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报征文]马赫迪:溪山行
溪山行
西安爱知中学 初2018届22班 姓名马赫迪
清明时节,不少树木已经抽条发芽,满山遍野一片绿色;山头杂树茂密,飞瀑从山腰间直流而下,冲击在两三块石头上,激起飞沫;山脚下巨石纵横,阳光在树叶间滑下来,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一片云不知什么时候飘在了半山腰上,就这么笼着,人在云下,有了些困意。
“天气真好啊!”
冯仁吐掉嘴里的稻草,自言自语道。
“师父,来了。”大弟子朱珂从地上翻了起来,拍拍尘土,对冯仁点了点头。
“来了就好,就怕他不来,哼!”冯仁冷哼一声,摆摆手。“去吧,准备好。”
朱珂道了声是,反身埋入草丛中,右手点了点,几处落叶覆在了身上,竟看不出这里有人。
冯仁爬上一枝松树,身形掩在几处翠绿的枝条间,只留下眼睛看着。
过了一会,一对马队由远及近,缓缓荡了过来。马铃声和着泠泠的泉水,竟也倒是一首好曲。那领队的壮汉坐在马队前的一匹高头大马上,那马全身赤红,偶尔一声嘶鸣竟有金石碰撞,龙吟虎啸之声,看样子是一匹好马。
“呸,好东西全被这帮贼搜刮去了。”冯仁见状,心中暗啐。又细细打量起领头壮汉起来。
那壮汉看样子四十左右,那眉毛像是墨笔画的一般,浓眉下的眼睛里闪着些深沉的光芒,身材壮实,衣袖撸到了肘部,肌肉隆起,撑得胸前衣襟胀鼓鼓的。腰上陪着把刀,刀鞘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露出明晃晃的刀刃来,太阳照着,显得锃亮无比,竟是把好刀。刀柄拿纱布裹着,已被汗水浸的油亮。
“兄弟们,累了吧,大家歇会。”那壮汉见这里有水有草,马队又经长途奔驰疲累不堪,便下令调整一下。
“扑簌簌”一棵松树突然弹起,壮汉立刻拔刀砍向那树。当啷一声,刀竟入木两寸,足见刀之锐利。冯仁此时已来到壮汉身后,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好刀!”脚上却加快了动作,右脚一蹬,身子如箭般飞出,带起几片落叶。这时众人也反应过来,马队中有人大喝“当家的小心!”几柄短剑也随声音赶到。那壮汉也不是寻常人物,突觉背后劲风袭来,连忙转身一拳击出。两人对上,向后都退了几步,心中都在感叹对方实力之强。
冯仁这一掌本是用了浑身力气,带着一击必杀 的心理,已用掉了不少气力。壮汉突然遭袭,回援吃力,也十分疲累。两人都呼呼喘着气。
那壮汉先发话了:“敢问是哪位江湖中的好汉,前来劫我们龙阳镖局的镖!”冯仁听是镖局,心中起疑:“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不是说是一伙山贼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在下飞影黑身冯仁,敢问阁下是……”壮汉答道:“原来是冯仁兄,在下是龙阳镖局二当家王臻。可我听说飞影黑身冯仁在江南无往不利,从不缺银子花。今日怎么,看上我们这趟镖那件伍什啦?”
冯仁听他语句之中带些讥讽,强压着怒火:“别打逛语,什么镖局,一伙山贼还想,还想冒充官家的人!”他已经气急,竟连话也说不直。“你们打伤我二徒弟,还想狡辩!”王臻不解,反问道:“我们何时打伤你弟子,证据呐?”冯仁怒极反笑“证据,证据在这!”说着,朱珂从枯草堆中翻出,几个抖身便将衣裳尘土抖将了去,稳稳站在路上。王臻见此人站到地上后下盘十分稳当,不由得道了声“好!”。说着,朱珂拿出了一幅血迹斑斑的衣裳,王珂见衣裳上写了些字,走进一看,劾然惊到“这…这…”那衣裳用血写到:“要想寻仇,清明溪山。”冯仁笑道:“今日溪山只过了你这一对马队,怎么,还要解释什么!血债血偿!”说完,腰部陡然发力,左掌旋着砍了出去。两人本离得就近,冯仁又是突然发难,虽有冯仁的一声“血债血偿”的提醒,王臻也只能堪堪发出三成力来挡。挡住后,王臻只觉气血上涌,连忙稳住内息,一脚踏出,膝上一顶。冯仁只觉风从下涌出,两手交叉一顶,连忙隔开,正欲还腿,朱珂却横挡在两人之间,大喝一声:“且慢。”两人一愣,急忙刹住身形。冯仁一怒:“怎么,连你师弟的血仇也不报了吗?”
朱珂刚才在草丛中将王臻的话听了去,又看王臻十分惊讶,还手之间也只是格挡,并无杀招,心中起疑,再结合师弟临死前的种种可疑之点,心中对事情不免有了另一种猜疑。王臻笑道:“这位兄弟是否有了些眉目?快,快将这冤案给你师父说说。”朱珂哈哈一笑:“眉目到有些了。”话锋一转,立即正色道:“师父,且别动手,徒儿刚刚发现些疑点。第一,为什么师弟受那么重的伤,却依旧还能回到旅店之中?”冯仁不假思索到:“那还用问,是你师弟就在旅店后土山上遇的袭。”“不,如果说后山遇袭,后山却毫无蛛丝马迹,师弟腿上功夫了得,就算敌人在弱,也能踢断几棵树吧。第二,为什么师弟回来后先报袭击人的来历,却不说呼救?”冯仁一愣,无法解释,多年以来他自恃武功高强,江南一带无人能及,直来直去的惯了,不会玩那些心眼,自然不懂其中的狡诈诡计。朱珂见师父不在打断,赶忙说出自己的推论:“因为,这个师弟就是假的!”冯仁一顿,大惊:“什么?你师弟怎么会是假的,珂儿,这话不敢乱说。”朱珂道:“只怕我师弟还没死,只是被那贼人绑了去,那衣服上的血迹,不是师弟的。”冯仁顿了顿,又问:“可这人为什么让我们和镖局打起来?”不等朱珂回答,自己便顿悟“这是想引起武林人士与镖局的矛盾。”王臻也有了些明目,忙到:“怪不得这两天总有兄弟押镖时和练家子们打起来,原来都是有人从中作梗。可是,会是谁呢?”朱珂一笑:“王当家,当今时局,江湖人士虽是一盘散沙,但依旧最强;镖局已挖去了一些好手,早已能和朝廷分庭抗礼;而朝廷,哈哈。”王臻顿悟:“朝廷最弱,所以想挑起矛盾,好坐收渔翁之利!”冯仁也明白了,知道自己打错了人,但心中还有个不解,又问道:“可我那徒儿…那贼人为什么说是山贼?”朱珂沉吟片刻:“可能是因为让我们觉得镖局更加不可信吧,用心狡诈。”冯仁知是他人之诈,却又想今日一事颜面尽失,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朱珂刚想叫住,又想到平日里师父性情古怪,也不在意。只见那冯仁施展轻功,在树枝上荡了两下,便消失于深山中。
朱珂讪讪笑道:“家师本就如此,刚刚情急,又加奸人迷惑,出手鲁莽了,还望王当家见谅。”王臻打了个哈哈,说:“不打不相识。你这师父到古怪的紧,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一表人才?哈哈,古怪。兄弟能否和我在这山中走一走啊。”
这时一阵破空之声连响,直冲朱珂飞来。王臻毕竟是老手,反手一掌,当啷一声竟将那暗器空手击开了去。那扔暗器的人见一击并未得手,心中一凛,飞也似的窜将出去,朱珂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施展轻功,足尖一点,几个呼吸间来到那人身前,使个绊子,那人直挺挺的摔下去,朱珂连忙想要将其打昏,谁料那人见逃跑无望,心中一灰,猛地咬向舌尖,事先藏好的毒药便瞬间发作,那人不待朱珂掌风落下,便已四肢僵硬,口泛白沫,瞳孔放大死了。
王臻这时赶到朱珂身边,忙问:“兄弟没事吧?这人是谁?”朱珂神色严肃:“没事,但这人是来灭口的。王当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事关性命,我得和家师有些准备。”说着,手一拱,告辞。眨眼间背着那人的尸体走了。
马队中见当家的无事,便放下戒备各忙各的,谁都注意不到,一双阴骘的眼神看着几人的背影,偷偷退出了队伍。
“要变天了。”三人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