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苑】雷慧琛:我是黄河移民的后代
我是移民的后代
文/雷慧琛
最近在读《黄河大移民》,因为我的祖辈父辈正是库区移民的亲身经历者,所以这本书给我感触也是蛮深的。从小就听老人讲移民那些事,越长大了越想知道更多的事,每次向外公打听移民的事老人家都是连连叹息。
上世纪五十年代,因为三门峡水库工程的缘故,二十八万多陕西农民离开了祖祖辈辈生养聚息的关中宝地。1956年,首批远迁宁夏的移民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踏上了不归的旅途,听老人说首批去宁夏的都是有手艺的有本事的人,走的时候敲锣打鼓披红戴花,带着最好的家具套着最好的牲口。而这首批移民正如探路兵一般为家乡父老打探着异域风情,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宁夏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移民到宁夏后迎接他们的并没有良田沃土,恶劣的环境与渭河平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天上地下的差别令这些关中汉子彻底傻眼。正因为难以适应其当地环境,又正逢国家贫穷之际,以至于许多陕西农民饿死他乡。当地民对外来移民的冷眼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今天也不例外,更何况当年宁夏某某县的陕西移民比该县原住人口的二倍还多。老人都说:“移民到宁夏的人是最恓惶的,在那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捡人家粪堆上的菜叶叶吃还叫人撵着打”。
在外迁无法进行的情况下,国家又采取了内迁政策,陕西省在渭北五县(蒲城、澄城、白水、合阳、富平)安置了这二十多万库区移民。虽然没出关中,但这北边和南边的环境依旧天差地别,最大的问题就是“干旱”,也正是为了那口“水”几十万库区移民从宁夏到渭北闹返乡一直闹了三十多年。
最终,国家在“自拆、自建、自迁”的原则下同意移民返乡,而移民回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片荒地,老人说:“回来的时候,一眼过去全是光秃秃的,农场那些走了连个树苗子都没留”,也难怪我在迪村乡从未见过有年代感的大树。
作为后人,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历史,但作为移民后人,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去了解那段历史,大荔县是移民大县,我们有必要知道移民的原因。同时,也因为三门峡水库工程,一座三千年的古县被称为陕西省东大门的——朝邑县从此消失,算起来朝邑撤县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当今的很多人却连朝邑县听都没听说过,更有甚者当我提起朝邑县时还跟我叫板说朝邑只是个镇反倒骂我胡说。
写这篇文章,我希望更多的人能明白虽然我们是移民大县,但我们的移民是返乡而不是外来,希望更多与我同是移民后人的朋友能了解自己家“移民”的原因。
作者简介:雷慧琛,陕西大荔人,大荔县同州中学19级毕业生,现就读于杨凌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