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旷课去看公羊配种,大公羊壮如牛犊...
小时候,旷课去看公羊配种,大公羊壮如牛犊,结果10来秒就完事了,在浓重的臊味中,我们大失所望,回学校还被校长发现,罚站了两节课。
在大日头底下,小伙伴们交流着经验,一阵阵的热风,将附近农户家那头大公羊的羊臊味儿断断续续吹到我们脸上。
没办法,村子里谁家喂大公羊了,半个村都是臊的。
我们很是不解,讨论着公母羊配种的时候为什么脸上没有其它表情?即便是只大公鸡,也会追着母鸡跑一路呢。
我们从鸡谈论到狗,又谈到驴。
七嘴八舌,声音不由得大了,打扰了办公室里专注弹琴的校长,然后,又被罚了一节站。
事后想想,颇为不值。
后来我发现羊这种东西就是奇怪,不管是吃草,反刍还是挨打,永远是同一副表情,从那双横瞳里面,只会飘出事不关己的冷漠。
顶多挨打的时候侧侧身子,结果,殃及池鱼,让别的羊也接受了皮鞭的洗礼,达到了雨露均沾之目的。
因为蠢,所以挨打,因为冷漠所以挨打,因为胆小,所以更要挨打。
羊在畜牲里,永远挨一手好打。
即便是当着羊群的面,宰杀一只同类,它们的瞳孔里面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嘴巴一动一动的,咀嚼着从胃里面倒流出来的食物沫子,不耽误它们反刍。
偶尔会有一两只反抗的公羊,早早地被主人赶到庙会上卖掉,下场可想而知,不久就会剥皮切肉。
羊群的英雄主义,永远存在于两只公羊之间的决斗,后退几步加速奔跑,羊脑袋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急于把对方撞倒,得胜的羊,踌躇满志,颇似英雄。
而羊们一生的巅峰,也就是做羊羔的那两个月,从母胎出来几个小时就会走路了,得意地寻找着奶水。
第2天就会奶声奶气地叫,换取主人的爱护,主人是不会用鞭子抽羊羔的,毕竟还小,抽坏了是自己的损失。
而小羊羔活泼好动,与成年羊简直不是同一个物种。小羊羔灵动,叫声好听,羊毛也光洁发亮,小尾巴摆动起来,颇像一颗极具生命力的野草。
然而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泯然众羊了,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学会了成年羊的一切,从那双冷漠的横瞳里飘出愚蠢的眼光,连挨打的时候嘴巴还不忘反刍的本事都学到手了。
我搞不懂,羊到底是因为冷漠而愚蠢,还是因为愚蠢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