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相争话伤寒(35~49)
35.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方五。
麻黄(去节,三两) 桂枝(去皮,二两) 甘草(炙,一两) 杏仁(去皮尖,七十个)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
本条又被称为麻黄八证,把麻黄汤常见的症状都罗列出来了。头痛、发热、恶风和中风的桂枝汤证没什么区别。剩下的几个症状都突出了伤寒的特点,身疼是寒邪在体表凝滞气血,使营卫运行不流畅导致的;太阳经脉挟背抵腰,邪气从肌表深入到了经脉就会出现腰痛;同样,骨节疼痛也是邪气比较聚集的表现,邪气比较散的铺开时是身疼,集中起来进攻关卡时就是骨节疼痛。无汗不用解释了,敌人是囚笼政策,把正气包围的密不透风。肺合于皮毛,皮毛被束缚,肺气自然不利,所以还可能出现喘。麻黄汤是发汗解表的峻剂,不象桂枝汤那样还有调和的余地,麻黄汤证是有这个实力打硬仗,强有力的出击把寒邪击溃。
36.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方六。(用前第五方。)
这里让人费解的是太阳、阳明合病和喘而胸满之间有什么联系,很多注解都绕开这个问题而直接说:喘而胸满不是腹满,阳明还不实,所以这个喘而胸满是太阳之表郁闭造成的,用下法还不到时候,仍然要解太阳之表而用麻黄汤。这实际是说太阳受邪后,邪气逐渐往里进攻,不断的化热化燥,最终形成阳明腑实,但在没有形成腑实的时候,还不能下,要使邪从表出。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说的太阳阳明并病,而不是合病。并病是有先后之分的,合病是同时的。而且太阳并向阳明的时候,邪气有化热的趋势,虽然还不能用下法,解表时也要照顾到热象,适当佐以石膏等清热药,纯用麻黄汤似乎不是最佳选择。下面谈谈我们对本条的看法:太阳阳明合病在第32条刚解释过,是邪气兵分两路同时进攻太阳和阳明,进攻太阳当然形成太阳表证,不用细说;关键是进攻阳明可能用不同的情况,第32条是说邪气把阳明打个措手不及,一下就把阳明控制了,但邪气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肯定也有不得手的时候,降服不了阳明就会形成本条的情况,邪气想打开胃肠道这条通路,却受到了阻碍。这时太阳在体表抵抗,阳明在中焦抵抗,胸中之气想出表出不去;想从中焦下去,中焦也打着仗了,同样不能通过。这样就被挤在胸中形成喘而胸满,病人这时诉最痛苦的是喘而胸满,如果单纯为了解决这一个痛苦的话,似乎有两种选择,一是从上面通开,选择麻黄汤,一是从下面通开,选择承气汤。从局部来看这两种选择都没错,但若从整体的战势来看,这时是绝对不能用下法的,因为这时太阳和阳明都在努力地向外抗邪,一旦用了下法,结胸、协热利等变证就接踵而至。所以说不可下,宜麻黄汤。不加清热药是因为二经合病,病程较短,还没有化热。既然是合病,为什么只用麻黄汤,不用阳明的药物呢?敌人分为两军,只要破其一军,另一军不战自溃,战法总是灵活的,当然加入葛根也应该没害处,只是没有必要。
37.太阳病,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方七。(用前第五方。)
小柴胡汤方:柴胡(半斤)黄芩 人参 甘草(炙)生姜(切,各三两) 大枣(擘,十二枚) 半夏(洗,半升)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十日以去,大部分太阳病应该邪气衰弱了,脉由浮变为浮细,变细就说明打的不热闹了,是正邪都疲惫不堪。嗜卧是邪气退了以后正气虚而疲倦,想安静的呆一会,因此说外已解也。如果胸满胁痛,就说明邪气还没有退,经过十几天的进攻,已经到达了半表半里的少阳地界,有进一步转属少阳的可能。因为不是在体表相争了,脉应该不是浮细,而是弦细;嗜卧也有可能,但不是邪退正虚,而是因为少阳不舒畅,一阳之气不能上升,这就要用小柴胡汤枢转少阳。最后脉但浮者,与麻黄汤,是浮而不细,邪正仍在体表交战,所以虽然十日以去,也并未入里,还是要用麻黄汤解表。
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大青龙汤方。方八。
麻黄(去节,六两) 桂枝(去皮,二两) 甘草(炙,二两) 杏仁(去皮尖,四十枚) 生姜(切,三两) 大枣(擘,十枚) 石膏(如鸡子大,碎)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粉之。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一作逆)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
这里最令注家头痛的就是中风出现了浮紧脉,解释起来往往捉襟见肘,让我们越看越糊涂。只有李克绍先生独具慧眼,简洁明了地为我们解释了本条,先生认为在六经中病性属阳的叫中风,属阴的叫伤寒,风为阳邪,善行数变,化热最速,本条虽是表实证,但有烦躁一症,故仍命名为中风。
烦躁是怎么形成的呢?是因为表邪郁闭的过重,正气想冲出去而不能如意,自然就会着急烦躁,进一步化热。治疗还是想办法解表,但因邪气过强,单用麻黄汤还不能胜任,而且麻黄汤还不能清热,对烦躁的症状不利,因此大青龙汤把麻黄加倍,同时加石膏清热,为什么还要加姜枣呢?麻黄汤的解表力量轻捷但不厚重,象菜刀一样,劈开一般的东西还可以,要是很结实的东西就劈不开了,大青龙汤不但要锋利,还要求厚重,象斧头一样,麻黄是前面的斧头刃,姜枣是后面的斧头背,没有姜枣的话,整个方子没有后劲。另一方面,麻黄汤出动的兵力少,象是奇兵,打一仗就算了,可以不带粮食;大青龙汤是出动的大部队,必须带粮草,所以要加姜枣,以从中焦提供后勤保障。
因为开头提到了太阳中风,张仲景又怕与桂枝汤证的太阳中风相混淆,所以后面又叮咛: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表虚证误服了大青龙汤,使正气直冲出去,亡阳伤津成了必然,所以服之则厥逆(亡阳)、筋惕肉瞤(伤津),此为逆也。
39.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方九。(用前第八方。)
这里又出现了反例,伤寒应该脉紧,本条却是浮缓。但这个缓并不代表表证由伤寒表实转成了中风表虚,而是双方的战局有些僵滞,由开始的热火朝天变成了现在的互相对峙,打的热闹时双方你来我往呈动态,紧脉如转索,左右弹手也有动象;打僵了以后,虽然没有了来回点,但双方仍在较力,所以脉象不象中风缓脉的松弛,而是表现的滞涩有力。我们都看过拳击比赛,运动员开始打的很激烈时是伤寒脉浮紧,后来可能就抱在一起了,谁也不能出拳,这时外面看着节奏缓了下来,不热闹了,就是伤寒脉浮缓,但这时双方仍然在较暗劲互不相让,所以这个缓还不是双方真正分开后表现的缓。身重是疼痛发展而来的,因为不会来回出拳了,所以不会感觉疼,但对手劲贴在自己身上,我们有劲使不出,总有被压制的感觉,所以身重。与太阳相表里的是少阴,有时阳气虚弱,寒邪过重时会从太阳转到少阴,这时也会表现为身重,少阴是绝对不能用大青龙汤的。为了排除少阴病,这里说了乍有轻时,少阴由于实力不足,其身重是持续的,而本证如果阳气得天时之助,可能会有暂时松快的时候。都认为大青龙汤是解表清里的方子,但本证并没有烦躁等里热表现,所以在这里不是看中它能清里热,而是看中它发表力量大。对手贴在我身上,必须用一个很大了力量才能把它甩开,就要把麻黄加倍,但用了这么大力量攻邪,有可能把战火烧的更旺,形成热证,就再加石膏以防化热。
40.小青龙汤、五苓散、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三方证的比较
41.伤寒,心下有水气,咳有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方十一。(用前第十方。)
水饮病往往有渴,一是因为体内的津液都转变成水饮了,变了性质就不能解渴;二是水饮阻碍了津液的疏布,也能造成口渴。本证不渴,说明没有这两种情况。服药以后渴了,很简单,小青龙汤中虽然有芍药、五味子,也是以燥为主,散水饮的时候也伤了津液。此寒去欲解也,提示我们病情向好的方向发展,正气已经掌控了大局,即使有点渴,也不用再专门服药,少少与之水就解决了。
42.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方十二。
桂枝(去皮) 芍药 生姜(切,各三两) 甘草(炙,二两) 大枣(擘,十二枚)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须臾啜热稀粥一升,助药力,取微汗。
外证未解,邪气还在外面包围着,当然要用发汗解表的方法向外攻邪,不过进攻之前要先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脉浮弱说明什么呢?浮是正气被引向体表,还能够和邪气作战,弱就说明正气抗邪有点勉强支撑了。也有阳浮而阴弱或营弱卫强的意思,所以肯定是不能用麻黄汤峻汗的。
第16条曾指出:“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很多人因此指出,无汗是桂枝汤的禁忌症。但李克绍先生认为:“这里不可与桂枝汤,重点在脉浮紧上,是说发热无汗在脉浮紧的情况下,才禁用桂枝汤,而不是任何情况下发热无汗都禁用桂枝汤,如果抽掉了“脉浮紧”只把“发热无汗”作为桂枝汤的禁忌,那就错了。”“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就是无汗可以用桂枝汤的例子,因为三阴病除非亡阳,是不能有汗的。既然浮紧脉是桂枝汤的禁忌脉,脉浮弱也就成了麻黄汤的禁忌脉。看来用麻黄汤或桂枝汤的主要参考标准还是脉象,参考脉象的目的也是为了考察正邪的实力。正气不弱,对邪气顽强抵抗,寸步不让,就会打的很急,这样形成紧脉;正气没那么强了,不敢和敌人打硬仗,战斗就会缓和,反映到脉象也是缓脉。打的急了肯定不会汗出;打的缓了,根据正气不足的程度,既有可能汗出,也有可能不汗出,比如年老体弱的病人,即使外邪围攻的不紧,正气也没有力量冲出去,就不会形成出汗。
43.太阳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主之。方十三。
桂枝(去皮,三两)甘草(炙,二两)生姜(切,三两)芍药(三两) 大枣(擘,十二枚)厚朴(炙,去皮,二两)杏仁(五十枚,去皮尖)上七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
外证未解而下之,有可能出现汗出而喘,无大热,这时其实里已大热,表证不存在了,不能用桂枝汤类方,这种喘要用麻杏石甘汤;还有一种可能也是喘而汗出,同时脉促,说明表未解,似乎可以用桂枝汤之类来解表,可是又有下利不止这一症状,这是大肠之热迫肺而喘,要用葛根芩连汤。上面这两种喘都是下后邪热入里,或在肺脏,或在大肠,应该喘地比较厉害。本条是用下法后,正气并没有下陷,还在体表努力抗邪,只是因为实力受挫而出现了微喘,这时的治疗方向还是协助正气解表。既然有喘,为什么不能有麻黄汤呢?不管这个太阳病原来是伤寒还是中风,只要用完下法以后,正气就要受损,不能再用麻黄汤强攻了,所以用桂枝汤加平喘药物。这里用厚朴和杏仁也是一宣一降,和麻黄配杏仁的用意相同,只是因为体表不实而舍麻黄。
44.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方十四。(用前第十二方。)
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是常识,似乎在这啰嗦的没意义。但是有时候发病日子比较长了,或里面已经有了化热的趋势,可能就有人沉不住气要用下法。所以这里强调一下,即使出现了一部分里证,只要表证还没解,就不能攻下。下面又说欲解外者,宜桂枝汤。我们就有疑问了,为什么这里不辨证,只要外证未解就用桂枝汤吗。那样显然是不对的,仔细斟酌一下,这里应该说的是下之以后再欲解外的,要用桂枝汤,和上条下之后微喘不能用麻黄汤而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是一个道理。都是因为下后营卫的实力已经不足。
45.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在外, 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方十五。(用前第十二方。)
太阳病,本来是应该先发汗的,为什么不解呢?一般说来有两种可能:即麻黄汤证用了桂枝汤,或桂枝汤证用了麻黄汤。如果是桂枝汤证用了麻黄汤,往往会出现漏汗不止,甚至亡阳,这时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现出可下之证,所以本条说的应该不是这种情况,而是麻黄汤证用了桂枝汤,这时汗发不出来,郁滞在里而化热,就会使人误认为可用下法,如果真的可用下法的话,脉应该不浮了,如果还浮,用下法肯定不行,所以说脉浮者不愈。用下法不仅是不愈的问题,还容易引邪入里,邪气入里的话浮脉必定消失,好在这里脉还能浮,说明还是表证,仍然需要解外,第一次应该用麻黄汤,反用了桂枝汤,结果造成错误,这次应该接受教训直接用麻黄汤吧,那样的话又错了,因为已经用过了下法,上条说: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
46.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方十六。(用前第五方。)
这里可真是针尖对麦芒,都八九日了,邪气毫无衰减的意思,正气也寸步不让,丝毫没让邪气入里。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是疾病和得病之初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治疗还是要用麻黄汤发汗,服药以后只是微除,外证还是未解,这时正气是真急眼了,准备做生死一搏,所以出现了发烦目瞑,这是准备决斗前的誓师大会,经过一场鏖战以后出现鼻衄,然后外邪得解,这里的鼻衄并不是热入血分,那样的话就不是表证而是里证了,出现鼻衄是因为正气杀急了眼,不管是血还是汗,只要能冲出去就行。需要注意,不是鼻衄以后表证马上就解的,本来发热的,流了一点鼻血就不发热了?身体也不疼了?没有这么快,鼻衄只是正气有了一个突破口,别小看这个突破口,有了它正气就在气势上胜出一筹,马上士气大振,汗出而解了,所以最后退烧,止身疼,还是要靠出汗这种大部队的胜利,鼻衄只是先锋队的胜利,因此即使已经出现了鼻衄,还是可以继续用麻黄汤,有注解说麻黄汤主之是指在鼻衄之前使用,鼻衄后使用对出血不利,我们认为应该灵活掌握,鼻衄之前之后都可以使用。前面说了,这不是热入血分,如果真是热入血分的话,肯定是不能再用麻黄汤了。
47.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这条没有上条打的热闹,因为没有发烦目瞑等表现,上条鼻衄以后还说麻黄汤主之,本条没提。可能本条就是一个普通的太阳伤寒证,邪气不重,鼻衄以后邪气马上溃不成军,也就病愈了。
48.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若发汗不彻,不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人躁烦,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
并病与合病不同,是有先后之分的。首先受病的是太阳,怎么又牵扯到阳明了呢?因汗先出不彻,不能充分的发汗,导致太阳病迟迟不得解,慢慢的就要惊动阳明了,我们说过,阳明是体内的壮劳力,虽然轻易不出来,但现在看到家中的老头被人欺负了,它就要出来应战。逐渐地把战场接过来,而形成阳明病,但交接战场总是要有个过程的,不是太阳扔给它就不管了,这期间有一个共同作战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叫二阳并病。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表证未罢不能用下法,还要发汗,这不需要解释,其实太阳病证罢了也未必能下,还要看邪气是不是结实,因为这期间有用白虎汤的机会。面色缘缘正赤就体现了二阳并病的特点,因为单独的太阳病不会面色正赤,这是因为有阳明参战,阳明的阳气足,又主面,阳气顶到脸上,外面有被邪气束缚,就形成了缘缘正赤。当解之熏之意思还是向外散邪。如果解表力量不够,正气不能发散出去,肯定要发烦,论中已经提到好几次了,其中大青龙汤证最为典型,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都是烦躁的具体表现,这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更发汗则愈,用哪个方子发汗呢,当然是大青龙汤,有这么几个理由,一是表邪过重,麻黄加加量;二是里有烦躁;三是因为二阳已经并病,不在是单纯的太阳病,如果只用麻黄汤肯定会把内热煽动起来。所以大青龙汤是最合适的方子。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由脉涩知道气机还不通畅,表还没有打开,因此说汗出不彻。一般认为涩为血少,这里肯定不是血少,而是受到阻滞,不能流利地运行,第39条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其脉浮缓和这里的脉涩虽然用词不一样,机理是有些相似的。都是被束缚的过紧,而不能顺利通过的意思。
49.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
脉浮数是正气在努力地向外抗邪,治疗就要顺着正气的意愿进行发汗。下之有可能引邪入里,但也不是都入里,如本条就是正气退出了一部分,并没有全部把阵地让给邪气。出现身重、心悸,身重是邪气控制了体表的战场,正气变得很被动,在体表处处受制,所以觉得很重。心悸是体内的正气虚,无论是阳气虚还是津液虚都能导致心悸,因为阳虚则阴寒就要欺负心君,心就会跳动;津液虚会导致人们常说的水少则鱼跃,也会悸动不安。被下以后发现治疗错误了,这时再想回过头来发汗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正气抗邪的实力没有了,硬派它出去作战是很危险的。必须等正气的实力足了才有可能痊愈,既可以等待时日,也可以用药物补充,只要是正气强了,不用刻意的发汗,也可能会自汗出而解。这里有个疑问,刚得病的时候还没有被下,都不能自汗出而解,现在被下了一次,怎么正气恢复之后怎么汗就会自出呢?因为邪气刚一来的时候士气很足,正气虽然不虚也是战胜不了它,正气被下以后,邪气虽然冲进来一段路程,但其势也衰减了一部分,现在我们的正气刚培补起来就和邪气交战,是以我之壮攻彼之老,就有可能破敌而汗出。前提是正气的阵地没有真正丢失,真正丢失的话,就再也没机会杀出去了。最后是解释为什么不可发汗,尺中脉微,这里以尺脉代表里,尺中脉微就是里面正气不足,属于表实里虚,当然不能打仗,必须等到表里俱实,这时兵精粮足,也就是津液自和才是反攻的机会到了,然后便自汗出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