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散文推荐」吴晓妮｜在封校的日子里

作者简介

吴晓妮，山西万荣人，万荣中学一级语文教师，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宁静独处，痴迷于文学。2014年开始写作，有多篇散文、小说、诗歌散见于地方报刊和微信平台。

在封校的日子里

这天，阳光明媚，风缓缓地吹来，暖暖的，很惬意。校园里绿意盎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油绿的冬青，在阳光下泛着新鲜润泽的光。苍劲挺拔的松柏愈显葱绿，青杏藏在树叶后面，借圆圆的叶子遮挡自己圆鼓鼓的身子，仿佛害羞一般。一串串小葡萄正在努力长大，骄傲地地挂在藤上仰望着蓝天。这一天是如此的美好，因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个消息犹如解冻的暖阳，久旱的甘霖，让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一

还记得复学之前，学校就发出了倡议，其中有关封闭的说法让我难以接受。姑娘已经上初二了，虽然可以安排自己的学习，只是不知道离开家长监管她能否严格要求自己？儿子才两岁，正是粘妈妈最紧的时候，何况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妈妈，这样突如其来的长久分别，孩子能适应吗？爱人每天上下班，哪有时间陪他们呢？幸好有爷爷奶奶！可是爷爷前年刚做了大型手术，奶奶一周前刚出院，他们的身体吃得消吗？一串串的未知让我心浮气躁，心慌意乱。我嫌弃爱人地板拖得不干净，我抱怨姑娘不懂得体谅妈妈，我甚至因为儿子淘气打他屁股……“别担心了，家里有我呢！”爱人的话戳中了我的软肋，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是惧怕封校以后的工作，而是放不下我这一家老小。然而，开学通知犹如一道开赴前线的命令，所有人员必须放下一切后顾之忧，轻装上阵，我作为高三教师，既责无旁贷，也别无选择。

春日的校园是美丽的，红黄粉白成了校园的主色调，偶尔有绿叶探出头来，成了最佳配角，尤其是一树树玫红的淡粉的花儿开在枝头，像是天空飘来的祥云，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春景虽然很美，但那是它自己的，与我无关。久违的校园生活因为疫情的原因而让人无比煎熬。

老师都住在学生宿舍里，每天在洪流浪涌中颠簸起伏。第一次洪流随着六点钟起床号而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哗哗的流水声，偶尔夹杂着宿管员的一两声叮嘱，十分钟之后戛然而止。晚上十点半，第二次洪流如约而至，在班主任的督促声中，仍然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哗哗的流水声。我躺在床上，想着同学们的辛苦，想着始终陪伴他们的班主任，感叹着他们的不容易。校园里的生活比在家时节奏更快，密度更大，应该效率也会更高吧？十一点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和整个校园一起进入静音模式。

原班级被分成AB两个班，位于相邻的两个教室，而我所任教的两个班，一个在三楼东，一个在五楼西。成倍增长的教学任务和两层楼的间距是我必须迅速适应的环境，管理好A班的同时胜利完成B班的教学任务，半小时后，快速反转。因为疫情，全体师生戴着口罩上课，学生还好点，老师就不行了，口罩使声音降低，呼吸不畅，我就使劲提高嗓门加大音量，四节课下来，真的是浑身散了架。两天后，我基本适应了这种新模式。只是听说有的理科老师甚至面临着一天六节课的考验，还有的老师因为跨组教学，必须在十分钟的课间，穿梭于两栋教学楼，我无言以对，心里是满满的敬意。

封闭在校的老师以女教师居多，她们把家交给老人临时照顾，卫生有人打扫，饭有人做，和自己在家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女人的家就不是个真正的家”，家里少了来回穿梭的身影，少了无休无止的唠叨，少了家的实实在在的主心骨。所幸的是，科技的发展给亲情交流构架了无形的桥，一个电话，一个视频，就可以把思念送达。

这次封闭对我而言，也算是从家庭琐事中脱身，名正言顺的做回单身，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曾在开学后计划:一门心思地备课上课批改，多向同行学习，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再趁工作之余读完一本书，写三篇文字。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实施起来却那么不容易。开学前我是躲过两岁的孩子悄悄离开的，开学后我又怕惹孩子伤心不敢联系。我甚至狠狠地想，孩子如果暂时忘记我也好，只要他开心快乐。可是我却放不下，做了一个让所有母亲心碎的梦，在一个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我的孩子原地转着圈，大声哭喊着妈妈，睁大双眼在人群中寻找。可是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帮他找妈妈，孩子在原地转啊转啊……我喊着孩子的名字醒来，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开学8天后，我接到了孩子的视频，孩子在视频里哭得稀里哗啦，大声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奶奶说，孩子前两天还好，最近几天，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连玩都提不起兴趣。我强忍着眼泪，逗着孩子开心。视频之后，我彻夜难眠，孩子说想妈妈了，当妈妈的心里难受，可如果孩子真的不想妈妈了，当妈妈的就一定会好受吗？我的心被揪的生疼，可又无能为力，只好把这种疼痛深深地埋在心底，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掩盖它，不让它轻易显露。

我和班主任探讨班级问题，和老师商量课堂教学，为学生的退步着急，又为学生的懂事而欣慰，虽然隔着一层口罩，但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能体会老师们焦灼的心情，我能读懂学生们眼里必胜的信念。真希望就这样一直封着，封到高考，那么我就可以和学生一起努力，把失去的时间夺回来，以最佳的状态，为高考做最好的准备，去赢得他们未知的人生。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反悔了，我希望快点解封，快点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那样，我就可以回家，可以陪陪我的家人，可以抱抱我的孩子……

二

3月31日午饭时间，一个爆炸性新闻瞬间传遍全校乃至全社会:今年的高考顺延一个月。本来距离高考只有68天了，眨眼之间6颠了个个儿，成了98天！有人戏谑，真的没想到，时间竟会越用越多。有人说，网上举行过的百日誓师大会可以重新举行了。我在想，这届的高三老师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们本是普通的老师，只是因为今年适逢高三，便成了世人眼中的焦点。记得过年的时候，恰逢抗疫最紧急的时候，高三同学延迟开学，我们开始了别开生面的网上教学。刚开始特别的心慌，怕不会使用新软件影响同学们学习，但任务在前，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从直播到联播，从主讲到连麦，从直播授课到会议授课，我感觉自己都快成了网络达人，甚至觉得主播也不过如此嘛。

可是这个寒假很特殊，老师们不仅被逼成网红主播，还被逼成了擅长72般变化的孙悟空。因为要居家隔离，又因为家里有小小孩儿，我每天的日子都保持在战斗的状态。备课和批改时间必须保证，那就放在孩子熟睡之后和未醒之前；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还得保证，我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里做着饭，眼睛和耳朵远程监控小小孩的动向，并开通实时语音，在一问一答中关照孩子的安全；上网课的时候，就把孩子封闭在阳台上，摆上一大堆的好吃的，打开动画片，交给奶奶临时照看。除此之外，还有小区的疫情防控工作，挨家挨户上门排查，按时站岗值班，哪一项工作都容不得半点马虎。可是和他们相比，任课老师的工作又算的了什么？不时收到的教学资料，是组长提前打印好开车送来的。班级群里不时响起班主任的信息，督促上课的，督促作业的，督促体温检测的，强调纪律的……班主任一定每天守在电脑跟前，熬红了双眼，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学，却被封闭在校，接着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高考延迟……

千难万难，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一旦站上讲台，就不能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因为我是老师，是学生最坚强的后盾。我无比庆幸地告诉学生，真是不错，我们比往年多了一个月的复习时间，这是老天对我们的眷顾，我们又怎能辜负！

三

当大家完全适应了这种封闭模式，全身心的投入教育教学工作，为即将到来的全省一模全力以赴地做着准备时，我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全体师生调休两天。尽管调休结束还得接着封闭，尽管只能调休短短的两天。但这个消息的能量是巨大的，犹如给大家注入能量的兴奋剂，每个人的脸上都堆着灿烂的笑容。

调休之后不久，我们又收到一个消息:高一二马上就要开学了。这意味着新冠肺炎的抗疫工作已经取得基本的胜利，意味着我们封闭在校的生活将要告一段落。

当疫情防控成为过去；当我走回自己的教室，站上讲台；当我摘下口罩，面对着班里所有的面孔，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50天的时光就像是一个梦，曾经如此真实的存在过，而今又那么模糊。有人说，我们也是最美逆行者，在最需要的时候，我们放下了所有，勇敢向前。和那些奋战在一线，随时面临着感染危险的医护工作者相比，我们又怎好意思接受？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面对特殊情况，只是别无选择地承担起了肩上的责任。时光之流永远向前，碰到暗礁险滩，也许它会分支，遇到高山大川，也许它会拐弯，但它始终会坚定信念，朝着大海的方向滚滚向前。谁都是自己的主角，又都是时光之流里的一滴，被水流裹挟向前，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我小心地写下这些文字，帮我，帮大家记住人生中这一段难忘的日子！

责任编辑：杨志强

“四爱杯”防震减灾全国有奖征文启事

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历程中，我们经历过无数的自然灾难，人类在与自然灾难的抗争与搏斗中不断地发展成长，逐步进入现代社会。今年是“５.１２”汶川地震十二周年，是“７.２８”唐山大地震四十四周年，在全国处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特殊时期，每一个人对我们生存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生存环境都有了新的思考，为了呼吁全社会牢记灾难，珍爱生命，特举办以爱自然、爱科学、爱生命、爱家园“四爱”为主题的有奖征文大赛，号召我们每个人都学习防震知识，增强防灾意识，尊重自然规律，掌握减灾技能，树立科学精神，争做文明市民，永远珍爱生命，共建小康社会。

现将有关事项公告如下：

一、征文时间：以纪念“5.12”汶川地震与“7.28”唐山大地震为征文时间节点，征文收集时间为2020年5月12日至2020年7月28日。

二、征文主题：以爱自然、爱科学、爱生命、爱家园“四爱”为主题，内容包括描述人与自然的故事，个人自然灾害的经历，或个人有关地震的记忆，有关人类与自然环境的思考，防震抗灾的故事，世界范围内人类历次自然灾难的知识与故事，家园的守护，自然灾害科学防护知识与故事等，凡是与自然、科学、生命、家园、防震抗灾有关的内容均可，但要求言之有物，生动感人，有故事，有事例，切忌泛泛而谈。

三、征文体裁：本次征文为散文体裁，要求字数为1万字以内。

四、奖项设置：一等奖1名，奖金2000元。

二等奖2名，奖金1000元。

三等奖3名，奖金500元。

优秀奖5名，奖金200元。

五、投稿邮箱：来稿请投寄[e-mail]电子邮箱，征文题头请标注“四爱杯”征文字样，并附作者简介及生活照片2张。

六、评奖规则：参赛征文经初选后，将在作家新干线文学公众号陆续发布，由省、市作协的专家组成评委会进行评选，征文阅读量和留言量，将作为评选参考标准之一，入选作品阅读量须高于1000人次。

七、颁奖时间：征文活动结束后，将于2020年8月下旬举行颁奖活动。

主办单位：垣曲县防震减灾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