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看露天电影
小区南门口,今晚有露天电影公放。是公益电影,第一部影片是小时候常看的黑白片《鸡毛信》,观众有三、四十人左右。年轻的妈妈带着儿子,有一些老人,有些中年人。
我去到时,已经放到海娃逃出来了,放哨的日本兵吱吱呀呀地对着他指手画脚,海娃机灵一动,脱了外套挥舞着,鬼子看着海娃挥动衣服,以为是自己人,就让海娃离开。海娃在挥动衣服时,把父亲交给他万分火急的鸡毛信弄丢了。
今晚两部影片,第一部放完,跟着放一些宣传片,最后播放的是《上甘岭》,这部片也看过无数次,今晚看时,看到志愿军师部炊事员的脸孔好眼熟,但记不起这个演员叫什么名字。在我的印象中,扮演的角色不是土匪就是特务。其实,反角扮好人演得特有味道。
回去百度才知道,演炊事员的演员叫田烈,他在《神秘的旅伴》演特务萧五,在《古刹钟声》演土匪扮的道士。
《地雷战》、《地道战》、《鸡毛信》、《侦察兵》《渡江侦察记》这些黑白片小时经常看,反复地看来看去,虽然单调,但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百看不厌。那个时候,只能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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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安排到各村放电影的放映员有三个人,一个叫大芬,是我们邻村的,大约二十七、八岁;一个叫大华,另一个放映员的脸上有一块小伤疤,他姓车,三十多岁,大家叫他“宁盖车”。(宁盖,滨海话,伤疤。)
以前的电影,镇里的安排是每条村轮流放的,轮到哪条村放电影了,要事先派人去把放映机抬回来。以前的放映机不重,最重的是发电机。电影片是胶卷,一盘盘的。
放映前,会放一些国家领导的新闻,或是放一些科技短片。当时称这些叫“片头”。
据说放影员放完电影了,村里准备好鸡粥做宵夜,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没法证实。
如果在放电影时,胶片给电影机的强光烧断了,有人就会说放映员:是不是没煮鸡粥啊。
放映员有时会对正在播的电影进行解说。
经常坐在电影机旁,如果有断片,放映员剪接时,我就问他要剪出来的半截胶片。
和堂弟阿标,每次放电影,从家里搬长櫈霸住电影机的位置。放电影时就骗一些堂弟去电影银幕布下捡子弹壳。
看了《地雷战》,和堂兄弟们就在村路(村里大多是泥沙路)埋地雷游戏。
找一根绳子或竹林里拔几条鸡屎藤,在一端绑紧一个大人拳头般大的石头,在村路挖一个坑,把石头埋下去,盖好泥土,再把鸡屎藤或绳子的拉线,挖小槽埋好,一直拉到路边的杂树丛或竹林隐蔽起来,有人经过,就拉线子。
有次表叔阿就的“地雷”就炸到他母亲。表妗婆挑着一担装着井水的木桶过来,到阿就埋的“地雷”时,隐蔽在路边竹林的阿就,猛一拉鸡屎藤,“地雷”狠狠地击中妗婆的脚眼,妗婆“哎呀”一声倒泥路上,木水桶摔到地上破了,满地的水。阿就看到是他母亲,吓得跑了。
看《地道战》,放牛时就在山坡上挖地道。堂弟阿标,从小与我关系最铁。有次在斜坡上挖了很深的地洞,两个人钻进去继续挖。谁知道塌方,把我们两个埋住了。幸亏堂兄弟众多,拼命把我们挖出来。
看《渡江侦察记》,砍一根香蕉树,到水坝里学着老马小马游水。我当老马,阿标当小马。有一回,游到水坝中间,我的脚抽筋,幸亏阿标这个小马把我救了。
现在放电影是投影机,以前的电影机有大机小机,大机是在电影院放的,小机去乡下。
看电影时,忽然看到电影机投射到银幕布的光镭,非常熟悉的镭射光,一下子,小时看露天电影的感觉全回来了。
注:本文2019年10月05日首发于《粤西文苑》
2019年10月05日初稿
2021年02月02日整理,半爿茶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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