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艺
1926年秋,鲁迅与顾颉刚先后应聘到厦门大学任教。顾颉刚曾表示不问外事,专一看书。同年12月,章廷谦来厦大任国学院出版部干事兼图书馆编辑。顾颉刚暗中竭力反对,但事成定局后,他又抢先向章廷谦报告。章抵厦门的当天,他还派人送章一大碗红烧牛肉和一碗炒菜花。
大概在鲁迅看来,这“一大碗红烧牛肉和一碗炒菜花”实在是太不文艺了,所以他一辈子都和顾颉刚合不来。
鲁迅批评废名“有意低徊,顾影自怜”。其实这“有意低徊,顾影自怜”倒是文艺的。在被誉为“最富鲁迅气氛”的小说《在酒楼上》,我们读到这样的句子:“觉得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无论那边的干雪怎样纷飞,这里的柔雪又怎样的依恋,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略带些哀愁,然而很舒服的呷一口酒”,我觉得挺“顾影自怜”的。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鲁迅是不满足于文艺的顾影自怜的,年轻时他渴望文艺可以医治国民的心灵,但在我看来,他的这个梦想是破灭了的。不过无论梦想破灭与否,怀揣医治国民心灵的梦想,即是很文艺的事情。顾影自怜也好,医治心灵也好,我觉得都很文艺。关于何为文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我很佩服沈从文的一句话,“不安于当前事务,却常为人生的远景而凝眸”,我觉得这就是文艺。
在赫尔岑和屠格涅夫青年时期的浪漫岁月里,那时人们往往彻夜不眠地畅谈美、永恒和崇高的艺术。听来真让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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