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主播】【小说连载】雷雨：试考一次（第十二集）
试 考 一 次
（第十二集）
作者~雷雨
主播~秋
主编：宋晓虹
金和仁感到他爸不讲理，虽然也生气了，但仍然语气平和地说：“爸，这个问题我已想很久了，多种地的目的是多收粮食，不是费力气劳累。我想一、弃种太远的地、太陡的地、亩产太低的地、地耗子太严重的地。二、弃种荞等不给我们回报的作物。三、彻底淘汰亩产太低的野鸡爪玉米，减儿麦和索条麦品种。尤其是种籽选用上，玉米种籽，山上应换种陈河人已种了几年的二棒子，坝地一律种辽东白。小麦种籽，要种国家推广的甘麦8号和咸农系列品种。四、多刮草木灰沤农家肥，上足底肥，买化肥上足追苗肥。要少种地，种好地，种出高产地，达到增收粮食的目的。这样不但少费种籽，节余出来的劳力还可以割竹子串笆子挣钱。还要调整产业结构，多种小麦少种玉米。因为玉米，高山长不过坝地; 小麦，高山和坝地的产量接近同样高。”
金和仁说的这些话，气得金爸爸用力敲烟锅，正要骂金和仁时，金老大蹲在父母分给他的那间房的楼棚门口说：“老三说得对。我打棉絮去过好多地方，人家都上足尿素，长的玉米就向青岗林，玉米棒都有一尺多长。少种地对，种多了光是累人，没肥上又收不来粮食。”
金爸爸听了金老大的话，气更大了：骂:“把你没分开时，你没种过几天地，光吃现成饭。去后山服侍人没站住，回来后分家另过快一年了，只在葵花山种了不到5亩地，每天晌午时间了才上山，天黑了才往回走，只收了不到3000斤洋芋。没其它五谷杂粮，一年四季顿顿吃洋芋咋行？套种的向阳花，开花时看起来欢得很，才收了不到40斤葵花籽。能买多少钱？你做啥都太慢，吃屎都跑不在狗前头，向你这样种庄稼，迟早是饿死的。不种百升籽，咋收百担粮？这地方山大沟深，土地脊薄，收粮食光靠种地细做不行，不但要细做，还要做快，要靠多种土地多收粮食。我上化肥着哩，晓得上了化肥的玉米长得好。但化肥要有钱买哩，钱不是好挣的。你出门打了一年棉絮，那时没给家里一分钱，存得有没？借点了我买化肥？”
金老大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和师傅没挣下钱，只是把嘴混过了。师傅没钱治病死了，死的时间把他那张弹棉花的弓给了我，叫我做棉絮混口饭吃。”
金奶奶殚心两父子吵架，把竹子火吹灭，说：“夜深了，都睡。”
金老大坐在火垅边烤火，不去睡。还在烙火锨馍的金奶奶说：“你有啥想不通的哩，你爸爸把你说得对。好好想一下，你作为长子，给这个家里干过啥？你爸爸挣钱、借粮支撑这个家，把你们这些姓都养活大不容易。国家都把土地分到户了，让各干各，把你分开过也是对的。”
金老大说:“奶奶，我谁都不怪，要怪就怪我命不好，没能力。我前几年去阳路坝背罐子真没挣有钱，只是把自己的嘴混过了，残病犯了都没钱买药。去的时候偷扒拉了煤的火车，站在一人多深的车箱里，太阳晒得脸上流大汗，煤粉喷得人不敢呼吸，睁不开眼睛。背回罐子，再翻山越嶺、走村串户去换，换完要耽搁近一月时间，混过嘴，最多能凑够下一次去背罐子的本钱。现在我病得更无力挣钱了。奶奶，好多人都嫌羊不好看管，把羊都卖了。明天又来收羊的客，我家的羊卖不？如果卖，给我留一只棉羊，我自己喂着剪羊毛买钱，供我的零花钱。”
金奶奶同情地说：“给你留只羊可以，关健是你要寻个适合自已挣钱的门路，还应找个女人成个家。现在办酒席的人又兴吹唢呐了。你爷爷活的时候是这条河有名的唢呐客，他的唢呐还在。只要你学会吹唢吶，不但能混口洒席上的好吃喝，还能隔三岔五地挣几个零花钱。在孬的女人养娃哩，只要有娃，就能活成一家人，就不得断香火。你就没在遇上一个孬女人？”
金老大不好意思地说: “有一个，女子都5岁了，同意跟我。我不同意，因为我就自己都没能力养活，咋能养活一个女人？”
金奶奶劝金老大.“她自已劳动养活自已哩，你怕啥"。
金老大解释: “她虽然把娃留给她爸妈喂养，不多来一张嘴吃饭，但她做活比我还慢，我两人根本就种收不够两张嘴吃的粮食”。
金奶奶拍一下金老大的肩：“快去睡，明早把屋里打扫干净，吃过早饭了去把她接来。将凑我还能动，帮你喂养娃。”
金和仁这时没睡着，听见了金奶奶和金老大的说话。想：“我穿的是烂衣裤，盖的是薄被儿，铺的是烂竹子席。一大家人住两间窄房子，年年缺吃缺穿，别说找不下女人，就有女人不嫌穷愿嫁给我，连睡的地方都没有，这咋行？得先赶紧弄木材做床和家俱，再抓紧时间想办法修房。”把头伸出被窝说:“奶奶，给我装两个馍馍，把斧头和干粮布袋放在一起。”
天没亮，金奶奶听见门响，问：“鸡还没叫头遍，你做啥去哩，等天亮了着。”
金和仁还没走到第一个小山墚上，蜘蛛网就把他的脸蒙了21次。他削个树叶多的树枝，拿在手里对负蜘蛛网。 他跋山快，趁着月光走3个小时，就跋上了天池山山顶。把月光当成了黎明，以为天渐渐大亮哩，没想到天更黑了，在树桩上坐了一陣子天才真亮。在长满竹子的树林里穿梭了好长时间，没找见一棵松树。顺割漆的人踩出的小路，到山顶的那边顺梁下河，再顺小溪而上，看见对面山上有好多好多2丈多深，1至2尺直径的香椿树，还有好多颗3尺以上直径的铁木树。铁木是好木材，比香椿木好，但树太大了他没能力背回去，只有选砍直经在1尺以下的香椿树。树很深，砍倒后顶段架在大树上落不下地，他就弯腰站在砍倒了的那颗树杆上，很吃力地用斧头截下5尺长的一段根部。
这段木材断离的时候，金和仁没来得急跳，随木材落下地时把脚夹在树根上了。他断定把脚夹断了，幸遇地上的树桩是朽的，把脚没夹断，他一边用手挖朽树柱，一边用力往出撤脚，才把夹破流血的脚撤出来。挨着疼用斧头把木材方了，砸上抓钉，背上木材开始下沟，再头顶烈日一步一步地往天池山顶上跋。
走到半山腰，金和仁感到饿得撑不住了，边背上木材跋山，边吃玉米面蒸馍。吃了几口，渴得实在咽不下去了，就把馍馍原装进干粮袋中。山高得不敢仰视，不敢想啥时能到山顶，只能不看不想的一步一步地往上跋。实在走不动时就歇下缓口气，缓口气了再往上跋。
衬背的棉袄被汗水湿透了，肩膀上勒出了两道血丝丝的沟。到天池山山顶时太阳就快要落山了，赶紧把绳绑在抓钉上，拖着木材往山下跑。走到斜坡路的窄处，木材滚下坎了，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拖不上路，绳把胳膊和手磨破皮了，把绳一松木材滚山了。一直顺痕迹往下找，找见了，但与回程路是反方向。别无选择，只能背上木材在深毛草和刺丛中往回程路上走。
金奶奶把夜饭碗都洗了，还不见金和仁回家，照把竹子亮出门去寻。金和仁听见奶奶在寻他，叫：“奶奶，我在这里，香椿木易烈缝，等我把木材埋在土中后就回来吃饭。”接连10多天了，金和仁都在两头不见天地翻越天池山，去对面山上往回背木材。
深夜，金奶奶坐在火垅边，一边等着捡鼎祸里蒸的馍馍，一边把点燃的短竹子插在头帕里照亮，给金和仁缝补被刺扯开的裤子。自言自语：“把库筒边边折过一点干哈，裤子又不长。诶，里面象有啥东西。”
金和仁被吵醒了，听见奶奶说裤筒里有啥东西，忙说：“奶奶，别把裤筒里熏蛇的药给我弄丢了。”
金奶奶把有药的裤边多缝了一遍，说:“ 我现在清楚了，你以前见条死蛇都怕得要命，现在敢整天在大林里、深草里、竹林中走蹿，靠的就是这啥玩意儿"。
金和仁笑说:“ 奶奶，这是雄磺，蛇闻着雄磺味儿就跑了，这是大哥给我说的。我早就想进山往回弄木材了，就因怕蛇才没去。明天给我装一个馍就行了。”
作者简介
雷雨，甘肃陇南人，公务员，男，55岁，爱好文学。
秋，吉林一白山，高级工程师，热爱生活，闲暇时间喜欢诵读、运动，热情开朗，用声音陶冶情操，希望我的声音能给大家送去温暖，带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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