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伶人之路——越剧《天女散花》导赏

来源：越坛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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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散花

听妙音奉佛旨观音慈悲

众花奴随天女散花去来

催祥云舒广袖无边姿彩

离却了众香国

又到红尘外

挥玉手拨开了青云蔼蔼

诸世界好一番迷人盛宴

须弥山青翠似黛

碧波岩风清云白

迦灵仙鸟舞翩跹

大鹏展翅飞天台

八部天龙有异彩

蛟螭滔浪入沧海
苍茫烟云混沌开

普陀飘渺似乎蓬莱

又听得佛法青睐

观世音打坐在莲台

观世音满月面庄严之态

身两旁站立着龙女善才

满眼中清妙景好不美哉

驾瑞彩赴佛场乘风轻快

2

“天女散花”的出处，是佛教经典《维摩经·观众生品》——

“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

维摩诘讲学之际，天女散花以检验众弟子的修行。

天女所散何花？

无外乎天界四华：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

文陀罗华供养佛身，弟子身上沾花，便是道行不足。

陈飞老师演绎的越剧《天女散花》，灵动飘渺，美不胜收。

天女离开众香国，游历整个佛国世界，实则象征了一种达涅槃解脱的彼岸境界。在这段过程中，需要入世，才能超然；需要转换，才能升华。

经过彼岸之后，神仙幻彩，其乐融融，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这里方才是超脱的极乐世界。

因此，这场《天女散花》的精髓在于“解脱”。

唯有领悟众生平等，才能享受其乐。

禅定之道，当先修人。

把人演像了，才能把天女演活。

这一点，陈飞老师拿捏得非常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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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禅：“陈飞上来，我感觉就是一个仙女上来，她带给人的感觉就是美好。我在陈飞身上看到了一种宗教般的感觉，就是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菩萨样子，这个菩萨样子是生活的美给她的，是她的爱人给她的，也是艺术给她的。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个天女，在散着艺术的花朵。向艺术致敬，因为艺术而美好。”

王馗：“四百多年前，中国戏曲的一个伟大的戏剧家汤显祖，曾经呢对于戏曲演员，他呢也就是说有过一段理论，在讲述戏曲演员在创造角色之前，他有一个概括，他叫‘一如神，端而虚’，意思就是演员在创造之前，他要心神如一，端正空虚，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舞台上变现万千的风采。那么事实上，刚刚陈飞老师的这一出《天女散花》，我们都知道，这是也叫梅兰芳，京剧的梅兰芳，取法于昆曲的表演规则之后，创造出来的当时的一个新剧。那么这样的一部作品，不但被京剧界，至今都在传言不衰，而且呢流传世界，让世界的人能够领略到京剧，乃至中国艺术之美。当然也领略了中国戏曲以歌舞演故事的这样的一种美学的一个方式。那么陈飞演的这一段，实际上又从京剧的基础上，进行了越剧的创造。它不同于京剧《天女散花》，里面的那种雍容华贵，它展现了越剧的赏心悦目。因此中国戏曲的好演员展现出来的好艺术，他不但要身上有，还要心里有。因为他心里有，他才能变现出舞台上的精彩纷呈。”

沈健瑾：“陈飞要演这出《天女散花》呢，应该说是手到擒来。因为她是文武兼备，基本功是非常扎实的。所以她演这个《天女散花》，我觉得是不吃力的。而且呢她很美，尤其几个敦煌的雕塑像呢，这是我们京剧没有的。所以一上来，我觉得很醒目，我觉得很漂亮。但是我觉得，我们也要提一点不足，我想告诉陈飞，一个是《天女散花》的眼神，不能跟一般的眼神一样。不能是这样的眼神，它一定是微微下垂，它有仙气儿。另外耍绸子，不要拿胳膊抡，抡出来的那个绸子，是带武器的，要拿这个肘，是这么抡，它是梢起来。它的速度不会像它现在那么快，是一个慢速度，那就更加仙欲缈缈了。这两点呢我供你参考，我不能用我们京剧的要求，来要求陈飞的越剧。但是呢我觉得一个仙女，仙气的缈缈，我觉得应该还是有的。仅供你参考，好吗？”

张曼君：“通过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观赏，其实我觉得是在给我补课。《天女散花》这个剧目，在很多剧里面已经成为经典。看到了越剧的经典，而且也让我眼前一亮，是什么呢？我认为越剧演员，他是不能武的。虽然你们老说文武兼备，我说他能够怎么样啊？我就认为，他们就好好地唱出那个韵味，安安静静的，纯纯美美的，这就是越剧。陈飞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越剧，今天算是又开了一次眼界，就谢谢陈飞！”

仲呈祥：“其实每一种剧种，都有每一种剧种独特的审美优势，也有每一种剧种产生、赖以生存的人文地理环境，包括当地的民风民俗，都会影响它。因此每一种剧种在塑造仙女形象的时候，都会带上它地方的鲜明色彩。所以我们才说，这个舞台是各美其美。因此对陈飞说呢，她显现了越剧《天女散花》的独特性和优势。但是我也赞成沈老师说的，毕竟你是塑造人物，你塑造的是仙女，仙女的本质是一个字——仙，要有仙气。我很诚恳地说，陈飞这个仙女，仙气尚不足。这倒不是说肯定京剧的，就否定了越剧的。不是，在这点上，我们不妨美人其美，把梅兰芳先生的《天女散花》当中的仙气学一点过来，揉进越剧艺术当中。那么对于越剧的《天女散花》来说呢，岂不更加美了吗？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