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508期】《特别推荐》【智泉流韵】主编郭进拴最新原创散文:《忆童年》

【郭进拴原创】忆童年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漫长。车外的一山一水,逆着我的童年,把那梦里的故乡,编织的是如此的真实。旋转的车轮,夹杂着我复杂的心跳,开启了一段段童年的往事。
    闭上眼,故乡就在心里,我数着天上那些熟悉的星星,安然入睡。可我总觉得应该醒来,匆匆岁月正在雕琢着我的容貌,改变着我的生活。似乎已经迟了,就像那场迟来的秋雨,湿润了我的双眼,带走了我的童年。

  童年,一去不复返,我所能带走的,也许只是一片失落的云彩。 寂寞的内心,渴望一场绵绵的细雨,从过去一直下到现在,然后顺着家的屋檐,滑过我的脸庞,滑过我的记忆。记忆,是如此的潮湿,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似乎是在告诉我,童年已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为生活而奔波的我。

  那些逝去的青春并没有告诉我,是谁带走了我的童年?可我还是会时时想起母亲温暖的怀抱,我安静地的熟睡,差点就此结束我的人生。枯瘦的我,无忧无虑的吮吸着母亲干瘪的乳头,两只小手肆无忌惮的舞蹈。我想,我是在表演,为接下来的人生续接美好的故事。这不是我的艺术,只是一种对童年的纪念。我想留住,因为,我认为那些是我遗失的幸福。在喧嚣的尘世,我也只能咀嚼童年,希冀时间能停止我懒惰的思想。

   站在故乡鳌头的土地上,哪怕是一棵矮小的树,一棵长在路边的杂草,它们总能指引我回到童年。这时,我的心会禁不住时间的拷问,泄露那些熟悉名字。他们的童年,曾经和我的童年相互交缠,共同的勾画出了遥远的天堂。天堂,我不曾去过,可我相信,故乡的云会告诉我。遗憾的是,至今,我也没听见那些关于天堂的故事。其实,我是想在天堂建造一座屋舍的,可那些童年里的那些老人们,并没有去那儿。我猜想,也许它们是被佛祖带走,或者是,他们已经变换摸样,回到了从前。他们的从前,我不曾见过,但我知道,脚下的土地偷走了它们。我不想挖掘,因为厚厚的黄土,已经埋葬了那些故事。

   听,大地在跳动,无数的英魂,爬出坟墓,躲藏在草丛里。它们在我生命的每个日夜里,不停的哼唱着那首,被遗忘的歌谣。熟悉的旋律,不停的翻转,带出了我的眼泪,带出了我的鲜花。我流着眼泪,捧着鲜花,准备哼唱时,却忘了曲调。我坐在田垄上,夏虫悠悠的演奏着,我的思绪爬上桑树残缺的枝桠,点点嫩芽葱绿娇艳,我似乎看到了枝头上那些红澄澄的桑葚。我舔了舔舌头,嘴里似乎出现那酸酸的甜味,我饥渴的吞食着,可我依然饥饿无比。我转过头,不再想那些与蛙声一起消失的桑葚。

  那些年,母亲在家里喂着几头大大的肥猪,养着一群野性十足的鸡鸭。就等着我们一群儿女回家,过上快快乐乐的春节。

  每次放假之后,我将城里的家安排妥帖,携着妻子,牵着儿子,买了些家乡觉着稀罕城里却随处可见的东西。坐上客车,一路欢欢喜喜回老家过年。下了车,一路上遇见亲朋抑或家乡人,递上香烟,问候几句。那亲切的乡情乡音,漫溢在那弯弯的乡间小路上。

  那些年,一个农村娃儿,靠着写作,能转成国家干部,调到城里工作,那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儿。所以,到得家乡,倍感自豪。也常常因此,怀揣几包香烟,去拜见那些长辈或者相邻。亲切叫上几声,攀谈几句,那幸福洋溢在心间,那喜悦绽放在脸庞。这不是炫耀,也非自傲。那是乡情的自然流露。

  这些年,随着进城务工人员的递增,家乡的田地许多都已荒芜了,杂草滋长,树木丛生,十多年前那光秃秃的山岩山坡,如今浓荫覆盖,满眼翠绿。虽说生态有了大大的改观,但我的心里似乎有些许失落与怅然。

  回到家里,我尽力帮助母亲多做点事。让她在忙碌了一生的日子里过几天 稍微轻松的时日。母亲辛苦了一辈子,等待的就是春节期间家人的团聚。我家兄弟姊妹8个,都结婚在外。所以,春节回家,是母亲最快乐的,最幸福的时光。

  记得有一年,过完春节。我们8个儿女,有的远离故土,要去城里上班,母亲早早的起床了,等我们起来的时候,那香喷喷的饭菜已摆好。 我们吃了饭,背着已经收拾得鼓鼓的行囊,那里装着母亲准备的腊肉,也装着母亲的牵挂与惦念。我们几个在前面走,母亲却跟在后面。我忽然间回头,看母亲眼眶湿润,默默无语。我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我说,姐姐,弟弟,我们再玩几天吧。姐姐、弟弟也明白我的心思,我扶着母亲,又回到家里。

  那晚,我们耍了很久才睡。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披了衣服,轻踏半夜那清凉而冰冷的月色,独自一人,轻轻走在屋后那光秃秃的土岗上。

  那土岗,留下许许多多我童年的美好的足音 。小时候,颇为贫瘠的乡村,也只能在的吃饭时候点个煤油灯,更不用说电灯了。每当夏夜来临,人们不约而同的端着凳子,聚集在那土岗的平地之上。听他们讲那神秘而古老的神话,还有那动人的民间传说。孟姜女哭到长城的悲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婉,牛郎织女的艳遇……听得我如痴如醉。夏夜的山野吹来清凉微风,融融泄泄的月光洒满土岗。土岗似乎也沉醉在那些凄迷、温婉的故事之中。

  然而,那晚的冰冷的月亮却冷眼盯着我走在那冰凉的土路上,陪伴我的只有那寂寥的夜 色。孑然的我游走在故乡的小路上。是啊!母亲已然年老,作为儿女,陪伴他们还有多少时光呢?人生短暂,我们不要等待,也不能等待。我常常想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母亲辛劳一生,将我们养大,她有什么收获呢?不就是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让我们多多陪伴在她身边么?可是,作为儿女的我们,常常沉溺在“人际交往”抑或"自顾游走"之中。甚而还有的迷失自我,迷失方向,让母亲在牵挂中度日,在度日中悲痛,在悲痛中憔悴。

  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根的所在。那里承载着我童年的许许多多的梦想与企盼。回忆是美丽而甜蜜的,他让我们懂得珍惜,懂得责任,更懂得担当。

  我的家乡,被三面青山拱卫着,村中是一条弯弯的抱玉河,高高的悬崖呵护着家乡。

  站在悬崖之上,家乡的一切尽收眼底。于是乎,坐在悬崖之巅,看家乡,看家乡炊烟,是我的最爱。

  特别是在除夕之日,我便会独自一人,慢悠悠的从家乡背后的石级,登上那高高的山崖,看那永远也看不够的故乡。

  那石级,呈“之” 型,踩在那光溜溜,亮油油的石头之上,说不出的兴奋与欣喜。那也是我童年美好时光的见证。

  登山崖之巅,静坐山崖之边。头顶蓝蓝的天空,身体被暖暖的阳光抚着。山野的风 ,趟过葱郁松林,轻抚我的脸颊。家乡的房屋,就躺在我的脚下,被那青青翠竹罩着。房前屋后,是那翠柏,是那苍松,是那长长逶迤的土岗。层层梯田,已然失去了春的忙碌,夏的喧闹,秋的成熟。不过,冬正蕴蓄着她的能量,也许是让大地休憩一会吧!

  我在遐想着,似乎闻到那麦花的清香,转眼又是那金黄一片;还有那金黄的油菜花。春夏秋冬的家乡,如一张张精美图片,一幕幕在我脑海闪现。

  山鹰的叫声,拉回了我的思绪。眼前,一只山鹰正盘旋飞翔,身姿飒爽 。双翅伸展,轻微扇动,在盘旋中缓缓下降。一会又振翅高飞,那份自如,那份轻盈,让我的心也随之飞扬。我的目光,随之移动,远望着它飞向山的那一边,才收回目光。

  我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故乡的山山水水。不觉间,炊烟升起,那是人们在做年夜饭了 。袅袅的炊烟,从房顶上冒出来,飘起来,如一幅美妙的写意画。那画里,有母亲甜甜的笑靥,也有鸡鸭在撒欢。

  快过年了,有的游子,漂泊在异乡。那悠长的思念,牵扯着日思夜想的故乡。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可以在除夕之日,陪伴母亲,陪伴家人。我也少了路途的劳顿,更是少了在异乡辛劳。

  小时候,一进腊月,就掰着指头,等待过年。因为过年,有白白的大蒸馍,有那香香油油的大菜大肉,还有那嫩嫩的豆腐,那才叫过年的味道。每到除夕之日,我们一大群孩子,早早的把牛羊赶去山上。 做着儿时的游戏:打棍棍、丢石子、跳飞机板、抑或荡秋千。荡秋千是我们儿时的最爱,忽高忽低,荡荡悠悠,如鹰临空飞翔。
      我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往往是一跨进腊月,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好像春节是一个遥远的、很难到达的目的地。对于我们这种焦急的心态,大人们总是发出深沉的感叹,好像他们不但不喜欢过年,而且还惧怕过年。他们的态度,令当时的孩子感到失望和困惑,当然,现在我完全能够理解了。我想,长辈们之所以对过年感慨良多,一是因为过年意味着一笔巨大的开支,而拮据的生活预算里,往往还没有备足这笔钱,二是飞速流逝的时间对他们构成的巨大压力。小孩子可以兴奋地喊:“过了年,我又长大了一岁!”老人则无可奈何地叹息:“唉,又老了一岁。”过年意味着小孩子正在向自己生命过程中的辉煌时期进步,而对于大人,则意味着自己正向衰朽的残年滑落。

熬到腊月初八,是盼年的第一站。这天的早晨要熬一锅粥,粥里要有八种粮食——其实只需七种,不可缺少的大枣算是配料。据说,解放前腊月初八凌晨,富裕的寺庙,或者慈善的大户人家,都会在街上支起大锅施粥,叫花子和穷人们都可以免费果腹。
        过了腊月二十三,春节就迫在眉睫了。在孩子的感觉里,这段时间还是很漫长。终于熬到了年除夕,这天下午,女人们带着女孩子在家包饺子,男人们带着男孩子挂爷奶奶轴子,家家户户的堂屋墙上,已经挂起了家堂轴子,轴子上画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古人,还有几个像“忆苦戏”里常见的小孩子,和那些财主家戴着瓜皮小帽的小崽子一模一样,在那里放鞭炮。轴子上还用墨线起好了许多的格子,里边填写着祖宗的名讳。轴子前摆着香炉和蜡烛,还有几样供品。无非是几颗糖果,几块饼干。讲究的人家还做几个碗,碗底是白菜,白菜上面摆着几片油炸的焦黄的豆腐之类。不可缺少的是要供上一把斧头,取其谐音“福”字。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借斧头,那是要遭极大的反感的。院子里已经撒满了干草,大门口放一根棍子,据说是拦门棍,拦住祖宗的骡马不要跑出去。

那时候,不但没有电视,连电都没有,吃过晚饭就睡觉。睡到三星正晌时,被母亲悄悄地叫起来。起来穿上新衣,感觉到特别神秘,特别寒冷,牙齿得得地颤抖。家堂轴子前的蜡烛已经点燃,火苗颤抖不止,照耀得轴子上的古人面孔闪闪发光,好像活了一样。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有许多的高头大马在黑暗中咀嚼谷草。如此黑暗的夜再也见不到了,现在的夜不如过去黑了——这是真正地开始过年了。

这时候绝对不许高声说话,即便是平日里脾气不好的家长,此时也是柔声细语。至于孩子,头天晚上母亲已经反复地叮嘱过了,过年时最好不说话,非得说时,也得斟酌词语,千万不能说出不吉利的词,因为过年的这一刻,关系到一家人来年的运道。做年夜饭不能拉风箱——“呱嗒呱嗒”的风箱声会破坏神秘感——因此要烧最好的草,棉花柴或者豆秸。我母亲说,年夜里烧花柴,出刀才。烧豆秸,出秀才。秀才嘛,就是知识分子,有学问的人,但“刀才”是什么,母亲也解说不清。大概也是个很好的职业,譬如武将什么的,反正不会是屠户或者是刽子手。
        因为草好,灶膛里火光熊熊,把半个院子都照亮了。锅里的蒸汽从门里汹涌地扑出来。白白胖胖的饺子下到锅里去了。每逢此时,我就油然地想起那个并不贴切的谜语:从南来了一群鹅,扑棱扑棱下了河。饺子熟了,父亲端起盘子,盘子上盛了两碗饺子,往大门外走去。男孩子举着早就绑好了鞭炮的杆子,紧紧地跟随着。父亲在大门外的空地上放下盘子,点燃了烧纸后,就跪下向四面八方磕头。男孩子把鞭炮点燃,高高地举起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父亲完成了他的祭祀天地神灵的工作。

回到屋子里,母亲、奶奶们已经欢声笑语了。神秘的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活人的庆典了。吃饺子之前,晚辈们要给长辈磕头,而长辈们早已坐在炕上等待着了。我们在家堂轴子前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地报告长辈:给爷爷磕头,给奶奶磕头,给爹磕头,给娘磕头……长辈们在炕上响亮地说着:不用磕了,上炕吃饺子吧!晚辈们磕了头,长辈们照例要给一点儿磕头钱,一毛或是两毛,这已经让孩子们兴奋雀跃了。

年夜里的饺子是包进了钱的,我家原来一直包清朝时的铜钱,但包了铜钱的饺子有一股浓烈的铜锈气,无法下咽,等于浪费了一个珍贵的饺子,后来就改用硬币了。现在想起来,那硬币也脏得厉害,当时,我们根本想不到这样奢侈的问题。我们盼望着能从饺子里吃出一个硬币,这是归自己所有的财产啊,至于吃到带钱饺子的吉利,孩子们并不在意。有一些孝顺儿媳白天包饺子时就在饺子皮上做了记号,夜里盛饺子时,就给公公婆婆的碗里盛上带钱的,借以博得老人家的欢喜。有一年,我为了吃到带钱的饺子,一口气吃了三碗,钱没吃到,结果把胃撑坏了,差点儿要了小命。
        还有一件趣事不能不提,那就是装财神和接财神。往往是一家人刚刚围桌吃饺子时,大门外就起了响亮的歌唱声:“财神到,财神到,过新年,放鞭炮。快答复,快答复,你家年年盖瓦屋。快点拿,快点拿,金子银子往家爬……”听到门外财神的歌唱声,母亲就盛上半碗饺子,让男孩送出去。扮财神的,都是叫花子。他们提着瓦罐,有的提着竹篮,站在寒风里,等待着人们的施舍。这是叫花子们的黄金时刻,无论多么吝啬的人家,这时候也不会舍不出那半碗饺子。

   我的家乡,中间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河的两边,是逶迤相连群山。群山对峙,山清水秀。每每除夕,鞭炮声声,群山回应。当我们听得鞭炮声响,大群孩子,追赶牛羊,一路狂奔。洒下一路欢欣,留下一路烟尘。那狂劲,那喜悦,如今去哪里寻找!

   除夕, 我看家乡炊烟升起,沉醉那袅袅的炊烟! 当我看见连绵起伏的那些小山丘时,我猜测自己童年时,一定在里面迷过路。然后无力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希望皎洁的月光能带我回家。可惜,云层太厚,薄暮黄昏遮住了我的眼。我像只蜗牛一样,没有方向的向前爬,因为,我记得家里的那几堆草垛的样子。它们是那么的憨厚朴实,只要我从它们身边经过,我就会记住它们的慈祥的笑容。现在,它们已经不再那儿,也许它们像我童年一样,在那些连绵的小山丘当中迷路了。但我更希望,它们从黑色的灰烬,变成了一棵野草,一直不停的追寻,我远走他乡的脚步。

   喜欢光着脚丫,打破水面不应该的宁静。那是一块蓄满水的的稻田,露出水面的嫩苗,几只调皮的青蛙呱呱的叫着,我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卷起裤管,不停的拍打着水面。清澈的水面绽放出童年一朵朵水花,须臾,它们便不情愿的回到了田里。我知道,这是一次绽放,也是一次凋零,是我给了它们生命,也是我结束了它们的一生。我是个罪人,我决定躲在那片竹林里,抱住那些竹笋,像象鼻虫一样贪婪的吸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那片竹林继续统治那片水域。我相信那些水也需要自由,需要生命,所以,我要抹去那片树荫。从此,阳光穿过竹林,把清澈干净的水面映射的如此美丽。水底,水草在我的脚印里疯长,丑陋的小虫摆着难看的姿势游行。我想,是时候扔下一颗石头,激起那些只属于童年的涟漪。

  走出童年,我又能去哪儿?人生的路始终逃不过记忆的束缚。古老的泥瓦房,斑驳的墙面,还有屋檐下那些被滴穿的地面,除了这些,我似乎看见的就是一堆堆干燥的柴薪。我想推开扇半遮半掩的木门,它破朽的忘了自己的年岁,可我又不敢打扰它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它需要安静,需要我的相伴。它是如此的凄凉,而我这位唯一的相伴者,却不愿在它支离破碎后,瞻仰它的遗容。我不是它的信徒,我需要只是那段逝去的童年。我相信,我的无情不是一种残忍,而是一种心灵的升华。它应该也会明白,只有离开了现在,才可以在未来,找到曾经。

   故乡的落日,美的有些让人心痛。血红的云彩一片片的向南飘去,空旷的天空越压越低,我拾起童年的朝花,撑起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外公外婆的脸上又添了几条皱纹,尽管如此,他们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充满慈爱。我仿佛看见那个瘦弱的小孩,一步步的跨过那些门槛,跑到一片青草满布的田野里,紧紧地追逐着自己的童年。也许,就是那时,我失去了童年。然后忘了那些千年的沧桑和永远的承诺。

  永远已经过去,我的承诺也已经失效,因为,我故乡的那些孩子,已经长大。现在,我们都不是童年的奴隶,那些儿时的熟悉也渐渐的褪色,相继而来的是永无止境的陌生。他们是如此的繁忙,忙着为自己的孩子们编织童年。只有我,这个童年出卖的孩子,还在那些日子里流浪。没有人知道我将去哪儿?我漫无目的彳亍而行,希望再看看故乡袅袅的炊烟,希望再听听故乡溪流的声音,希望再闻闻麦穗的幽香。

   终于,我还是离开了。我走在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背着行李,一步步的蹒跚而行。尽管身后没有一人相送,可我却愿意相信,故乡在依依不舍的送别我。我是它的孩子,如今异乡的漂泊,是我和故乡共同的苦痛。我不曾爱的如此深沉,我的生命已经深深地扎进故乡的每一寸泥土,馥郁的清香四处弥漫,世界仿佛从来没有过荒凉。

  微风吹过,遥远的呼唤声飘来,我回首相望,却看不清故乡的模糊的脸庞。我想,我也许应该躲进成堆的瓦砾里,偷窥故乡抚摸我童年痕迹时的婆娑泪眼。可我并没有停止,因为我曾经是故乡的一棵浮萍,漂浮在那片水田里。现在我已经干枯,依附在那块光滑的石头上,倾听风雨诉说那段关于我童年的故事。

  我已年满60岁,故乡也已苍老,我的青春已无法抚平。今夜,我将走过我的童年,回到梦里,一点点的拾掇,我遗落的童年时光。
    回忆童年,童心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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