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篇名诵 | 王庆祥诵咏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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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王庆祥   雷声
演唱:李保良

撰文/制作:雷声

自驾福建霞浦,途径江苏镇江,特意登上北固山,赏北固亭雄姿,观大江南北美景,忆千古风流人物,品《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镇江,古称京口,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远的不说,仅王安石一首《夜泊瓜州》,就足以让镇江名扬天下:“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不过我觉得,让镇江成为历史文化经典符号的,当是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的浩叹。
北固山,镇江三山名胜之一。远眺北固,横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势险固,三国“甘露寺刘备招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北固山以险峻著称,因三国故事而名扬千古。山上亭台楼阁、山石涧道,无不与三国时期孙刘联姻等历史传说有关,成为游人寻访三国遗迹的向往之地。
南北朝时期,梁武帝将北固山命名为“天下第一江山”,并题写匾额流传后世,从而吸引了天下文人墨客登临宴集,旗帜性人物苏东坡、辛弃疾、柳永、陈亮、陆游、范仲淹等都来到过北固山纵情高歌。
北固亭,最初修建年代未知,新亭重建于明朝崇祯年间,又称凌云亭、摩天亭、天下第一亭。《三国演义》中孙尚香惊闻夫君刘备病殁白帝城的噩耗后,曾在亭里设奠遥祭,旋即投江自尽,故此亭又叫祭江亭。晋蔡谟筑楼北固山上,称北固亭,原址位于今江苏镇江北固山上,北临长江,又称北顾亭。
北固亭上,有一副楹联。上联是“客心洗流水”,下联是“荡胸生层云”。昼夜不息的江水,涤荡着人们的心怀,也激荡着人们的遐思。纵横三百里,俯仰两千年,真如层云在胸,盘旋不已。
站在北固亭上,面对着滚滚长江水,不由得让人吟诵起辛弃疾写北固亭的几首词作,特别是那首千古名篇《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其实,辛弃疾同镇江的渊源并不太深,只是在晚年来镇江当过二年知府。在镇江,他不曾留下像“甘露寺刘备招亲”之类的传奇,但却留给我们几首在北固山上写的词作,和充溢在这些词作里的满腔悲愤,一片豪情。
嘉定四年正月(1203年),辛弃疾抵达临安,即刻便被宋宁宗召见。站在朝堂之上,辛弃疾涛涛论证。当他说出“夷狄必乱必亡,愿付之元老大臣,务为仓促可以应变之计”后,深得宰相韩侂胄之心。但辛弃疾未能明言的事儿,韩侂胄也并不知晓,理解的偏差或许便是一只蠹虫,慢慢将整座城堡一点点挖空腐蚀。
“夷狄必乱必亡”,辛弃疾是说金国此时内外交困,分崩离析,灭亡是迟早的事。他的信心来源于对金国形势的准确判断,而韩侂胄却盲目乐观,认为只要用兵即可取胜。
“务为仓促可以应变之计”,辛弃疾的意思是强调准备的重要性,等待时机成熟后迅速出击,且要根据当前局势“应变”,而一心需要巩固自己地位的韩侂胄,却偏偏认为此时时机已然成熟,急不可待的想要主动征伐。
在讨论用兵之计、共谋国策的过程中,韩侂胄渐渐发现,辛弃疾并非像想象中的那般顺从,而他向来喜欢唯命是从的臣子,况且攻打金国不过是个笼络人心的幌子,辛弃疾却将这件事做得如此认真,让韩侂胄不由得心生芥蒂。同年3月,韩侂胄一纸诏书将辛弃疾由临安派往镇江。
相比临安,镇江更能激发辛弃疾的豪情壮志。此地三国时谓之京城,又称京口,素有“酒可饮,兵可用”的说法,不仅地理位置重要,且又距宋金双方边境极近。这对于“将种”自命、一心要上战场杀敌的辛弃疾而言,真是喜从天降。所以,他一上任,便招兵买马,收集情报,制定行军规划等备战工作。“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的豪言用在辛弃疾身上丝毫不为过。这一年,他登上北固山,写下一首《南乡子 ·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此时,辛弃疾年过花甲,已是耳顺之年。面对潮起潮落,他比原来平静了许多,唯独让他不能镇定的是那从灵魂深处抖擞出来的功名梦想
辛弃疾一再登上高楼,无非是给无处宣泄的情愫寻找一个出口儿。这一次,他登上的是北固楼。他面对这辽阔与眉婉兼具的风光视而不见,直言问道:“何处望神州?”这一问,问得情真意切,又黯然凄凉。此时,南宋与金朝以淮河为界,各自为政。站在长江之滨的北固楼上,翘首遥望中原大地,辛弃疾不免有风景不殊、江山易主之感。这一问,问出了几多辛酸,几重泪水。辛弃疾一直致力于将国家的碎片重新粘合一体,无奈弄得双手尽是鲜血,也未能随愿。
面对不尽长江,辛弃疾的思绪渐渐扩大到千秋百代。古往今来,曾有多少兴亡大事?无限江山如画,云卷浪涌有气吞万里的势头,但顷刻间就易主他人,昨日还属于一个国家的连绵沃土,转眼就被另一个君王踩在了脚下。当这一切都成为往事,斜阳映着暮草,黄昏掩盖了枯败,逝去的光阴,还有逝去光阴里的故事,都无需强求挽留,只有那悠悠不尽的长江水,日夜向东流。
漫游在历史的洪荒中,辛弃疾把视野投放在了“千古风流人物”孙权身上。孙权临危受命,少年当政,统领数万大军独霸东南,连年抗击敌人进攻,从未屈服,最终使吴国鼎立天下,“坐断东南”,在曹操、刘备这样的英雄面前,也丝毫不逊色。难怪曹操会说:“生子当如孙仲谋。”
辛弃疾受命知镇江府,防守要地京口,表面上看,朝廷对辛弃疾似乎很重用。实际上,朝廷只不过是利用他那主战派元老的招牌作为号召而已。到任后,辛弃疾一方面积极布置军事进攻的准备工作,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地意识到政治斗争的险恶,自身处境的艰难,深感很难有所作为。紧锣密鼓的北伐,当然能唤起他恢复中原的豪情壮志,但对独揽朝政的韩侂胄轻敌冒进,他又感到忧心忡忡。
正是带着这样矛盾复杂的心情,辛弃疾再次登上北固亭。此时,中原已沦落敌手多年,已经“腥膻如许”,他站在北固亭上,看江水滔滔,望中原茫茫,不禁发出英雄失意的浩叹——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前一次登北固亭时,辛弃疾心中的烛火还未熄灭,梦想依旧可期。而今再次登临北固亭时,韩侂胄独揽朝政、轻敌冒进的现状,好似一阵强劲的西风,将辛弃疾心中燃烧着的烛火瞬间吹灭。面对眼前这千古如斯、万年不变的江山,辛弃疾心潮澎湃,不禁想起了曾经在这片热土中建功立业的两位英雄人物。一个就是孙仲谋,三国时期吴国帝王孙权。在江东区区之地,孙权不仅抵御了北方曹操,更凭一腔豪气开疆扩土,最终形成三国鼎立之势。第二个是南朝宋武帝。“寄奴”,是宋武帝刘裕小字,他曾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不断壮大队伍,并以京口为基地,集兵讨伐恒玄,最终平定叛乱,取代了东晋政权。
但是,纵然“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又如何?那不过是斗转星移,沧桑屡变,歌台舞榭,遗迹湮灭罢了。在风雨的洗礼中,一切都杳然无闻,从来不存在永恒。虽说如此,流星终究还是点亮过天空,孙权和刘裕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曾给那个时代添了一抹亮色。存在过,就是一种成就,总也好过宋南宋统治者苟且偷安与怯懦。
北固山上北固亭,北固亭里顾北国。喧嚣的历史就像浩荡的长江奔流不息,江山依旧,而当年的英雄却难觅踪影,连彰显英雄时代辉煌盛景的舞榭歌台也已在风雨中倾颓。孙仲谋如此,宋武帝刘裕也不过如此。遥望那斜阳映照下的小小街巷,那里已经长满草树,还有谁知道武皇帝曾在此居住?在那金戈铁马的岁月里,他以卓绝的智慧定乱代兴、“气吞万里如虎”。可悲的是虎父犬子,轻率浮躁的刘义隆(南朝宋文帝,刘裕之子)竟幻想如霍去病那般“封狼居胥”的荣耀,结果惹来了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铁骑,踏碎了他的春秋大梦,也葬送了“元嘉之治”的繁华。
峰回路转,辛弃疾又将笔锋转向更深处。最是难忘少年事,虽然那沸腾的战斗岁月,在时光的隧道中越来越模糊,但辛弃疾总是用丰腴的想象以及恢弘的笔触,为这渐渐暗下去的时光上色。四十三年前,他聚众起义,节节突破敌军防守,而后率众南归,似雄鹰找到了翱翔的天空,再加上彼时宋孝宗刚刚即位,不像宋高宗怯懦赢弱,颇有恢复之志,形势一片大好。无奈,符离之战好似鹅卵石被投入平静池塘,又像艳阳天里雷公突然打了个喷嚏,北伐事业再次受阻。遥想青葱岁月的硝烟战火,不尽感慨奔腾年代已逝,唯余功业成空的不惑。
辛弃疾的鸿鹄之愿就如此搁浅下来,这一搁浅便是40多年。四十三年过去了,当年扬州一带那烽火硝烟的战乱景象依然历历在目。往事怎堪回首?如今的佛狸祠(拓跋焘的行宫,“佛狸”是拓跋焘的小名)却香火日盛,乌鸦在啄食着祭品,祭祀的鼓声回荡在天际,曾经的南朝子民已把这个异族的皇帝当作神祇来供奉。曾经烽火弥漫的扬州一带,如今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全然没有抗敌复国的气氛,这又怎能不让辛弃疾悲愤呢?辛弃疾以敏锐的眼光洞察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沦陷之地的百姓正在被异族归化,乃至成为对异族群主顶礼膜拜的顺民。这种认识何其深刻,即便放到现实的今天也值得人们反思。时不我待,而辛弃疾只能无奈地等待,等待有人来问他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一声喟叹,大有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的豪爽,恰似当年“一饭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的廉颇。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撬得起整个时代?扭转乾坤的心智,又何能没有国家的支撑?孤独的事业,总是这般举步维艰。
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宋宁宗下发北伐诏书云:“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孝顺,匹夫无不报之仇。”沉寂了的40多年的南宋,如一头猛兽向敌人发出了怒吼。然而,寻遍整个战场,也未能发现“气吞万里如虎”的辛弃疾的身影。
他的乌纱帽被韩侂胄摘了。
对于第三次罢免,辛弃疾没有了前两次的愤激不平与凄凉悲慨,有的只是对时局,对千秋社稷的忧愁与焦虑。果不其然,开战仅一个月,中路和东路进攻的宋军便溃败而逃,西路四川的宣抚使又叛国投降,一时间南宋内忧外患,韩托胄焦头烂额。
正无计可施时,韩侂胄又想起远在铅山的辛弃疾,再一次下旨命令辛弃疾出山。此时,辛弃疾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转为绝望,不再愿意趟这滩浑水。或许是看到国家形势危急,或许是为了圆最后的梦,辛弃疾最终还是拖着病弱身躯,再一次踏上了熟悉的征途。开禧三年(1207年)初春,辛弃疾接受宋宁宗召见,并被授予兵部侍郎职位。辛弃疾早已看透官场的是是非非,坚决辞掉了这个职位,在屡经颠沛流离之余,他的身体已日渐衰落。
回到铅山,辛弃疾心态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淡然而清醒地认识到,官宦生涯到此终结,梦想虽仍是一个逗号儿,也到了谢幕的时刻,生命就算此时走到终点,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毕竟路上的酸甜苦辣他都一一尝过了。
瓢泉的生活如一滩秋水,澄明清澈,瓢泉以外的世界却是水深火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炮火渐渐熄灭后,迎面而来的是宋金议和。若是割地赔款能达成和解,对奄奄一息的宋朝而言,也是天大的喜讯,偏偏金国却要以韩侂胄的脑袋为代价。这不得不让不自量力的韩侂胄气冲冲的又要向金国开战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要重用辛弃疾了,亲命辛弃疾“急速赴行在奏事”。“急速”二字透露了韩侂胄的交集,也道出了他的诚心。只是,这一切来得太晚了。
辛弃疾已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只能辞掉任命,并上书请求退休。在距离梦想最近的时刻,他却与梦想擦肩而过。
病危中的辛弃疾说:“侂胄岂能用稼轩以立功名者乎?稼轩岂肯依侂胄以求富贵者乎?”
这一次的拒绝之后,辛弃疾听到梦想的大门缓缓关闭,而死亡的大门徐徐打开,而后天地万物都在他闭上眼睛时归于岑寂。
历史,总是叫人这般遗憾。
我们不能不说,辛弃疾心中始终装着中原多娇的江山。年轻时,他的确是一个满怀收复河山抱负、出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的英雄。但过江之后,软弱的南宋朝廷再也没有给他施展抱负、收复中原的机会。辛弃疾只能在北固亭上顾北国,与历史上的英雄惺惺相惜。一个英雄只能遥望历史上的英雄兴叹啦。这种叹息在今天听来也不能不令人扼腕。
面对祖国壮丽的河山,多么希望永远再也不听到如此深长、悲凉而无奈的浩叹啊!
北固山下再看北固山,她真的是一条中华龙,龙身龙尾向南伸展摇摆,遒劲夭矫,龙首笑傲江湖,从远古到现在,一直衔住长江,渴饮江流。
中华龙啊,你记住辛弃疾发出历史浩叹的原因了吗?

江风浩荡,天风浩荡,历史之风浩荡!

(2020年12月18日写于大都锦湖园)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辛弃疾 〔宋〕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译文
       历经千古的江山,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英雄人物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不复存在。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人们说那是当年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遥想当年,他指挥着强劲精良的兵马,气吞骄虏一如猛虎!
       元嘉帝兴兵北伐,想建立不朽战功封狼居胥,却落得仓皇逃命,北望追兵泪下无数。四十三年过去了,如今瞭望长江北岸,还记得扬州战火连天的情景。真是不堪回首,拓跋焘祠堂香火盛,乌鸦啄祭品,祭祀擂大鼓。还有谁会问,廉颇老了,自己还能吃饭吗?
朗诵者简介:
王庆祥,1949年2月20日生于北京,中国内陆影视男演员。

1983年,参演电视剧《合理冲撞》,从此步入影视圈。1999年,凭借电视剧《波涛汹涌》获第19届中国电视金鹰奖观众最喜爱电视剧男演员奖提名。2000年,凭借电影《生死抉择》获第7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奖、第24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2001年,凭借电视剧《天下粮仓》获第22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男演员奖提名。2005年,凭借电影《任长霞》获2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奖提名。2013年,凭借电影《一代宗师》获得第2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第14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男配角奖;同年,凭借电视剧《北平无战事》获2014安徽卫视《国剧盛典》年度演技实力派演员奖。2017年7月28日其参演的《建军大业》在中国大陆上映。

演唱者简介:

李保良,山东济南人,1961年生于书香门第。现为济南市京剧院副院长,国家一级演员,系中国戏曲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叶鹏先生之弟子。幼时即习皮黄、学丹青、显示了良好的艺术天赋。九岁时投身于京剧事业,经过多年来的执着追求和不断努力,在京剧艺术领域里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李保良先生的演唱,取诸家之长,融汇贯通并加之创意和发展,他扮相英俊洒脱,功底扎实,嗓音"高""宽""亮",是京剧舞台上难得的艺术人才。他主演的四郎探母、汉宫惊魂、武家坡、奇冤报、空城计、群、借、华、智取威虎山以及新编历史剧《辛弃疾》等剧目,赢得观众喜爱和高度评价。
作者简介:
雷声,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叶,开始文学创作和从事新闻工作,作品多次在全国获奖。1989年出版新闻学专著《新新闻体写作》一书,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周谷城为该书题写书名;1990年北京亚运会撰写的通讯《如烟的梦后,是黎明》,获得中国新闻奖一等奖,并被收入亚运文献集《亚运在北京》一书;1994年,撰写9集电视片《康居》,北京市委、市政府颁发荣誉证书予以表彰;2013年,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其大型摄影散文集《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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