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波 丨​​不舍自行车

不舍自行车

文/赵小波

现在，骑自行车的越来越少了。

我还骑着，每天上班，出行。

邻家大嫂打趣，当老师的就是会过，那么高的工资，连个电车也不舍得买！骑电车多好，又快又省劲！

我说，自行车多好，又凉快又环保。

其实，家里有电车，我不想骑。家离学校近，骑自行车，慢慢地蹬，十多分钟就到了。

喜欢慢悠悠地边骑车边看风景，你说，骑电动车，一转眼就到了，还有什么味？

说起来，骑自行车的历史，不短了。

我上小学时哥就上班了，家里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泰山”牌，羊角把，大架子，哥骑着好威风，我看着好羡慕。

哥下班一回来，我就把自行车推到小学校的操场上，学骑车。

那车，车把和我头一般高，推着走，我的手要往上举。

学车第一步是溜。双手扶把，左脚踩在脚蹬上，右脚使劲蹬地让车子滑行。光光的操场上，我蹬了一圈又一圈，脱了小棉袄还满头大汗。

不知练了几个晚上，蹬一下溜出好远了，稳了，把右脚从大杠下伸过去，踩到对面的脚蹬子上，蹬。蹬一下，身子向上蹿一次；连续地蹬，身子像个拖拉机的摇把上下蹿个不停了，就算会骑了。

那时候没童车，学车的孩子都这样骑。

哥不上班时，我就把车子骑出来，和几个学车的小伙伴比赛。

村中有个大水坑，水坑前面有条路，路面上连续好几个缓坡。通过那段时，我们都不蹬，立在左边的脚蹬上让车滑行，身子一起一伏，感觉像坐轿一样。

一遍又一遍在那段路上骑，一次又一次高地大叫。

也有不高兴的时候。

一不小心轧砖头上，连人带车摔那儿，压在车子下，爬不起来。车太重，小伙伴过来架开车子，才爬起来。

膝盖摔破了！不哭，抓把土按按，又骑上了。

个子长高一点，就可以骑大杠上。身子直了，视野宽了，骑得更快了，也有了威风的感觉。不过，骑时间长了不行，屁股硌得慌。

偶尔坐车座上，两脚都够不到脚蹬子，扭来扭去，惹人笑话，赶紧下来了。

上初中时，我有了自己的车。

一辆新“长征”，我用平绒布把大杠包上，平绒布下面飘着小穗子。那是当时最流行的装饰，也是为了保护大杠，免得磨掉了漆。

路上，我最喜欢把脚蹬子连续往后倒，听飞轮发出哗哗的响声。在我，那是比音乐课上老师弹的风琴都要好听的音乐。

“泰山”是不能倒的，一倒就刹车，不走了。

冬天的早上，天冷，戴上手套骑车也冻得手指头疼。我不骑，把书包挂在车把中间，右手扶车座，推着跑。

有书包压着，车把不乱拐，跑起来又快又稳。

路上人见了，往往奇怪：这学生真会过，有车子不舍得骑，跑！

他哪知道我的想法：跑出一段，身上热了再骑，风也不刺了，手也不冷了，一上午都暖和。

参加工作那年，变速车流行，我也买了一辆。黑红两色的车架，直把；坐上鞍座，弓腰，握把，脚一蹬耳边呼呼生风。爬坡上坎，一扭变速器“啪啪”作响，如履平地。

现在想想够拼的，那一辆车，花了我三个月工资呢。

骑了不到一年，车丢了。

一次去批发部买东西，车放门口就进去了；出来时，没了。旁边一辆旧山地，等了好久也无人认领，显然被掉包了。被商家劝着，无奈骑上回家了。

没多久，又换了辆新的。

这么多年换了几辆自行车，记不太准了，不过有个变化很明显：

年轻时喜欢新车，感觉时髦，漂亮。

年龄大了，旧车成了宝贝，只要灵便好骑干净看着舒服就行。

现在骑的就是一辆旧车子。

前两年车子坏了，修车的说没有修理的价值了，买辆新的吧。

想起侄儿家院里有一辆，放那儿好几年了，也没人骑，就去要了过来。

车架完好。

换了车座，修了链条，上了油。

一骑，嗡嗡响！

上上下下擦抹干净，就成了我的“新”座驾了。

旧车出门，方便！银行门口商场门口一放，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它都妥妥地站那儿等你，丢不了。新的就不行了，锁上了心里也惦记着，怕被哪个粗心的给碰掉了漆，就不好看了。

现在，条件好了，村里小车越来越多，有人劝也买一辆。

曾有点动心，网上说现代人有三大技能，英语，电脑，开车。英语会点，电脑也行，唯独不会开车。

可看看邻居家停在门外一月动不了几回落满灰尘的新车，我稍微动摇的心又平静下来：有钱不置半年闲，再说吧。

学校学生多，每到放学门口一堵一片，大车小车干着急每办法。咱这自行车，有点空能过去；实在不行，提把就到路边上，轻省的很。到家吃上饭了，估计还有不少才离开校门的呢。

交通工具，方便实用，能把人送到目的地就好。

新时代，提倡环保。自行车，既不消耗能源，还能锻炼身体，是绿色交通的首选。我从家到学校，单程一刻钟，每天来回四趟刚刚一小时，锻炼恰到好处。几天不骑，就感觉吃东西不香，又骑了，胃口又好了，你说怪不？

有时候感觉有点愧疚，相对于有排放的汽车，这没排放的自行车为GDP做的贡献，太少了。

也有时候也不方便的时候。到某些单位去，门口往往有这样的牌子：出入下车。

实际上“四轮”是不下的，下的只是“两轮”的自行车。问原因，说是四轮不方便下。

“车”就是自行车。

出入下车，于法无据！

既与提倡绿色环保出行的大势矛盾，也有歧视自行车的嫌疑。曾建议门口还想立牌子的，把内容换成“车辆出入，请缓行！”这样既能维护出入安全，也可避免发生歧义，毕竟“车”就是自行车，逻辑上不通。

这，被聪明人视为迂腐。

迂腐就迂腐吧！每天我还是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上班，出行。

不舍自行车，总感觉，它是这快时代里一道慢风景。

明日天气：晴转多云，1~11℃，北风微风3~5级

本期编辑：郝成 崔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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