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文vs张永新|《觉醒年代》里,你不知道的那些隐喻

■ 本期轮值毒叔 

卫道骑士·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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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精神,是永葆青春的精神

李星文:我们接着昨天聊,前几天的高考卷上罕见地出现了电视剧入题的现象,而这个电视剧就是《觉醒年代》。当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刚好还是在白玉兰奖颁发之前,这对这部剧来说一定是很大的助力。

张永新:是,我们都知道今年是建党百年,在这样的一个阶段,党史进入到学生中间,我们用各种各样的形式来纪念党的华诞,这已经是全社会的一个大的现象了。其实我们的创作跟莘莘学子们面对高考的最终话题是同频共振的,大家都是借着各自最擅长的领域,做最终的表达和实现。我们共同的精气神是感念建党百年,这一百年以来风风雨雨所走过的、我们中国人所实现的。到今天,在当下,如何回溯这过去的一百年。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从立意上,从方方面面的角度来说,二者之间是有共通的。

李星文:您看试卷具体的题目了吗?

张永新:是的,我看了。

李星文:有没有尝试回答一下?

张永新:没有动笔写,但是我做了些设想。因为它有几个不同板块,比如甲卷的、B卷的,乙卷的等等。有几个我看了一下,我自己还开玩笑,“唉呀,这要是引用我们剧中的某个桥段可能就更丰满了。”

李星文:自己答的话,这个题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编剧导演来答,最终能不能在阅卷老师那里得到一个高分,也不好说。

张永新:也不好说。我觉得真正能够理解和呈现会更复杂一些。就像我们剧中一些被朋友们所喜欢和肯定的一些桥段,当然不能够直接生硬地搬过来。但是它内在的精气神应该是一致的。在拍这个剧的时候,我经常跟演员朋友交流。我特别渴望把百年之前的那个波谲云诡的时代,用我们的角色、用他们的表演来实现出来。在那样一个山河破碎的、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年代,恰恰是我们的先贤、我们的前辈用他们的智慧和生命,去完成了一次书写。而这个书写的结果是什么?他们要实现的梦想是什么?百年以后的我们就生活在他们所奔赴的那个梦想当中。我觉得这个内在的精气神是一致的。看到过往,能够想到当下。而这一百年的时间,白云苍狗,留下来的就是薪火相传的精气神,是中国的精气神,只要这个东西不倒,接着延续下去,我们中国一定会强,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李星文:我觉得导演答得非常好,如果我是阅卷者,我就会给您高分。

宏大叙事奏响壮士悲歌

李星文:您对《觉醒年代》的要求是四个“更”字:更精准一些,更生动一些,更丰满一些,更立体一些。那如果把这四个“更”字再简化一下,哪个“更”字是最重要的?它又是如何实施的?

张永新:其实我觉得这四个“更”可以变成一个“更”,就是更真实一些。它含有真实,也含有真诚。真诚是态度,真实是我们的要求。做历史剧,最怕的就是历史氛围还原得不够,历史精气神的实现不够。历史的还原,它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服、化、道、摄、录、美各个工种。除了技术实现,最难的是人的精神层面的实现。民国初年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它的社会面貌是什么样的吞吐?这个都需要创作人员下功夫。

李星文:对,因为就算留下了一鳞半爪的影像,也很难再回到那个历史现场了,可能很大程度上要靠看资料,然后去想象和建构。

张永新:所以我们在做储备的时候,我就要求导演组和职能部门必须尽最大限度地、真实地把那个时代的精神呈现出来。比如这个剧里出现了大量的街景的场面,最多的时候动用接近千人,少的时候也有几百人,这个街市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李星文:最多的是哪次?是张勋进城?是鲁迅菜市口杀人?还是毛教员出场?

张永新:毛教员出场是六百多人,鲁迅那场《人血馒头》也是五六百人。张勋复辟那场戏人也很多。剧中写的虽然是五千辫子军,但是我们不可能准备五千人,最后准备了接近一千人。

李星文:也不少了。

于细节之处见历史之飘摇

张永新:是的。您能注意到我刚才所说的这个场面中,在黄沙漫天的帝都,在街头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人。从服饰上来说。有的是留着西洋式的偏分式发型、穿着西装革履、戴着文明帽、手里拿着文明棍,但有的是扎着辫子的,而且辫子也分三六九等。穿着更好的马褂的人,他的辫子底下坠了一个红绳,就如辜鸿铭的那个辫子。有的拴了一块玉,为了把辫子捋得更顺一些。我看到过历史资料,有些人的辫子很长。人站起来以后,辫子的穗儿能打到地上。

李星文:辫子是很讲究的,还有“金钱鼠尾”。

张永新:对。但为什么强调辫子的顺滑性呢?因为有另外一个词,叫曲辫子,乡下曲辫子。为什么叫曲辫子呢?因为打理辫子很难,那个时代洗头发的次数也没有今天这么勤。时间一长,辫子上有灰、有油,还有脏东西,如果不打理,辫子就弯了,这就是曲辫子。所以在我们这部剧的街头里,有直辫子,也有曲辫子。同时还有剃了光头的人,还有剪了辫子的人。

李星文:被强行剪掉的,像日本头式的那种。

张永新:对,齐耳的短发。我仅仅举一个例子,从发式上来说,我们的场面就暗含了三六九等。

李星文:都得有啊。

张永新:对。

李星文:少了谁都不行。

张永新:甚至里面还有旗装的女孩子,因为讲述的毕竟是民国初年。

李星文:对,它是两个文明的接壤处,华洋杂处,两个时代的交界处。

张永新:对,既有时代上的前后的一个传递,又有一个东西的碰撞。

服装造型铸就人物性格

李星文:没错。确实大家也能感觉到《觉醒年代》服化道的用心。前几天,周显欣也来到了《四味毒叔》做客,与谭飞老师聊了聊这部剧。(一键观看周显欣老师的节目)

她说到一进入片场,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时代的人。刚才你提到了置景,说到了辫子,那么从服装方面,你是否也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它的特别之处?

张永新:在服装上,我给职能部门提的要求是:服装要见性格。不仅仅要见它的社会属性,关键是要看出人物性格。比如李大钊先生的服装。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穿过西装。他只是在早稻田的时候穿了一次学生装,还是日本学校的制服。从那以后他穿的所有衣服全是长衫。而且他的长衫的质地极其的粗糙。

李星文:钱都拿去给工友了。

张永新:对,为什么先生一直是穿粗糙质地的衣服?胡适先生的衣服就非常的精致、得体而合适。胡适也穿过中装、长衫、马褂,但更多的是穿西装。而且非常精致的,他要戴着领口巾,包括他里面的衬衣要露出来几寸,袖扣上要带着金光闪闪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为了精致干练体现出来。但是对于大钊先生,为什么我们选择了一个粗糙的表达呢?我认为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而我们的演员张桐老师本身又是长得人高马大的。我记得咱们上次聊天的时候,我说过我希望他像一座塔一样,矗在我们的画内。而且老拍他的雄阔的后背,给人一种非常稳重的感觉,特别有安全感。那么这样的大钊先生应该是穿着粗糙一些的质地的衣服,他没有皮大氅,也没有貂皮大衣,一件豪奢的服饰都没有。甚至他在剧中从未穿过皮鞋,都是千层底儿的老布鞋。这就是所谓的服装造型--要从人物性格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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