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纽约餐厅经理伯特纳认出刘禄曾:我曾是你的俘虏
1979年,纽约,晚餐会。
餐厅经理伯特纳在这场晚会中一直盯着一位中国人,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女士在20多年前帮助过他,救过他。
伯特纳关注了好久,反复辨认,20多年前在朝鲜的情景一直挥之不去,最后伯特纳抱着试试的心态,走到这位女士面前,说:“请问这位女士,你是来自中国吧?”
不等对方回答,伯特纳继续说:“在我的印象中,你应该姓刘,还当过兵,去过朝鲜战场,是一名翻译官。”
刘禄曾看着餐厅经理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她跟著名教育家吴贻芳应邀来到美国访问,在美国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她会有这段经历。
当刘禄曾说出“YES”的时候,伯特纳欣喜若狂,伯特纳也点明了自己的身份,说:“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我是你的俘虏。”
说到这,刘禄曾有点印象了,伯特纳为了表示当年刘禄曾对他的帮助,和刘禄曾来了个美国式拥抱。可是,为什么一个俘虏会感激刘禄曾呢?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刘禄曾又对这个“大兵”有过什么帮助呢?这一切,都得从1949年开始说起。
1949年上海解放,刘禄曾也从东吴大学毕业了,她本是上海名媛,家境殷实,在东吴大学所学的专业是法律,但这所大学还开了英语课,刘禄曾的英语口语水平很不错。
刘禄曾有着法律和英语这两项“谋生技术”,在那时应该有个不错的工作,可她心中的第一职业是当个老师。不过,抗美援朝的爆发改变了她的想法,那时她想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走上战场!
恰巧此时我军需要精通英语的人才,刘禄曾马上报名,经过筛选,她跟10多位年纪相差不多的年轻人被录用,随后马上奔赴朝鲜。那时他们的年纪大部分是在16、17岁,正是人生芳华,他们将在战场上度过如火的青春岁月。
刘禄曾到了朝鲜后,被分配到了敌工部,专门审查缴获了美军物品,翻译那些战利品的用途等,除此之外,刘禄曾还得负责宣传工作,把宣传语翻译成英文,时不时地向美军表明我军的态度。
随着战事的进行,我军俘虏一些士兵,更加需要“刘禄曾们”来负责审问。在开始审问工作之前,要先学习军队编制、军事用语、敌军概况等,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可刘禄曾在这一片完全是个小白,但没关系,刘禄曾说:“边审问边学习。”
刘禄曾在审问的过程中,对一些兵种、装备不熟悉,她听到一个新词,就记在笔记本上,手边还有她平时积累的资料方便快速查阅。所以,刘禄曾在短时间内就掌握审问的基本技巧,她的笔记本至今也还留着。
由于前线的条件简陋,有时审查战俘不得不露天搭个帐篷就进行。往往刘禄曾在审查时会遇到敌机来轰炸,“身经百战”的刘禄曾自然有了经验对付,可战俘们遇到轰炸的情景还是第一次,被吓得到处乱窜。
刘禄曾审问和对待战俘时,遇到一些不配合的,没有板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而是给予关心与关怀,用聊家常的方式消除对方的疑虑,再教育、感化对方。
到了1951年的春天,伯特纳被我军俘虏,刘禄曾审问他,才了解到他是一个被骗来朝鲜的可怜人。刘禄曾问他为什么要参军、要来到朝鲜,伯特纳嬉皮笑脸地说:
“我入伍前在一家餐馆洗碗,因为偷车要被监禁,可要是来到朝鲜就可以免除。还有,听说来到朝鲜的待遇很好,有免费的啤酒、很高的报酬,于是我就来了。”
刘禄曾听到这话后严肃地说:
“你在美国偷车是犯罪,难道在朝鲜杀人就不是犯罪吗?那是大罪、死罪!”
柏特纳在来到朝鲜之前,就被国内的舆论蒙蔽了双眼,他反驳道:
“我们来朝鲜是来阻止你们侵略朝鲜。”
刘禄曾说:
“那为什么朝鲜人民却紧紧地和我们在一起,来反击你们呢?你们却不能得到朝鲜人民的支持?真正的侵略者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刘禄曾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了伯特纳,伯特纳也屈服了,他似乎明白被人骗了,有点后悔地说:我第一次上战场了当了俘虏。
正是伯特纳有了这段经历,他才会对刘禄曾印象深刻,但让伯特纳真正感激涕零的,是刘禄曾救了他的命。
我军在前线俘虏敌军后,会送到后方,就在战俘团转移时,伯特纳躺着不想走,押送的士兵以为他不配合,找来了刘禄曾。刘禄曾经常碰到那些不配合的战俘,每次刘禄曾都能想办法解决,当她询问伯特纳为什么不走时,却发现伯特纳此时正在发高烧。
刘禄曾马上找来军医,给伯特纳治疗,同时伯特纳的身体虚弱,长途奔波有点困难,刘禄曾就报告领导,批准伯特纳乘车。
在刘禄曾的这番关心下,伯特纳对她也越来越佩服,改变之前的观念,在战俘团积极接受改造,甚至还说:“当志愿军俘虏是一种庆幸。”
刘禄曾在朝鲜战斗了三年,每一天都在枪林炮雨中行走,在战争后期,我军对“联合国军”发起了阵前喊话,目的是为了削弱“联合国军”士兵的战斗心理。刘禄曾带着一台小型的手摇发动机,一套大功率播音喇叭,到上甘岭开展对敌广播。
由于外边敌机随时都会轰炸,所以刘禄曾和战士们只能躲在坑道里,把喇叭放在坑道的洞眼中,然后用英语向美军喊道:“不要在战争中送死!志愿军优待俘虏!”
到了晚上,刘禄曾则是用喇叭播出美军的家信、我军缴获的信件,有时候还会播放美国的歌曲,借此来瓦解“联合国军”的军心。
联合国军在“四面楚歌”之下,恼羞成怒了,勘察出了刘禄曾的位置后,直接用炮火轰炸山头。
但刘禄曾的喊话还是有用的,尤其是很多战俘都提出要见见她,而且在停战协议期间,刘禄曾还把谈判的进程告诉美军,渐渐地美军跟刘禄曾就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是刘禄曾喊话,他们就不打枪炮。
在1953年的7月27日,刘禄曾向敌人阵地播放了朝鲜停战协议的消息后,枪炮声慢慢消失了,而刘禄曾则爬出坑道,叫身边的战友跟她一起喊:We want peace,We hate war。(我们要和平,不要战争)
从1953年之后,伯特纳就再也没有刘禄曾,但伯特纳对刘禄曾的感激之情永远放在心中,也把刘禄曾在感恩节送给他的礼物,一个写着和平的小别针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