地点头。
我们坐在了东墙处的长板凳上，我坐在杰杰的右边以利于照料他。孙医生拿来了“脚凳”，让杰杰把左脚放在上面。当孙医生拿起手术刀时，我对他说：“你等一下。”为了减轻杰杰的精神压力和痛苦，我把他揽在怀里小声地说：“马上开始割除化脓部分了，要作好心理准备。疼痛是难免的，男子汉要坚强一些。”他说：“我不怕。”我又说：“你把眼睛望着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这样就可以分散注意力，就可以减轻痛苦。”他说：“知道了。”然后，孙医生把手术刀对准了杰杰的左大趾甲沟一侧的化脓部分，开始了割除手术，顿时鲜血流淌！我揽着杰杰，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没有哭泣，也没有流泪，而是咬着牙默默地望着门外公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上午的永安集贸市场很热闹，人来人往，东来西去的车辆比较多。这时候，我小声地对杰杰说：“莫怕，莫怕，过一会儿就好了。”我的双眼紧盯着孙医生，只见他迅速地割除了左大趾甲沟另一侧的化脓部分，随即迅速地用药捻子进行包扎，包扎后的白色纱布外面显见血色。紧接着，孙医生割除右大趾甲沟一侧的化脓部分……
我依然揽着杰杰，依然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但是，他依然没有哭泣没有流泪，咬着牙默默地望着门外公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他只有十二岁，要承受四次挖割的疼痛，也是疼在我的心上啊！（左、右大趾的甲沟均化脓，每个大趾的两边甲沟都要挖割一次，所以要挖割四次，然后用药捻子进行包扎。）
孙医生包扎完毕，只见杰杰的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尽管我也是因为担心、紧张而汗流满面，却依然用左手揽着杰杰，用右手从右边衣袋里掏出随带的毛巾，一边轻轻地为他擦汗，一边小声地安慰他：“好了，好了，不要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有好几个人在围观，有人说“这个伢很坚强”，有人说“孙医生的水平高”。我没有与别人言语，只是心疼地默默地揽着杰杰，默默地望着他靠在我的怀里……
半个小时之后，看到杰杰的面色有了好转，我才松了一口气。稍后，杰杰要求回家，我与孙医生打过了招呼，背着他回到家里，让他平躺在沙发上并且把他的双脚垫高了一些。（沙发，即沙发床，是红红做十岁时岳父母送给我们的。）会兰去了菜园，我和红红陪护在杰杰身边。不多时，他要求看电视，我只好把他扶起来靠在沙发上，随即打开了电视机，尽管安装了天线的电视机的效果很差而只能收看湖北电视台的节目。（为了红红和杰杰的健康成长，1988年7月4日下狠心以220元买回了出口转内销的“红双喜”黑白电视机，尽管借了一部分钱。）
下午3：00左右，孙医生来到我家，为杰杰推注了消炎药水。他嘱咐我：要让郭杰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不能行走，以免“炸”了伤口，否则就麻烦了。要增加营养，多吃新鲜蔬菜和瘦肉，不能吃辛辣食物。 临走时，孙医生对我说：明天和后天，我每天上午和下午来为郭杰推注消炎的药水。
1993年3月14日 星期日 晴
尽管杰杰的行动受限，但是他依然坚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星期五下午放学之前布置的作业）。为了减轻他的疼痛感，我和会兰、红红轮流陪着他说话或者看电视。
杰杰的精神状态比较好，饮食也正常。由于行动不便，他不能去外边上厕所，只好在房内使用痰盂；他要求自理，想到这是他的自尊心的表现，我们只好依了他。
1993年3月15日 星期一 晴
征求杰杰的意见之后，我去学校向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并且为郭杰请假一天。原本打算请假三天，可是杰杰不同意，他说不能耽误太多的功课。（这一天的作业，托付同学来告诉了杰杰。）
为了增加红红和杰杰的营养，这几天上街买了少许瘦肉和鸡蛋。不是我舍不得用钱而不想改善她/他们的伙食，只因为家里太困难了。
1993年3月16日 星期二 晴
过早后，背着杰杰上学。到了公路上，有同学看到杰杰的左右大趾均包扎了白色的纱布并且纱布外面显见血色，就问及有关情况，我只好一边走一边作了简短介绍。
背着杰杰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了他所在的教室——教学楼二楼最西头的一间教室。同学们围上来问长问短，我向他们表示了谢意。老师还没有来到教室，我只好托付杰杰的邻座同学：“郭杰行走不方便，他上厕所的时候，麻烦你们搀扶一下。”他们点了头。临走时，我特地嘱咐杰杰：除了上厕所，尽量不要走路。不要被别人踩了伤口，否则更加疼痛并且难以愈合。中餐，我送饭送水来。放学之后，你就在座位上，我来背你回去。
下午4:30放学后，背着杰杰回到家里，让他靠在沙发上。我问及在校的有关情况，他说：上午和下午各上了一次厕所，都有同学搀扶。听课和做作业的时候，总是感到伤口在疼痛。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我极少喝水。（厕所在学校东边的围墙处，距离教室八十米左右。）
根据杰杰所讲的情况，我对他说：不能因噎废食。口渴了，就要喝水，有利于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至于疼痛感，坚持几天就会渐渐消除的。心理上不要紧张，也不要性急，只能慢慢来，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够痊愈。
1993年3月22日 星期一 多云、晴
过早后，杰杰要求自己步行上学，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我只好同意了。搀扶着他缓缓地行走，来到了学校大门口，有同学替我搀扶着杰杰行走，我向他们表示了谢意，然后目送着他们向教室走去。
下午4:30放学后，杰杰自己回家——我去接他，他却不让我搀扶。孙医生来到我家，为杰杰推注了消炎药水后，说道：郭杰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要注意，不能陡然用力，否则伤口就会恶化，“炸”了伤口就麻烦了。 付给孙医生136.80元：杰杰就医十天的费用。
【由于杰杰吹小号而“炸”了伤口，导致左右大趾发炎情况更加严重，1994年及1996年不得不多次割除左右大趾的化脓部分。可以说，我们又一次遭遇灾难，这些都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