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车司机带着病儿跑长途,2020年16张图8个故事,让人心碎

2020年即将过去,2021年就将来临。在过去的一年里,乙图摄影师和大多数民众一起,经历了跌宕起伏不平凡的一年,有惊慌,有伤心,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感动。和过去一样,这一年里,乙图摄影师将镜头更多地对准身边的普通民众,其影像背后的故事至今依然让人回味。今天,摄影师要用16张图片,给你展现8个故事,不知道这些故事你是否还有印象。

一、妻子敬礼告别抗洪英雄

2020年7月30日上午,合肥市殡仪馆1号大厅,哀乐低回气氛凝重。7月22日在洪水中牺牲的庐江县消防指挥员陈陆的告别仪式隆重举行,陈陆生前的亲人朋友、战友和同学,陈陆牺牲前营救的庐江县同大镇群众,以及慕名而来的合肥市民一千多人。告别现场,战友潸然泪下,妻子流着泪向丈夫遗体行军礼告别。

陈陆老家在江苏江都,1984年2月出生于安徽合肥,2001年12月入伍,历任检查员、副中队长、中队长、政治指导员、助理员、参谋、科长、政治教导员等职。2020年7月18日至21日,安徽省合肥市普降暴雨,庐江县遭遇特大洪灾,多条河流水位超过历史峰值,陈陆带领大队指战员辗转5个乡镇,奋战96小时,成功转移和救出群众2665人。

7月22日,庐江县石大圩漫堤决口,导致4个村庄、5.8平方公里被淹,约6500人被洪水围困。陈陆不顾个人安危,多次乘坐橡皮艇往返搜救被困群众。在营救过程中,缺口突然扩大,所乘橡皮艇被卷入急流漩涡侧翻,陈陆和当地向导、庐江县同大镇连河村干部王松被洪水冲走、失联。后经49小时全力搜救,在事发处下游约2.3公里水域发现一具遗体。最终经DNA比对,确认陈陆同志英勇牺牲,年仅36岁。陈陆牺牲后被应急管理部评定为烈士、追记一等功等。

二、大货车司机带着病儿跑长途

30岁的货车司机何田忠是湖南道县营江街道人,父母先后在2008年和2015年去世。2015年,何田忠结婚并有了儿子何雨泽,妻子儿子成了他生活的全部。2019年,何田忠刚刚还完父母看病欠下的债务不久,儿子被诊断出脑部肿瘤。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后,何田忠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很多外债,甚至欠下医院数万治疗费,不得不带孩子出院。

就在何田忠努力为孩子挣治疗费时,妻子离家出走。无奈,何田忠只能把儿子抱进驾驶室,一边跑车为孩子挣医疗费,一边照顾孩子。从浙江绍兴到安徽芜湖来回一趟将近40个小时,吃住都在车上。由于孩子长期跟车得不到照顾,身体越来越差,上下肢渐渐失去知觉,但何田忠除了偶尔停车为他按摩缓解疼痛,无计可施。

何田忠带着孩子在路上跑了40多天后,乙图摄影师关注了这对父子。他们的故事引起千万网友的关注,短短三个小时就筹集到了40万元。然而,孩子的病情却急转直下,几天后不幸离世。儿子离开后,何田忠忍痛帮儿子办了遗体捐献手续,想让儿子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同时将没有用完的善款转捐给需要的孩子,希望替儿子把爱传递下去。

在孩子去世后,很多网友担心何田忠,想帮他走出阴霾。一些热心的网友甚至为何田忠找工作,这其中除了浙江的,还有来自湖南、安徽、山东、四川,甚至东北等地。

三、春运回家路上的老夫妻

2020年1月8日凌晨1点,在浙江宁波开往安徽亳州的空调列车上,53岁李洪德和老伴相互依偎着,靠在列车车门旁,伴随着列车滚滚车轮,摇晃着进入梦乡。李洪德来自安徽亳州,在浙江宁波打工已经有17年时间,这次回家是和孩子们一起过年。为了赶这趟车,两口子上午就从出租房出发,在车站已经逗留了几个小时,尽管很累,但说起回家,依然很有些激动。

K8564是由浙江宁波开往安徽亳州的普通空调快车,全程952公里,中途停靠 10 个站点,票价硬座仅为124元。春运期间,这趟列车几乎每趟都爆满,为了乘坐这趟车,李洪德提前很长时间才买到票,直到坐上这趟车,他的心才踏实下来。

李洪德最早在宁波和老伴一起在工厂打工,几年前因为股骨头坏死,走路都需要杵着拐杖,从此无法上班。在身体好点之后,他改行开三轮车带客。而老伴依然在工厂上班,两口子一个月工资有8000元左右。李洪德只有一个儿子,靠着打工,他为孩子买了房子,并为孩子成了家,如今已经有两个孙子(双胞胎)和一个孙女。按说这个年龄,应该可以在家乐享天伦,但老两口依然停不下来。李洪德说:“儿子房子有了,现在还打工,是想为儿子减轻一点负担,存点钱给孙子买房。”

四、的哥开工首日默默流泪

2020年3月8日,在哈尔滨南岗吉林街路口,的哥宋洪波在等客。这是宋洪波开工的第一天,从早晨6点多就出门,到10点过了也没有拉到一个客人。此刻,医院里患病的儿子急需用钱,而全家早已经囊中如洗,为此宋洪波手扶着方向盘泪流满面。(王威 摄影)

46岁的宋洪波来自哈尔滨市阿城区新华镇。1997年,宋洪波和爱人程秀娟在打工时认识,一年后结婚。1999年女儿出生,2006年儿子旭旭出生。虽然家庭经济一般 ,但两个孩子成了宋洪波打拼的动力,一家人过得还算幸福。然而就在此时,儿子的一场大病把宋洪波全家生活推到谷底。

从旭旭入院开始,宋洪波就四处筹借治疗费,为了让亲戚朋友们相信自己,他时刻将儿子的诊断证明揣在身上。靠着陆陆续续地借钱,旭旭做完了5个月的化疗,身体达到移植指标,医院让准备钱进仓移植,因为没有筹到移植费用,只能靠继续化疗控制病情。在第六次化疗的时候,旭旭病情复发,医生说必须做移植,再拖下去孩子生命会有危险。(王威 摄影)

2019年10月,看到宋洪波一家实在困难,宋洪波的同学介绍他去出租车公司跑出租车,一个月能挣3000多元。虽然这点钱对旭旭的治疗费来说是杯水车薪,至少生活费算有了着落了。春节和正月期间,宋洪波原本期盼着能多挣点钱,没想到一场疫情让希望落空。3月8日,得到出租车可以复工消息后,宋洪波立刻开始工作,一上午开工四个小时了,没拉到一个客人。

五、失独母亲生双胞胎10年

“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不会再要了。”“未来我想好好陪伴她们,看到她们结婚、生娃……”这是安徽合肥已经70岁的失独母亲盛海琳在双胞胎女儿十岁时发出的感慨。十年前,时年60岁的盛海琳在独女去世后,冒死生下这对双胞胎姐妹,谈起这十年的经历,盛海琳感慨万分:有苦、有泪、也有快乐。

1980年,大女儿婷婷降生,盛海琳夫妇对女儿疼爱有加。2008年9月,女儿结婚后,盛海琳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没有想到2009年过年女儿跟随丈夫回到池州婆家当晚,因煤气中毒再也没有醒过来。当盛海琳赶到医院见到女儿女婿遗体时,放声痛哭。突然失去女儿,盛海琳无比心痛,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有些亲友为了安慰她,建议她再生一个,如果不行就做试管婴儿手术,这让她有了再生孩子的想法。

在费尽周折后2009年7月,盛海琳最终找到合肥一家医院生殖中心医生。在经过严格的调理之后,2009年10月13日,盛海琳进行了试管婴儿手术。对于60岁老人而言,十月怀胎可以说是异常艰难。怀孕期间,盛海琳经历了大出血、浑身疼痛和身体浮肿等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和折磨。2010年5月25日9:05分,一对双胞胎女儿智智慧慧提前来到人世间,盛海琳也因此打破了生育极限,成为当时中国最高龄的产妇。

智智慧慧的到来,完全打破了整个家庭生活的节奏。于是,盛海琳从孩子满100天开始四处奔波挣钱。10年里,盛海琳跑遍了全国各大城市做讲座,常常一个月要跑20 多个城市,有时候还去香港、澳门乃至国外出差,每年在外时间超过200天。2015年,丈夫突然中风,所有的重担都压在盛海琳一个人身上,但她没有别的选择。2019 年之后,盛海琳开始回归家庭,讲课方式改为线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孩子。

2020年上半年,两个孩子被困在家里,盛海琳平时除了饮食外,还要关心孩子的学习,为孩子操碎了心,也因此深感精力不足。她说“疫情期间和两个女儿在一起的时间,是过去十年里和孩子时间最久的一次。”10年过去,智智慧慧比过去懂事了很多,但盛海琳有时还是为孩子担心,“两个孩子是她辛苦十年的成果,也是自己幸福的源泉。”对于未来,盛海琳充满着憧憬。“希望我能够活到她们成人,活到她们上大学,看到结婚生娃,看到第三代……”

六、救命针70万一针

提起渐冻症,很多人都会想到已经去世的霍金。来自湖南省岳阳临湘市2岁多的航航也是渐冻症患者。2018年11月21日,刚出生的航航和健康的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只是力气比普通孩子小,哭声也比较小,当时一家人并未在意。直到航航满月的时候到医院做体检,被诊断出肌张力低,爸爸妈妈边带着他做康复边查找病因。航航三个月大的时候,在湖南省妇幼保健院和中南大学湘雅医院做了基因检测,被确诊为SMA(1型),得知这个结果的航航家人崩溃。(刘泽治 摄影)

确诊后的航航病情发展很快,到2019年6月份,已经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基本上要在ICU里才能维持生命,全身上下还能自由活动的器官只剩下眼珠。由于当时SMA病症在国内还没有特效药,看着航航身上插满管子,妈妈刘燕也曾闪过一丝放弃的念头,可作为妈妈,看着孩子天真地对她眨着大眼睛,刘燕无论如何也下不来狠心,最终决定要救航航。

然而ICU里一天的花费就高达上万元,为了省钱,刘燕夫妻东拼西凑筹集了20万元,购买各种医疗设备,将他们在医院附近出租屋改造成一间“ICU”维持航航的生命。每天,夫妻俩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航航,重复十几次护理流程。

2019年10月10日,国外治疗SMA的特效药——诺西那生钠注射液被正式引进国内,得知消息,刘燕夫妻喜不自禁,然而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的价格是70万元一针,虽然有国家补助买第一针送三针,但是70万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个天文数字。于是夫妻俩四处借钱,加上爱心人士的资助,在当年10月底给航航注射了第一针诺西那生钠。(刘泽治 摄影)

诺西那生钠注射液的药效立竿见影,随后航航的病情出现缓解,可以小幅度地活动四肢,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一段时间。但是按照治疗方案,航航需要注射第五针,可家里一直没有筹集到钱,一拖再拖,70万一针的天价让他们感到无力。

七、民工凌晨3点马路求职

凌晨3时,城市里的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安徽合肥站塘路露天劳务市场已经是人声鼎沸。数千名戴着安全帽的民工兄弟聚集在这里寻工作,黑压压的人群分成两块,一部分是女工区域,一部分是男工区域。人群中,56岁的魏亮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喝着,这碗粥花了2元钱,从凌晨3:30到中午11点,就靠这碗粥填肚子。

魏亮来自合肥城郊的白龙镇,距离站塘有十几公里路程,为了赶早来到这里,他两点多就起床,“来早一点,找到工作的希望就大一点。”魏亮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儿已经成家,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如今在城郊娶媳妇需要在城里买房,然后还有彩礼和婚礼费用等等,对魏亮来说压力还是挺大的。

在站塘路劳务市场,找工作的农民工平均年龄都在50岁左右,年纪最轻的也有40多岁,年长的则有60多岁。54岁的高太田来自安徽肥东八斗镇,家距离这里有40多公里,为了方便打工,他和妻子在站塘路附近花600元一个月租了一间民房。每天早晨3点多起床过来找工作。现场,面对镜头,高太田数次说“顶不住了。”高太田夫妇虽然不是每天都能揽到活,但一个月收入万把元基本不成问题。尽管这样,他依然觉得压力大。

高太田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两个儿子都没有成家,有一个还在上学。全家生活费、孩子的学费、儿子买房、娶媳妇的费用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日常生活中,高太田夫妻能省则省,每天早晨他就花两元钱啃两块烧饼充饥,因为在他看来,帮儿子成家,是他们应尽的责任。

八、女儿出嫁,父亲转身抹泪

2020年9月28日,安徽大别山小县城里,24岁女孩小雅出嫁了。当天是乘坐马车出嫁的,婆家距离娘家其实只有一条马路之隔,但在她被新郎牵着手下楼的时候,父亲转身躲进小房间里不停地抽噎。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是上辈子的情人,真要离家的那一刻,还是五味杂陈。

小雅就出生在小县城,是家中的独女,从小就是父母的心头肉,父亲更是对她呵护有加。初中毕业后,小雅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幼师学校,后来又去了省城艺术院校读书。为了她生活得好一点,母亲去了江苏打工,父亲则留在家里继续上班。那段时间,一家三口分居三地,只有节假日才能相聚在一起。

和所有父母一样,总希望子女能够留在身边。小雅毕业后原本留在省城工作,后来觉得在外漂也不是一个事情,加上想照顾父母,于是在三年前考回老家一所学校教书。得知女儿回来的那一刻,父亲笑了,此后每天父亲为她买菜做饭,总是乐呵呵的。

小雅回到县城工作后不久,在一次排练活动中认识了现在的男友。一来二去彼此逐渐有了感情,去年年底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于孩子的选择,小雅的父母还是挺满意的。就这样,婚事定在了今年的9月28日,这一天也是小雅24岁的生日。小雅和男友领证当天,小雅回家拿户口本时意外地发现,父亲递给她户口本后竟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流泪。小雅当时吓坏了,父亲却告诉她快点去登记。结婚这段时间,父母为她的婚礼忙前忙后,小雅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此时她才理解那次父亲为何流泪。

这些天来,为了不让父亲因为自己出嫁伤心,小雅每天都和父亲逗笑,还安慰父亲。为了防止父亲在婚礼仪式上落泪,她甚至和母亲商议,在婚礼仪式上让父亲唱歌,转移注意力。可她没有想到,在她离家的一刻,父亲还是落泪了。晚上的婚礼仪式上,父亲将小雅交给新郎转身离开时,小雅还是看到父亲用手掩面。此刻的小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小雅说:“这辈子她得到两个男人的爱,一个是父亲,一个就是丈夫。虽然离开父亲,但爱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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