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见诗社 |《小镇的晚秋》——作者：李文丹，诵读：王厚蓉
摄影作者：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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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晚秋
那年的仲秋，我和同事阿贵出差到四川西部西藏的一个小镇。
在西藏的县城住了一晚，翌日清晨，乘上了通往小镇的蓝色面的。我们的车在幽静的山路上款款而行，望不尽的层层霜叶，被晨光点染得又红又亮，一阵阵山风刮来，便有一大片花雨纷纷洒下。一路上，车轮疾转，铺路的彩叶飞旋着紧追车尾，如万千的蝴蝶蹁跹狂舞，车仿佛开进了飘流的彩霞之中，好美！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小镇。接待我们的叫小田，本地汉族人，二十出头，个子不高，黑红的脸颊，长得还算端正，家在小镇开了个杂货店。
这是个藏汉共居的小镇，小镇很小，小到人与人熟悉的程度就像自家人。小镇很偏，依山傍水，来的人却很少。小镇很静，清晨黄昏，都见不到什么人影。但是只几天，我们便喜欢上了小镇。
办完事我们就会到小店小坐，看见店里时不时有人晃进晃出，有买东西的，也有看一眼就走的，还有的进来就坐那休息，想吃了想喝了，就顺手拿去，把几个钱往柜台上的小盒一扔，随便的像在自家。
小田留我们在家吃午饭，说一声便出去买菜了。又有人进来买东西，先来的就给他拿货收钱，买东西的就边开玩笑边走出去“这家伙又溜出去玩，你给他免费打工呢。"
小田说进店的都是一个地方的，彼此都熟悉，想进来休息就进来了，没丢过东西，有时他们坐着休息，我还可以打个盹呢。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在城里，即便安了监控，里外的东西都是防不胜防，不盯紧看牢，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顺走了。
通往小镇的路很多，山路蜿蜒，颇有“山路十八弯"的架势，所以行驶起来都很慢。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银杏树、沙枣树、红柳树还有红果冬青，一年四季，碧绿着红艳着金黄着。
远处是皑皑雪山，常在朝阳或者夕阳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更多的时候像泼洒了大瓶的红颜料，那是上天赐予的天然调色板；近处是淡黑的起伏的群山，在黄昏或者黎明显出各种怪异的姿态，像怪兽匍匐着。路边河水清澈透亮，这是从雪山上翻山越岭而下的纯天然雪水，哗啦啦地翻滚着雪白的浪花前行，哪怕是夏季，进入水中，都冰凉刺骨。
小镇人说，进入山里，景色更美，那天然牧场，就是西藏江南。
从小镇的一些房前屋后穿行，有狗吠鸡鸣牛哞声传来，有几户人家的门前挂着红红的辣椒和金黄的玉米。忽然想起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中那几句“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感觉是那种梦境般的美妙。
虽是晚秋时节，但山里的温度已经很低了，虽然太阳圆圆的橙黄着脸斜挂在天上，室外温度却较低，走路的人不由自主就瑟缩着头颅加快了脚步，我也赶紧围好了披风。
正午时分，小镇的街道上有三两行人的影子，黄昏或者黎明，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照着婆娑的树影，在冷风中寂寥的舞着。偶有一家飘着经幡的饭店传来狂热的锅庄舞曲，回荡在空旷的小镇上方，没有应和，小镇就显得更加沉静。
因为就在山脚下，小镇常遇天灾，冰雹，洪水防不胜防。由此小镇的人养成了听天由命的性格，慵懒，拖沓，散漫，淡定。乍一接触，有点恍惚，感觉自己成了误入桃花源的武陵人。更多的时候，我想小镇人最能体会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闲适。
人很容易被感染，就几天的功夫，觉得自己也散淡起来，走路不那么急促，心境也变得悠然。在小镇的小街上随意地走着，走着就会抬头看看天，小镇的天空没有阴霾，明蓝的天空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秋日的阳光也很灿烂。慢了脚步淡了心情，吸一吸小镇的湿润空气，晒一晒小镇的金色太阳，感觉很美妙。
——2020年春
【诵读简介】王厚蓉，成都市朗诵艺术家协会监事/成都市语言艺术协会会员/四川省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原四川传媒学院表演系台词教师/曾为数百部级电视剧、译制片、广播剧配音。
【摄影简介】钟宇，成都摄影艺术家协会会员，成都朗诵艺术家协会会员、成都语言艺术协会会员，成都蜀人吟叹诗社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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