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和坤:大观园是和珅府邸,袭人和晴雯是他的戏班子?

北京前海一带,一百多年以来,一直传说是《红楼梦》里大观园的所在地。因为这里确实有一座规模宏伟,堂皇富丽的大府第,还有一个布局别致,建筑精巧的花园,那就是现在前海西街十七号的恭王府。

其实,这座府园的最早主人乃是乾隆当政后期的宠臣和坤,当他在乾隆四十五年左右营建第宅和花园时,上距《红楼梦》作者曹雪芹逝世已有二十多年,《红楼梦》以抄本形式在社会上流传,也已经三十多年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联系的。但由于在对《红楼梦》本事的种种猜测中,本来就有一种“刺某相国家事说”的传闻,所谓“某相国”,尽管历来都指的是大学士明珠,不过也有一个叫护梅的人,曾在他写的《有清佚话》一书中,竟说是“刺和坤家事”,而且还言之凿凿。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他是怎样附会影射,到底有无一点根据呢?  ·

据近人邓之诚《骨董琐记》载:乾隆朝几个宰相,讷亲横,于敏中贪,傅恒奢,和坤则集横、贪、奢于一身,“宠冠朝列”二十余年,徇私枉法,不可一世。他利用巧取豪夺得来的金银,供其穷奢极欲地挥霍。可惜好景不长,嘉庆四年,乾隆死后的第五天,嘉庆下谕,抄了他的家,并赐令自尽。

当和坤飞黄腾达,炙手可热之时,贪赃弄权,聚敛财富,不但营建了一座当时就被称为“都城诸卿,惟此独矣”(《天咫偶闻》卷四)的阔绰第宅和花园,更在花园中藏下了称为正副十二金钗的二十四个妾媵,蓄养着一个梨园戏班。其中有名龚姬、倩霞的,据《有清轶话》说,她们就是袭人和晴雯的形象。和珅还有个小儿子名叫玉宝,倒过来就是“宝玉”了。

如此一来,经过护梅先生这样乱点鸳鸯,难怪有人要附会传说这里就是《红楼梦》里的“荣国府”和“大观园”了。我想,不妨如《谭瀛室笔记》所述,明知其不可靠,但“录之亦足以广异闻也”。

再说,和坤最后声败名裂,也确是被抄了家的,《红楼梦》里的贾府也正是“抄检大观园”后才日益走向衰败零落的,这又给那些“索引迷”拾得了一个“实证”。尽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而和坤富比公侯,的确也是无可讳言的事实。

据当时宣布革职查办的罪状有二十款之多,除“贪纵营私”、“拥戴居功”、“狂妄不法”,“擅专弄权”等外,其中“僭越逾制”,盖的两处建筑物,被列为第“十三大罪”,此即仿宫中宁寿宫、乐寿堂的“楠木房”大厅。它正是现存恭王府中的“天香庭院”正厅“锡晋斋”。

又据《查抄和坤家产清单》目录统计,和坤宅园房间数目总计达三千间之多,金银珠宝杂物数逾千万。府中设有珠宝、银器、古玩、绸缎、洋货、皮张,铜锡,磁器、文房、珍鹾等十个库来收藏财产。他还有八千顷地、十六处银号和十处当铺。单单抄出的米麦谷豆杂粮,就有一万一千六百五十石,用来救济了两个县的灾民。

嘉庆多次下谕旨在宅中掘地三尺,挖“窖埋金银”,从夹墙、地窖起出了数百万两金银,夹墙至今犹存。当时民间流传着“和坤跌倒,嘉庆吃饱”的民谚,可见和坤搜刮民脂民膏,不知吸了老百姓多少血。说他是清代历史上一个最大的贪污犯也不过分。

以前游览故宫的时候,可以见到在景运、隆宗两门和内东路、内西路长巷上,分散设置着一些铁质太平缸和铜路灯,这些东西都是和坤获罪前私制的。直到嘉庆二十五年,才由已在和坤私宅中住了二十来年的庆郡王绵慜上缴内务府移入宫中。

据清代的等级制度,这种东西只能皇家所有,连王子公侯用了都要因“违制”问罪的。这五十四件太平缸和三十六对铜路灯,说明了和坤飞扬跋扈已至何等地步。虽然这些铁质太平缸比起宫中正殿宫门等处皇家造办处监造的青铜质地、式样典雅、包金闪光的太平缸来,实在差得很多,但那些铜路灯,看来却此宫中原有的还要精致些。

和坤私第最后归了恭亲王奕沂,此后,就以恭王府闻名远近了。后来,恭王府已经列为第二批全国重点保护文物,成为当时中国唯一一座对公众开放的清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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