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阳人回故乡琐记之三 见闻杂记
从养蜂老友王计训家出来,已经是深夜11点钟了,好在现在大街小巷,铺砖的铺砖,抹水泥的抹水泥,而且路灯一夜的亮着。
我走大街来的时候,路过大通的药铺,看到几个大闺女小媳妇的,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回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了人。
老家的夜晚很宁静,不像安平县的丝网之乡,叮叮咣咣的织网声日夜响起,回到家里,我家的两只狗狗早等急了,听到声音趴着屋门嗷嗷嗷的叫着,回家有狗迎接,也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把三轮充上电,随便倒开一床被子,被子很久没有盖了,有些难闻的味道,但毕竟是老家,味就味吧,也就是一夜。
但也许是过了以往困觉的点,越来越睡不着了,两只狗狗却在一边呼呼睡得响。大约一点来钟的时候,我走出去小解,却看到门口的路灯把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隐隐约约还看到院子里的草树上升起袅袅的一层雾气。
回到屋子里,一会就睡着了。
早晨起来,在嫂子家吃了饭,无处可去,年轻人搞养殖的搞养殖,打工的打工,摘梨果的摘梨果,我的另一位知音老友也故去了。
于是,带着两只狗狗,去往村边坟圈里溜达。
坟圈里的草有没膝盖了,树是各式各样的,杨树,槐树居多,我小时候是满坟地的榆树,我也没有少往这里玩耍,又添了不少新坟,坟上有花花绿绿的花圈,要是在老家的时候,应该大致知道坟里埋得是谁?现在只能大约知道这是谁家的坟地,有墓碑的,还可以看看上面的字。
路过爹娘的坟,我伫立了一会儿,想想曾经的温暖的人,却都成了冷冷的一堆土,时间是多么残忍,而今却是叫爹爹不应,叫娘娘无声,只有哎哎哎的几声离开了。

前面是王计训儿子的内画园,曾经兴旺的地,伴随着他儿子的不幸离世而有些戚戚然了,现在是大门紧锁着。

在往前是新开的养殖场,里面鸭子鹅的动物一团团的白云涌动着,呃呃呃的叫着,我的两只狗在草丛里跑来跑去,它们没有任何的记忆,而我在这些地方,有过很多的记忆,爬树捋榆钱,冬天早早的起来搂树叶,在这个场边打过场,睡过觉,也刨过老鼠窝,现在呢,却是种了很多树,盖起了不少简易房,也湮灭了不少记忆。
我带着狗又往北面看看,北面是一条土路,现在是砖道,道北有两排长房,房前是一堆堆的鸡粪,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有两个工人在掏着鸡粪,房子之间种着不少高高的泡桐树,东面也是房,大概是养牛场,还有果品收购站,原来呢,这边都是地,白沙土地,种着仁果,山药,芝麻什么的,现在却是副业的地儿。

就这样看了一会,又带着两只狗狗回到南边水泥路,看了看表弟的水果站,地上是一层纸袋,站上没有人,又往东面树林里转悠,这是我们队的地,早些年种仁果,我也没有少拔,现在大多种着杨树,只是在东面有一片葡萄园,现在的葡萄也不大,叶子有些黄,紧挨着的是八队果木地,梨果已经很粗了,树上的梨也结的不少,看到好像是同喜的娘,我叫做嫂子的,在拔草吧,也不好打扰。
就这样转了一会,就回来了。
然后在门口,远远的望到了前邻的大娘,是我好友三娃的大娘,大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已经快八十的人,骑车子还能骑,在老家的时候,大娘经常和我说一些村里的人和事,还有家长里短的,因为她原来住在北头给闺女看门,只有以前我在那里坐车的时候见过,已经好几年了,我赶紧过去,大娘也认出我来,旁边坐着的还有堂哥,患了脑血栓,也老了,我们忙寒暄着。
大娘见了我,话也就多起来,谈村里人的事情,谈家庭里的事情,过一个人,她就打招呼,有的年轻小媳妇我不认识,大娘就说这是谁家的媳妇,有时候过来一个熟人,原来关系很好的,就言语亲切的说两句话,有的原来关系远的,见面不大说话的,也还是不说话,大娘说了很多村里的事情,谁死了,谁家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是我在外地没有听说过的,也是我感兴趣的,她说没有谁了,如果是很熟悉的人,我心就哦一下,如果是不熟悉的,就努力回忆着这个人的面容,大娘说了一会,又过来一片的熟人,又寒暄几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家待几天?这说明在乡亲们眼里,我是很久没有回来的,他们大多以为我在外面混好了,虽然我身上穿着很随便,大娘回家了一会,说是看手机充满电了吗?然后说孩子们给她买了两个手机,买重了,退了一个的事情,说她怎么从北头搬到这边的事情,我们说了很久的话,大娘夸我混好了,夸我的孩子学习好,我夸大娘的身子骨结实,但是,告诉她以后少骑自行车,毕竟快八十的人了。
和大娘说了一个多小时,我就回来了,而且有一只别人家的狗也跟着回来了,那只狗好像泰迪,浑身的毛剪去不少,尾巴也铰短了,这是一只公狗,而我们家的大狗是母的,虽然不少发情期,但是它也跟着到家了,中午我也问了问它,把它的照片发给妻子,妻子说它这么丑,你可别带回安平去,我说这是有主的狗,怎么会呢?

有人说这大概是喜爱家的,看她骑着摩托车匆匆过把狗抛下了,人们都挣钱都急疯了,来不及顾及自己家的狗狗。
还没有到中午,嫂子说捏好了饺子,小侄子来叫了,吃了两碗,就到我这边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嫂子又给我梨果,蒜什么的,看我衣服不干净,还拿出哥哥的衣服叫我穿。
收拾好这一切,下午两点来钟,我就带着狗狗出发,但是,这只跑来的狗不走,也要上车跟着来,我驱赶着它,我走一段路,它跟一段路,也有旁人看到了,说你带着走吧,我说不行,一是这是有主的,二是我有两狗呢,喂不清,后来碰到了娘的干闺女——儿子的幼儿园老师,素金姐,她从地里回来,我说明情况,她下了车子,一边驱赶着狗,一边走,看着狗狗跑远了,我才放心的骑着电三轮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