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之际的陇西李氏家族(中)

2021年第040期||总第679期

艺海风│679期

金元之际的陇西李氏家族(中)

王长华

金元之际，陇西李氏家族作为汪世显军事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代表人物主要有李松、李节和李庭玉祖、父、孙三人，其中李松曾任金朝宁远大将军、轻车都尉，入元后被封为陇西郡开国伯，历任巩昌府佥事、巩昌府判官、行元帅府经历一职；其子李节，任职便宜都总帅府经历，巩昌府推官，掌治刑狱，不久迁为巩昌府判官，辅理政事，后跟从蒙古大军伐蜀，运送军需物资，因功擢升为兵马都总管府佥事，又代理同知巩昌府事，兼便宜府经历；李忽兰吉是李节的长子，原名庭玉，忽兰吉是他在皇子阔端帐下作为质子时，由阔端赐予的。乙未年（公元1235年），李忽兰吉在巩昌府石门山和全城军民一起，随汪世显集团归附蒙元。归元后，李忽兰吉在皇子阔端帐下作为质子，随大军进攻西川。辛丑年（公元1241年），由于军功而升任为管军总领，兼总帅府知事，后在大军征讨西番南涧的作战中又建立功勋。

现将李氏家族祖孙三人的事迹分述之，以期窥见这个陇右军功家族的代表人物，在金元易代、乾坤鼎革的时代风云巨变中，各自不同的命运。

元代文学家姚燧

战阵无勇  焉能为孝

后来，长子李庭玉跟随蒙元大军伐蜀，在戎务倥偬之际来觐见其父，谁料李节很不高兴地说：“古人认为，在疆场上不够勇敢者，在家也不能称孝，怎么可以因为我的缘故，轻易就离开你的军队呢！况且我之所以甘愿躬耕田亩，乐此不疲，终身不悔，是为你的功名着想。你有立功建业之才，将来必然光大我家门庭。这样一比，究竟哪一个孝为大呢？比如早晚侍候，不缺供养，这是你弟弟的职责。好好地考虑我的话，不要以普通人侍奉父母的寻常之心来牵扯你。”因为这一席话，此后李庭玉用力边陲，效命疆场，屡建大功。自从作为质子直至出将入相，共计六十年。无论是在巴蜀之地崎岖的山路上，还是河西甘凉之地的荒野之郊，他攻坚拔城，冲锋陷阵，招抚伪臣，擒拿逆王，勇斩叛将，大大小小经过了四十余次战斗，为一时战功显赫之臣。而且，李庭玉又善于谋画。元世祖不愧为圣明君主，能够最大程度地采纳大臣之言而不开罪于人。当大臣们入觐禀告大计之时，诸侯王公们尚且苦于彼此意见不合而矛盾重重；就是那些年纪老成而被尊奉为顾问的大臣，每日每月都能够到君王面前承受旨意，而其他王公大臣的意见也不见得全部都能被君王倾听，这是因为经常慑于君王的雷霆之威，只能等到其怒气消散之时。但是，李庭玉作为一员军旅统帅，远离朝廷几千里，几年间都很少有一次觐见君王的机会，但在入觐之时，却从容应对，不急不迫，尽管说的话只有只言片语，即使是在十年之后，仍然能使圣虑感念不已，而被认可采纳，这是什么道理呢！难道不是他的言语适时，不空泛、不迂腐，能够切中事理，合情合理的缘故吗！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圣上平素就对其忠心耿耿十分了解。

《尚书》卷十《商书·说命上》有一句话说：“启乃心，沃朕心，尚其似之”，这是用了一个古代的典故。

商王武丁任用傅说为相时，命之曰：“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启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

意思为：“比如年岁大旱，要用你作霖雨。敞开你的心泉来灌溉我的心吧！比如药物不猛烈，疾病就不会好。”

后来，遂用“启沃”指竭诚开导、辅佐君王。

用这个典故来比喻元世祖和李庭玉的君臣关系，十分恰切！

铭曰：

善为途行，日昃而息。所以再程，不窘其力。即小而喻，公焉似之。谢仕未衰，岂年是期。无称平生，日托严穴。徒与草木，腐泯为匹。思公荷戈，逐逐群雄。四顾长啸，横厉风云。事揆义为，不罪于教。语臣而忠，子职已孝。人纪立矣，为荣斯多！人爵崇卑，我谓斯何？爰树礤山，荟蔚阡陌。匪利斧材，惟以种德。责报其子，捷于鼓枹。曾未卅年，将相身都。有不话言，言而既绩。惟不授事，授靡不力。嗟今之人，或难其全。不难令终，而难令传。公两令之，桓铭斯琢。于礤之山，式配吴岳。

广元古称利州，蒙元大军在此筑城，拉开了攻伐南宋的序幕

斩关夺隘  机智果敢

癸丑年（公元1253年），忽必烈尚未即大汗之位，他采纳汪德臣的建议，秉承皇帝旨意，便宜行事，命李忽兰吉佩银符，担任管军千户、都总领的职务，辅佐汪惟正在利州建城。

乙卯年（公元1255年）正月，李忽兰吉领兵三万，攻取合江大获山。南宋刘都统率军准备焚烧利州、沙市，驻军于青山一带。李忽兰吉巧设伏兵袭击宋军，俘虏和缴获都很多。都元帅阿答忽听说后，擢升李忽兰吉为本帅府经历，兼军民都弹压，这一职务为职掌纠察的下级官吏。

丙辰年（公元1256年），蒙哥大汗赐李忽兰吉金符，仍然命他继续担任管军千户、都总领。

戊午年（公元1258年），李忽兰吉率军迫近剑门关，他侦察到宋军在长宁（长宁县隶属于四川省宜宾市，位于四川盆地南缘，宜宾市腹心地带，宋置长宁军，元改军为州，隶于叙州路）一带运输军粮。于是，他率军追击到运曲坝，夺取了宋军军粮，还俘获了五名宋军将校凯旋而归。

蒙哥大汗南征期间，李忽兰吉在军中职掌修建桥梁道路和运送军需粮饷之事，因为军功显著，被赐予玺书。在跟随大军攻取苦竹隘山寨的战斗中，他率军捷足先登，斩杀了宋军守将杨立，擒获了都统张寔，还相继招降了长宁、青居、大获山、运山、龙州等堡寨。

十一月，宋军大获山守将杨大渊投降，但不久又逃了回去。蒙哥大汗大怒，声言将要屠城，众将不知怎么做才好。就在此时，汪德臣对李忽兰吉说：“大渊这一去，以后的事情很难估料，你快追上他！”李忽兰吉奉命，二话没说，单骑追到城下，见城门没有关闭，就大喊着进入城内说：“皇上让我来安抚你们城中军民！”一名士兵将他引入，但见顶盔贯甲之士立于周围。李忽兰吉不慌不忙地跳下战马，拉着杨大渊的手，对他说：“皇上正准备宣告谕旨，封赐奖赏，却等不到你来，这是为何啊？”杨大渊说：“我确实不知道国朝的礼数和体制，又担心城寨中发生变故，所以急急忙忙回来，绝不是有异谋！”于是，和李忽兰吉一同回到军中，全军上下都为之高兴。李忽兰吉入奏，蒙哥大汗说：“杨安抚是想造反吗？”李忽兰吉回答说：“不是。”大汗又问：“你怎么知道？”李忽兰吉回答说：“城中军队纪律严明，民众安居乐业，秩序井井有条，这是严防内乱；而且城门都没有关闭，这是没有异心；一听到我的言语，大渊立刻安抚军民，跟随着我出了城门，因此知道他没有反心。”蒙哥大汗又问：“你难道不害怕吗？”李忽兰吉回答说：“我担心的是对上有劳圣虑，对下辛苦诸军，又担系着一郡生灵的命脉，因此不知道害怕。”蒙哥大汗非常高兴，赏赠以葡萄酒，杨大渊仍然担任过去的官职侍郎、都元帅，在军中听命，而一城军民的生命得以保全。

蒙哥大汗命令李忽兰吉与怯里马哥带领战船二百艘，进攻钓鱼山，并截获四百艘宋军粮船。大汗驻跸于钓鱼山，李忽兰吉在江上建造了浮桥，以方便两岸的往来。

己未年（公元1259年），李忽兰吉与怯里马哥、扎胡打、鲁都赤、阔阔，带领蒙古、汉军二千五百人，进攻重庆。六月，总帅汪德臣病殁于军中，不久，蒙哥大汗也驾崩了。李忽兰吉以本部军马为大军殿后，与宋兵水陆部队昼夜接战，大获全胜。李忽兰吉的麾下军兵都是青居当地人，他对部下的赏赐十分丰厚，因此，士兵都愿为之效命。大军撤退后，李忽兰吉与蒲察都元帅留守青居城，修缮城墙，储备粮秣，招降纳附。蒙古宗王穆哥秉承皇帝旨意，便宜行事，命李忽兰吉佩金符，并任巩昌元帅。

钓鱼城遗址

（未完待续）

王长华，甘肃陇

西人，中国报告文学

学会会员，甘肃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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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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