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梦——印度尼西亚掠影

今天简单聊一下印度尼西亚。印度尼西亚被称为千岛之国，这个叫法不准确，据查印度尼西亚共有一万七千余岛屿。其中从文化上，最为人所知的是爪哇岛，我在讲座《乳海观涛》里较多地谈到爪哇，以及爪哇岛于东南亚之间的历史、宗教联系。喜欢古迹的同学，不妨把重点放在爪哇岛。爪哇岛的最大特点，就是历史悠久，佛教、印度教古迹非常多，且从建筑风格以及信仰型式看都与东南亚的联系紧密。

爪哇岛上统治者的信仰，经历了两个阶段的变化，9世纪以前的爪哇皇族主要信佛教，而9世纪达到顶峰的夏联特拉王朝，改宗印度教。这两个阶段分野的标志，恰好是爪哇最大看点：婆罗浮屠，她是世界上最瑰丽的，也是最大的单体佛教建筑。10层三部分构造分别代表了欲界（凡人世界），色界（物质世界）和无色界（精神世界）。第一部分三层回廊上，浮雕表现的是古代爪哇人的生活点滴；第二部分的三层回廊上，浮雕是佛本生经故事；第三部分三层平台上矗立了无数钟形镂空佛塔，里面有正在禅定的菩萨；而第三部分最上面的平台上，矗立着一尊大佛塔，代表了涅磐后的纯精神世界。在方形基座的地下，还有一层浮雕回廊，被埋杂地下，2009年默拉皮火山大喷发，震塌了基础的一角，人们才知道它的存在，这层浮雕则是表现了地狱的场景。

在婆罗浮屠村里还散落着两颗明珠：Candi Pawon和Candi Mendut,有这样一个传说，西来的大和尚在Candi Mendut讲法成名，国王决定为他修建更大的寺庙婆罗浮屠，但婆罗浮屠尚未完工，和尚就涅磐了，他的舍利子埋在Candi Pawon之下。婆罗浮屠、Candi Mendut和Candi Pawon建造位置恰好连成一条直线，Pawon位于直线的中点上。

日惹平原上散落着上百处佛教、印度教遗迹，修建于7至12世纪之间，全部仔细观赏约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其中，最值得看的是普兰巴南。严格说来，普兰巴南不是寺庙，而是以寺庙为中心的城，夏莲特拉王朝的王城。普兰巴南以六塔结构的寺庙为核心，六座高塔中分别供奉着湿婆、毗湿奴、梵天，以及他们的坐骑，在寺庙周围分布250座印度教神龛，代表臣服于夏莲特拉王朝的250个部落。遗憾的是在2009年默拉皮火山喷发的时候，这250座神龛都被震倒，笔者2012年造访此处的时候仍在修复。

普兰巴南主景区，东北边有两个不容错过的所在：Candi Sewu和Candi plaosan，这两个都是和普兰巴南同时期修建的佛教寺庙，关于Candi Sewu的传说笔者已经在《乳海观涛》里提及，这里不再冗述。Candi Plansan则是Candi Sewu配套的佛教修道院，是一个比较大的佛教建筑群，建筑群的布局非常值得注意。同时Candi Plaosan的浮雕和守门天精美异常，值得驻足。

普兰巴南旁边的小丘上，坐落着一个宫殿遗址，当地人称她为：Boko。如果说普兰巴南是皇家的精神中心，而Boko或许是皇帝的居所。《乳海观涛》中叙述的那个神话，是口口相传的史诗，真实历史如何，则无人知晓。

日惹东边坐落着小城梭罗。著名流行歌曲“美丽的梭罗河”，传唱的就是这里的故事。梭罗作为荷兰殖民地有几百年的历史，其游业长期不发达，殖民建筑破败较多，但其仍是欣赏荷兰殖民建筑的是圣地。

我主要的兴趣点是梭罗旁不远处的拉武山，以及山上的苏库、切奥两座寺庙。这两个寺庙都是十二至十五世纪间逐步修建的印度教寺庙。继承夏莲特拉王朝的是一个被称为满者伯夷的印度教王朝，这个王朝一直持续到十五世纪，被日惹苏丹国所灭。

十世纪伊斯兰教沿海侵入爪哇，到十五世纪，其势力已经非常强大，在日惹建立了苏丹国。满者伯夷和日惹苏丹国连年战争，逐渐不支，显出大大的颓势。十五世纪初，满者伯夷倒数第二代皇帝突然宣布退位，传位给了只有十几岁的儿子，自己来到切奥寺出家隐居。而他的儿子几年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从此爪哇岛上的所有印度教王国都被消灭了，爪哇岛正式进入了伊斯兰教统治时期。

以上便是爪哇岛的基本情况。三宝垄的格东松窝是一个七世纪的印度教寺庙，建筑风格和吴哥非常类似，其来龙去脉未知，暂且不提。

眼光看向东，看到旅游胜地巴厘岛。但为大多数人所看到的只是巴厘岛的面纱，能够一睹其真容的人不多。

讲巴厘岛之前不得不先提及苏门答腊。苏门答腊最著名的是曼特宁咖啡。但古代这里曾出现过一个海上强国。这个国家与爪哇之间的战争迫使爪哇岛上的印度教文明不断的东迁。有说是这个过程把印度文明带到了巴厘岛。但具体是什么时期开始了这个过程，也只有岛北部的8世纪佛教石窟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了。

巴厘岛信仰的心脏位于中部火山半山腰的巨型寺庙群Besakih。这是一个坐落在火山腰部原始森林中的寺庙群，寺庙和村子结合在一起，不可分割。我们在这里能看到“前偶像崇拜时期的印度教”。一般认为是希腊文明通过健陀罗地区把造像艺术传入印度，首先影响了佛教，而后才影响到印度教，而在这个过程开始之前，印度教是不立偶像的。Besakih的寺庙里不立偶像，信徒参拜三把空椅子，代表三大神。而村子紧紧围绕寺庙，融为一体，这种习俗又和傣族地区的上座部佛教很相似。

巴厘岛是一个巨大的岛屿，中间三座火山，北部和西部是不一样的世界。我也没去到，无法细谈。

苏门答腊是一个自然条件极端恶劣的岛屿：海啸，地震，泥石流如同家常便饭，留存下来的古迹不多。这里最大的卖点大概是人类近亲红毛猩猩。

目光望向北，看见世界上第二大的岛屿，婆罗洲。提到婆罗洲，不得不提我们亲爱的“故事圣手”：毛姆。毛姆有本短篇集《木麻黄树》讲述的就是这里的故事。印尼属婆罗洲叫做加里曼丹，这里的看点主要是各种神秘民族以及他们的民族文化，比如迪雅克人。

爪哇岛的东北方，是世界上最遥远，最神秘，最难于理解的地方：小巽它群岛，也是让我魂绕梦牵的旅游地。这部分我曾到过lombok，经过过的gili，魂绕梦牵的则是苏拉威西。

lombok是印尼语红辣椒的意思，岛上地理和巴厘岛很相似，她是非常大的岛屿，中部有巨大的火山，贾林尼火山，火山上面有梦一样的自然风景。龙目岛上另一大看点在于本地宗教Wulu Watu，这个宗教崇拜的偶像常常摆出京剧武生的造型，龙头、人身脚踩大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