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省通衢——徐州至广州
徐州地理位置独特,不仅处在华北平原的中心地带,而且“居天下之中”,位于中国东部的南北连接线的中点附近,它就像一条天生的纽带把中国南方和北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令人惊讶的是,从元明开始,整个东南沿海地区包括广东、江西、福建、浙江和江南五省的官马大路既不经过六朝古都商丘,也不经过七朝古都开封,更不经过号称“九省通衢”的武汉,只经过徐州到达北京,时间长达六百多年。
难道“五省通衢”说的是这五个省?
五省通衢牌坊老照片
徐州至广州的古官道
清光绪《广州府志》载:“京师至广东省城。六百里至景州东光驿(入山东界),六百四十九里由德州至恩县达于滕县临城驿(入江南界),一千三百八十八里自徐州利国驿达于宿松县枫香驿(入江西界),二百二十二里自德化县浔阳驿达于建昌县新兴驿,自建昌县八十里至安义县安义驿,七十里至奉新县奉新驿,六十五里至高安县高安驿,八十里至清江县萧滩驿,六十五里至新淦县金川驿,七十里至峡江县玉峡驿,一百六十里至吉水县白沙驿,六十里至庐陵县螺川驿,一百七十里至泰和县浩溪驿,一百二十里至万安县五云驿,一百一十里至赣县攸镇驿,一百二十里至乌兜驿,八十里至南康县南埜驿,六十里至大庾县小溪驿,六十里至横浦驿(入广东界),一百一十五里至南雄州凌江驿,三百里至韶州府曲江县芙蓉驿,三百里至英德县浈阳驿,二百一十里至清远县安远驿,二百里至三水县西南驿,一百七十里至省城广州府番禺县五羊驿,距京师七千五百七十里。”《广州府志》的记载依据的是《钦定大清会典则例》,对长江以北驿站的记载没有长江以南的多,江南省仅记载了一南一北两个驿站,一个是江苏徐州的利国驿(遗址今位于铜山区利国镇商业街利国驿牌坊处),一个是安徽宿松县的枫香驿(遗址今位于安徽省宿松县凉亭镇枫驿村)。
这条官道全长七千多里路,过了长江到达浔阳驿(今江西省九江市浔阳区长江边),之后沿着赣江西岸到达赣州,然后经章水两岸到达大庾县(今大余县),翻越梅岭后到达南雄,再顺着浈江两岸到达曲江县芙蓉驿(遗址今位于韶关市太傅庙前),再沿着北江经英德、清远、佛山到达广州。
清光绪《广州府志》
为何没有安徽省?
徐州至广州的这条古官道一道连五省,北连直隶省(今河北)、山东省,南连江南省、江西省和广东省,可称为“五省通衢”。
有必要说明的是江南省,江南省、江苏省、安徽省三个地名混用一百多年,直至清朝灭亡,江南省的存在是有法理基础的。虽然清顺治十八年(1661)把太过强势的江南省一分为二,但是到了乾隆时期却采取了“分省不分家”的政权管理模式。乾隆二十九年,江南省被《钦定大清会典》以行政法典形式固定下来,在《钦定大清会典则例》上,通过徐州进入江苏的官道均记载为“入江南界”,这是行政法典运用的具体表现。这种管理模式看似混乱,其实很高明,乾隆在《入江南境》一诗中对此有所解答:“雪霁春郊喜不风,入江南境便韶融。此疆彼界尔虽异,图易思艰我总同。但觉民情更亲切,爰咨吏治可明公。翕河泛利巡方要,名胜休夸点缀工。”两省合一是为了“图易思艰”,经过两个省的黄河经常泛滥,影响了漕粮北运,影响了国家治理,为了确保行政命令在两个省有效落实,当然还是合在一起管理为好。
1865年,李鸿章起名“江南机器制造总局”,1896年,两江总督刘坤一开设“江南铸造银元制钱总局”,这两个制造局都开办在江苏境内,“江南”二字使用并不是信手拈来而是有根有据。清末地方志多以《钦定大清会典则例》为参考依据,官道记载仍然沿用江南省旧称也就不足为奇。下图为徐州至广州古官道在江南省境内的经由。
徐州至广州路线图(江南省境内)
五省通衢牌坊
这条古道在历史上对国家完整、南北经济和文化交流曾做出过重大贡献。清康熙年间,平叛吴三桂三潘之乱,命令和战报经徐州上传到北京下达到广州,清康熙《徐州志》记载:“石山驿,嘉靖四十二年裁,国朝康熙十三年因滇粵之变差报紧急,驿传道并安站,大人题复。康熙二十年滇粵底定,兵部提请,奉旨复裁。”石山驿村今属贾汪区,位于铜山区柳泉镇东南,曾是徐州的五大驿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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