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人文 ‖ 1500】散文 · 宁夏固原 张志宏 ——《办 证》

   

办  证

文‖宁夏固原  张志宏 

三月初，已到了春天，似乎寒冬的影子还在，一连几天笼罩着迷雾，寒风呼啸着好像要返冬。偶尔飘来一两颗雪渣，打在淑雅粉嫩的脸上如针刺的痛，淑雅不觉打了个寒颤。想这样的天气应该是睡觉的好天气，但老板这几天交代的工作一定要完成，没办法只能向市民大厅出发。

办事大厅里已灯火辉煌温热扑面，穿制服的服务小姐站位排列整齐，不断指挥着办事人员按办事类别排队。几个办事窗口一会儿就排满了人,一时办事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由于天气冷的原因淑雅起的迟了，穿着雍长的羽绒服送完女儿上学，赶过来排队还是有点迟了。办证窗口已排满了长长的一队人墙，她只好排在靠后的位置。碰巧队列里有几个相熟的人，相互打了个招呼，聊了会这该死的天气和办事人员太多。心里嘀咕着捋了捋自己的资料，两个眼睛不断盯着前面办证的服务小姐，看她审资料、盖章的过程。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证办下来。心里这样想着：“暗暗抱怨这该死的天气，不然自己会早起排在最前面，证办下来就一点也没问题了。”

看见前面一个高个的办证人员，人长的胖显得有点臃肿，挡住了前面的视线，提供的资料被服务小姐问东问西答不出所以然，由于紧张答不出问题，急的光亮的头顶浸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嘴里只喏喏的说: “能帮帮忙让我过吗？工地还等着开工呢，几十号工人等着干活，真等不起了！”不知是人多吵杂，还是服务小姐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也不操心他说的难处。面带微笑的说：“先生你的资料不完善，回去再整资料吧，资料齐备了再给您办理。”淑雅踮着脚看见这一过程，急的暗暗责怪服务小姐：“快办啥，一样的资料问什么呀！快等一早晨了，还有四五个人就到自己了，如果耽搁，早上肯定办不上证。”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果不其然那人的证没有办下来。这会淑雅心里越发害怕了，紧害怕自己的资料也审不过去。看到这些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了，怯怯的跟着人群向前缓慢的挪动，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快点快点！早上一定办到证。” 淑雅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前期资料管理员，公司正等着自己办的这个施工许可证开工呢。如果没有这个证私自开工，有关行政部门肯定要处罚。所以老板紧盯着这个证，己经正式非正式的给自己谈过几次话了，督促尽快办证。今天如果办不到这个证，老板不但要骂自己，本月的工资有可能要扣掉一部分，快半月时间了一个证还没办下来，所以这几天淑雅天天来这儿排队。因为这件事吃不好晚上也睡不踏实，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淑雅以前也有过好点的工作，市上一大型企业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每天坐办公室等人来办事，闲下来就喝茶聊天日子特舒心。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年，由于机构改革压缩，单位撤并了，自己彻彻底底成了一名下岗职工。单位没有给自己安排新的工作，只给了点遣散费就打发了。爱人的工作也不好，在一家效益不太好的企业工作，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每月的工资免强能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女儿上小学花费很大，现在的社会风气，经常要参加这个学习班那个学习班，才能和别的同学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为了孩子的教育，淑雅想着只能出来重新工作贴补家用。老公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根本负但不了女儿各种学习班的费用。

对找工作淑雅很自信，相信自己能找到好点的工作，因为自己是正规的大学毕业生，具有逻辑思维头脑的文科生，在办公室的长期锻炼下，平时写写画画不在话下，有些单位肯定需要这样的人才。再者虽然过了三十岁，凭自己苗条修长的身材，端正的五官，白晰粉嫩的皮肤，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不算特别漂亮吧，在这样的小县城也算难得了！于是每天关注各种招聘广告，仔细浏览每一条招聘广告的内容，找了很多都是些什么打扫卫生，给人开长途车、铲车司机、挖机司机等等。没发现一个心动的工作，这样关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没遇到一个好一点的工作，对找工作淑雅真有点灰心了。偶然的一次朋友聚会，听朋友说市上一家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招聘资料管理员，他正好认识这家公司的老板，可以介绍她过去试试。听到这个消息，感觉这个工作比较适合自己，报着试试的心情淑雅去应聘这份工作。

根据朋友的叙述，来到市中心一栋漂亮的大楼，上到九层到了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应聘点是某某房号，她敲开了这间房号的门，看到一个面积很大装修讲究的办公室映入了眼帘，中式的装璜，特别是红木家俱很显眼，老板估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讲究白白净净挺精神，坐在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后，后面红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瓷器和各种书籍。淑雅被这样的阵势有点吓着，进门站在老扳面前不知怎样表达才好，只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老板听了淑雅的介绍知道是什么事，很热情的招呼淑雅坐到办公室的红木沙发上。边倒水边轻轻的说了句，“听朋友说你以前搞过资料，” 淑雅诺诺的说：“以前接触过一点”。老板也介绍了自己姓吴，吴老板说：“我公司正好缺一位前期资料管理员，这一段时间正在招聘呢，前几天听了你朋友的推荐就让你过来应聘。不过做资料是很难也很辛苦，有时要出去办证和各方面人打交道，如果你能胜任最好。” 淑雅认真听了老板说的每一句话，连忙说：“谢谢吴老板！我以前在办公室工作和各种人打交道，会努力完成公司交待的各项工作任务。” 吴老板听了淑雅的话很高兴继续说：“能胜任工作最好，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资料员，欢迎你加入我公司。”就这样淑雅入职了这家公司，月工资五千多块，淑雅感觉很满足。    刚开始进入工作还比较轻松简单，只是把一些资料整理装盒就行了。有时也出去办证，虽然麻烦跑的次数多了也能完成工作。闲下来就到隔壁办公室和一个叫如歌的姑娘聊会天。听如歌姑娘说：“公司应酬很多，经常要出去陪人吃饭喝酒，有可能也叫我出去吃饭，问我酒量这样，酒量小了肯定要喝醉。”淑雅淡淡一笑，感觉自己这方面还可以，和同学朋友出去喝酒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如歌姑娘天生丽质，两条细长端正的腿支撑着比例适合的上身，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特别是她那妩媚动人的眼睛让人觉着会说话。怪不得老板每次都叫如歌姑娘出去应酬吃饭。自己上班的这一段时间，经常见到老板下午快六点时就叫如歌订饭，就听见如歌嘴里不住的问老板：“吃炒菜还是火锅，”这样的声音满楼道都能听见。老板故意不说就餐地方还是不愿说不得而知，每次说完订饭就默不作声的出去了，如歌也不再多问自己做主定了位，这应该是一种默契吧！到下班时他们就一起坐老板的小车出去吃饭了，看到这些还真让人羡慕。有几次吃饭的第二天，淑雅故意到隔壁办公室问如歌吃饭应酬的事，想着自己也有可能出去应酬，问问情况也是可以的。如歌就叙说把什么老板领导灌醉出了什么洋相等等，说的头头是道。淑雅回忆起自己和朋友出去吃饭喝酒，几个朋友喝醉的状态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想而知。

后来听几个热心的同事说，如歌是公司行政办公室主任，平时只安排公司会议和老板的行程等等，让我以后多注意，别走的太近，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听了别的同事的话，以后就很少去隔壁办公室了，这段时间都是如歌陪老板出去应酬吃饭。淑雅整天忙着自己资料上的事，再也不关心应酬吃饭的事了。

偶尔有一天下午老板说晚上出去应酬吃饭，让自己准备好给家里说一下，必定是第一次老板邀请出去应酬，就满口答应了。依然是到下班时坐老板的小车去饭店，到车上见如歌不在车上就问老板，老板说如歌有事来不了，淑雅就再没多问什么。饭店离公司的距离不远，坐车一会就到饭店了。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饭店就餐，淑雅显得比较局促，到了包间稳了会神才适应过来。邀请吃饭的人还没到全，等了会儿人陆续到全了，少不了相互的寒暄介绍，大概听出几个同行的老板和几个行业的领导。饭局一开始，看到个个领导的笑颜，淑雅只能陪着笑。敬酒少不了，老板说今天要让某某领导喝好等等的话，以前听如歌说过，淑雅懂得这样操作，给几位领导想着法不断的敬酒，敬过几遍酒后就不好意思再敬酒了。只好自己打关（本地一个喝酒的程序），淑雅觉着自己的酒量还可以，就满六杯打关，打了一圈看到每个领导喝的差不多了，过程中给喝的比较多的领导主动代酒，除了给领导代酒还给老板代酒，看到他们的气氛活跃了，觉着自己应该达到老板的要求了。偷偷看了一眼老板和饭桌，老板的酒量似乎不行，喝的已经有点多了，几位老板和领导也喝的醉眼惺忪了。他们看着淑雅挺精神还没一点醉意，白嫩的脸庞如满月一样明亮，微微含笑的脸颊如芙蓉般美丽。大家觉着和这样美丽的女子喝酒特高兴，争着和她碰酒。淑雅看到这样的气氛，调皮的做着鬼脸，满脸堆笑的调侃着各位领导和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酒杯和各位领导、老板碰酒，来来来继续喝­------。今天的表现让老板刮目相看了，有几次的应酬老板就直接叫了淑雅没叫如歌。

出去吃饭有时还要到KTV唱歌喝啤酒，点歌唱歌敬酒又重新开始，熬到一两点回家是家常便饭。有时爱人理解，有时不理解经常吵架，嘴里的话特难听：“这么晚回家，肯定是和老板有染还是有心上人了，如果这样就别回家”。淑雅听到这些心里只能默默忍受，感觉工作上的事应该努力做好？也就不说什么了。在节假日，为了缓和和爱人的关系，就已各种理由叫爱人出去逛街买衣服，遇到爱人合适的衣服买下来送给他，晚上再请家里人出去吃饭，点几样爱人爱吃的好菜。爱人吃着菜嘴里又乐呵呵的说：“那天我话说重了，你不要放在心里，出去工作还是好，娃娃的学费解决了，偶尔还能出来吃顿饭。”淑雅的爱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心底还是比较诚实善良。

生活的压力始终压不夸淑雅浪漫爱生活的性格，今年初春，有几天气候比较温润，满山的桃花似乎要开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和说不出来的那种美，想着约几个朋友去看桃花踏踏青，换一换紧张的工作气氛。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旱晨约了四五个朋友，开了自家的小车去县城南面的山里看桃花，这是一条市上开发的旅游环线，顺着这条路深入到大山深处，沿着六盘山山脉直到六盘山红军纪念亭。沿路能看到野山桃花，桃树一簇簇整齐排列着长在如带型的梯田边满山都是。过了漫长的严冬，梯田好像正等待着春耕。早晨的梯田静静的冒着白色的雾气，山风吹过，桃树在前几天下过雪的雪地里特别耀眼，宛如梅花在雪里含苞待放。桃花还没完全开放，只能看到红红的花蕾，有的桃树露出了淡淡的粉色，这样的韵致也很好看。淑雅看到这些激动的说：“谁会写诗，给咋们写首诗助助兴。”在旁的几位朋友都表示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只有淑雅表现的异常兴奋，我试试，她沉思了片刻，写了这样一首诗：

迎着朝霞

沐浴着山风

不畏初春的冰雪

等待寒冬过后的一次相逢

我等的太久太久了

期待粉红色的相聚

我的热情是谁也挡不住

谁也悟不透

只有春天会感谢我

写完这首诗，几个朋友也兴奋起来了，好诗好诗！连连说了几遍，整的淑雅都不好意思，淑雅又大声说：“看我像个诗人吗？如果答对了下山请大家吃饭唱歌。”大家一致说：“是，太像诗人了。”没办法淑雅下山只能请大家吃饭唱歌了。

淑雅就是这样豪爽浪漫的人，这不今天办的这个证几次都办不下来，曾经资料拿进去过几次都审不过打回来了，她还是报着最大的信心去办。从不因小的困难给单位和老板提要求，也从不让老板托人情走关系，在困难面前不气馁。每次按办证小姐提的问题重新整一遍资料，保持耐心不心烦，这次应该没问题吧？

终于到了办证窗口，只听到办证小姐说：“把资料拿进来，想什么呢？”听到这些，淑雅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资料递了进去，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办证小姐审资料，只淡淡的听到办证小姐说：“这次的资料还整的可以，待会到那边打证去”。听到这些，淑雅的心一下放下了，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办到证了。   

作者简介

【张志宏】宁夏固原人，文学爰好者，闲暇之余，旅游途中，对所看所想，用幼嫩的诗文表达纯朴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