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家·星夏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 爱情故事□
那年,我十九岁
(小小说)
文/周锡敏(江苏)
与苏北分手没出一个月时间,我就在姑妈的竭力掇合下与邻村的李幕相了亲。回到家里,母亲说她很满意李幕家条件,就兄妹俩个,论文凭,李幕和我一样,也是刚从县城高中毕业回到家,正准备去报考代课老师。何况李幕的爸爸还是村支书,他本人也是一表人才,以后大好的前程仿佛就在眼前。那些日子,我思绪万千,白天表面上与李幕谈着恋爱,夜晚却做着与苏北在一起的梦。苏北与我同岁,十七岁那年,我俩一起从四平村走出,去了县城念高中。巧的是我们又被分在同班,彼此之间,总有着丝丝的牵动。高二那年学校举办学生文艺晚会,老师安排我们一起代表班级参加诗歌朗诵。诗是舒婷的《致橡树》,从排练到结束,我和苏北都很认真,投入。最终没有辜负老师和同学们的希望,我们为班级夺得全校二等奖的荣誉。后来,苏北还单独为我写过一首小诗。当我怀着少女的初心与羞涩,心动的把这首小诗倒背如流的时候,苏北的影子就再也无法从我的脑海里抹去。与苏北共同敞开心扉后,我们一有机会就去学校对面的青山下约会。那里有条清澈的小河,幽静的小树林,弯弯的小路……每一次,我们都把理想放牧蓝天。谈未来,谈人生,做着诗和远方的梦。那个时候的我曾引来不少男生爱慕的眼神,可我就像一位骄傲的公主,对他们总是视而不见,独自倾心于苏北的一举一动。
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暑假,苏北用平时省吃俭用的钱为我购买了一件生日礼物。那天晚上,我们沉浸在家乡一轮幽静的月色里,苏北反复承诺非我不娶,我说非他不嫁。其实那时候的我们哪里知道,像娶妻生子这种事情,不是像农民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那样简单。时隔一年,我和苏北高中毕业,双双回到四平村。回到村子后的我以为,朦朦胧胧的爱情力量,一定会让我和苏北像村子里的大多数男女青年一样,顺其自然,结婚生子。可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我和苏北的事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母亲骂我,你这死丫头,找对象也不睁大眼睛瞧瞧。就苏北家那条件,你还和他处对象?你真是给我和你爸丢脸……母亲的话很难听,反正照她的意思,苏北一看就是那种以后没什么出息,跟着他会吃苦的男人。更何况,苏北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都在念书,而苏北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无权无势……母亲在我耳边唠叨这些话的时候,我始终没有动摇对苏北的爱。看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出门打工,苏北蠢蠢欲动。他对我说,巷子,你有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我不完全明白苏北的意思,但我作出的唯一举动就是拼命的摇头,我对苏北说,我妈是不会同意我离开四平村的。我有两个哥哥都考上大学了,父母视我如掌上明珠,又怎么舍得放我一个女孩儿家离乡背井去外面。其实当时我对苏北说这话还有另外的原因。就在前两天,我的父母还托在镇上做文联工作的姑妈,让她帮忙想办法给我在镇上找点事做,姑妈的意思让我们等她消息。苏北终究还是离开了。那天,日落西山,苏北把我约到我们村子里那棵一百多年的老梧桐树下,心有不甘。他说,巷子,我要出门打工去了,你真不想一起去吗?苏北还说,如果我们一起,我相信不出几年我就会回到四平村建一座又大又漂亮的、最好的房子给你。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生两个孩子,在四平村这片有山有水的土地上过我们幸福的生活……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回了他两个字:不去。就这样,苏北一个人去了北京闯荡。李幕不像苏北的性格那样直爽,他喜欢一句话分成几次说,吞吞吐吐。苏北离开四平村后,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没给我写信。和李幕见过一面之后,母亲和姑妈看我迟迟不肯表态,她俩就自行作主对李幕家说我同意与李幕先相处了解的话。那是苏北离开家乡后的第三个月,李幕来了我们家,手里拧着大包小袋,母亲显得非常的殷勤。他来了之后,母亲就没有要我再帮她打玉米,坚持要我陪李幕单独在房间聊天。李幕起先问我对他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是意见?在我们四平村,男女青年如果相亲相中了,两个人在交往的过程中如果一方提出分手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九十年代了,都在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有点文化的家庭,大人们也都不想背上包办婚姻的罪名。我的两个哥哥原本就对母亲生硬的态度表示不满,可母亲有她的一套自认为大道理,女儿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别的不说,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李幕问我这话的时候,我有些气恼。我回他说有,你来我家,凭什么不先与我商量?李幕赶忙找借口,他一会说这是他父母临时的主意,一会又说是他自己的主意。后来又说来我们家看看也是应该的……说的我反倒不知怪他什么好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停止了这个话题的争论。李幕起先是对我提起他家的人,他妈,他爸,他妹,甚至他家爷爷奶奶以及一些有头有脸的亲戚。我听他说,表面上作些应付。有时点点头,有时回应他一个小小的微笑。我也不知为什么,在李幕的面前,就是找不到与苏北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后来我说,李幕,你就不能说点我们俩的事吗?我们俩?李幕睁大眼睛,估计他也确实不知道我到底想听什么?一脸茫然。话说回来,我估计自己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李幕说什么?或者在期待什么到来,盼望什么过去。“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李幕看我低头不语,主动打开话题。“没有是什么意思?代表愿意还是不愿意?”李幕不傻。“我在家里也喜欢听我妈的,没有什么想法。脑子像一张白白的纸。”李幕听了没说话。最后,我们都感觉没劲。李幕站起身来告辞。走出去,看见我母亲在小院子忙着干活。李幕说:“伯母,我回家了。”第二天,姑妈来我家与我母亲在东厢房里窃窃私语,看得出是故意避开我。我装着若无其事,约发小阿兰去了镇上赶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母亲满脸不悦,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李幕他妈说你好像不愿意这门亲事?……拉倒吧,干嘛把责任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生气的回击母亲。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李幕家下了第二次聘礼。在我们四平村,找对象的男女方,若是男方家下了第三次聘礼就该是要选定谈婚论嫁的日子。就在我捉摸着怎样才能摆脱李幕家的婚事时,苏北从北京回来了。回到家的苏北,第一件事就是向阿兰打听我的消息。阿兰假装骗他,说我与李幕已经看好婚期。“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杳无音信,还好意思问人家巷子?”阿兰生气的指责。“我去了北京,人生地不熟,连换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稳定了现在的工作,公司是外资企业,越是接近春节越忙。”苏北很无奈。第二天,苏北帮他父亲下地做了一天农活,收工时已经月上树梢,他直接到了我家,母亲开门看见是苏北,有点吃惊,转脸假装热情。“巷子,这丫头现在不知跑哪里去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哦!巷子不在家那我回了。婶,没事。”苏北趁我母亲还在里屋做事的时候,回家了。等我从阿兰家回来,刚进屋,母亲就板着面孔说苏北来找过我。母亲怕我与李幕的婚事受苏北的影响,她坐在屋子里好像已经等了我很久。“我在阿兰家。”我知道母亲是怕我悄悄去见过苏北。其实苏北回来的消息我是很快就知道的。“哦,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跟我去镇上有点事。”第二天,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我还是陪她去了镇上。正在我们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时,我看见了苏北。他走过来,和我母亲打过招呼之后就站着没有走开的意思,两只手插在袋子里,眼睛向别的地方看。我母亲假装不在意,只好说到对面去忙点事后再回过头来找我。苏北说,他一共请了半个月假,这段吋间要帮家里农忙。临走时,苏北问我是不是真的准备和李幕结婚?我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苏北又离开了家。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留给了我一个非常详细的地址。苏北说,按这个地址能找得到他。还说他到了那边后一定会给我再写信。接下来的日子,我脑子乱极了,越想收到苏北的来信,越是没有消息。奇怪的是我写出的信也如石沉大海。就在那个夏天,我们村上又有好多男女青年出门打工,阿兰找到我,说趁年轻,也准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年后,等我把在外面打工赚到的钱全部寄给母亲,让他们把婚事退掉时,母亲没有再骂我,她在电话的另一端哽咽着告诉我,是她把苏北写给我的信一封封藏起来了,整整十八封。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周锡敏,女,七十年代生。江苏苏州吴江人。出版二人诗合集《青春在歌唱》,个人诗集《石语》,散文诗集《时间之声》,作品发于《星星.散文诗》《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苏州日报》《贵州诗人》等报刊杂志。
微信、邮箱投稿皆可。邮箱投稿需同时加总编微信告知。
——总编微信:cmj86188;
收稿邮箱:1030221204@qq.com
——投稿细节,六素齐全。
◇第一行:题目
◇第二行:文/作者(省份)
◇第三行开始:正文
◇文末:个人简介+邮寄地址(含手机号)
+风采照。
——邮箱投稿:粘贴,并同时以附件形式上传文档后发送。
本刊顾问团队介绍
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连云港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市作协副主席。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
本刊法律、书法、摄影顾问及主播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