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搬了九次家
我是阿威,客家人,来自广西博白,与语言学家王力同乡。
我是2010年3月19日怀揣着上学梦来到北京这个城市的,那年我21岁。第一次远行抵达北京西站,出了站台,买了一份地图,坐公家车寻觅落在大方家胡同的北京百年职校。
北京的三月份,还是很冷,来自亚热带乡村的身体,从22℃直接感触0℃的都市寒冷。
在大方家胡同的桂公馆门前寻觅到了心目中的学校——北京百年职业学校。不远万里而来的我,在荣校长热情招待后,报名,登记,存档案,因学校九月开学,便用公用电话打我三伯父电话,告诉我爸我已安全抵达自己向往的学校。我爸跟我说,秀容姐刚好在石材市场阿成姐夫那儿,到姐夫那儿找个落脚地再打算后续生活。
从52路倒车坐677路公交车到新纪元石材市场,下车已经快11点了。
在石材市场的棚屋住下来后,没几天,我遇见了第一次所谓的沙尘暴天气,衣服晾在外面都沾满了沙子,后来我收回来重新洗一遍。
过了半个多月,跟着姐夫和秀容姐到马驹桥人才市场寻找了一家必达的中介公司进了亦庄诺基亚手机厂,在机头组装部每天上班十一个半小时。一周连续日夜两班倒,上三休三,上四休四,公司有公寓和班车接送,那时候我们住在泰康公寓。我和室友崔立学关系比较好,他在包装部给手机打包。我不加班,有时候一个月只上九天班,闲的时候坐976路公交车到首都图书馆借书回来看,那时候办一张卡也是一百元,可以借五本书,借期一个月,后来过了几年可以续借一次15天。
九月份开学,我把工作辞了。去大方家学校老师体检之后,出来胡同闲聊,偶遇李超和裴维玺和他们的妈妈,李超和裴维玺的妈妈都在北京当做饭阿姨,李超来自四川广安,裴维玺来自甘肃天水麦积山附近。他们问我租房没有,我说没有。他们说,我们这边房东有很多房子空着,后来合计跟裴维玺租一个平房屋子,后来杜宇也和我们一起住,杜宇是甘肃安庆人。那时候北京的学校还没有提供住宿,其他分校都有住宿。当时老师问我要不要调剂回三亚,我想了想没同意,说喜欢在北京念书,老师也就没勉强我。
我们住在北石家村的公交站附近,没下车就可以看见一棵大白杨盖着房东的十多间平房。下了车,走路不到两分钟就到房东的大片屋子里,房东养着一条大狼狗,关门最里面的笼子里,住户们回来的时候都汪汪汪地叫上几遍。
我们那时候一般六点起床坐402或503路到酒仙桥或燕莎桥附近换一趟公交车到朝阳门下车,步行到学校,后来学校搬到望京西路51号,我们就改乘983到南湖西里下车走路到学校,路上有一家烧饼摊子做的白糖烧饼特别好吃,一元钱一个。
在望京的学校里,我也参加竞选校委成员,后来失之交臂,文老师看我很喜欢书,给了我一份负责管理学校图书馆的任务,负责整个图书馆(其实是一间图书室)的工作,包括带领同学们给图书手写排序编码,那时候图书室整理出来后,各类图书加在一起才三千多品种,副本从一本到十本不等,日常主要负责借书还书登记工作,我们学校才一百多人,四个小班。借书量非常少,可能我是借书最多的那几个人之一。
毕业之后,准确的说,我是肄业的,我没去企业实习,所以成了淘汰生。
李超二叔在中关村西理想大厦(那时候楼顶挂着新浪和爱国者的牌子)的底楼餐厅当厨师长,我去了后厨做了一年的切配,住在中科院幼儿园南边附近的三楼,后来因为和女生换宿舍,又搬到了幼儿园斜对面的六楼。
这一年开始,我认识了一位北大女生,我请她给我发一些中文系和历史系的课程表给我。这一年是2012年,我开始在北大旁听晚上的课。那时候我们早上7点上班,三点下班。
后来,我离京去三亚待了一年回来,那时候是2014年了。我在北大东门找了一家书店,也就是后来才知晓名气很大的万圣书园,店长面试我之后,把我发配到库房上班,后来发现库房比店面辛苦,那时候我住在万柳公寓的朋友家。早上在长春桥东上班坐355或运通110到蓝旗营公交站下车,过天桥到交通银行底下的地下室上班。在库房上班,发现早晚班时间都很充裕,便搬到公司的宿舍住,晚班13时上班,我七点五十骑上自行车,每天还可以听两个老师的课。
又过了很长时间,整个北京都在整顿群租住宿屋,我便到西二旗朋友处住了好几个月。
书店库房搬家之后,我住在上庄水库附近。每次进城都要到一次公交车到地铁站,再倒一次地铁站才能回到蓝旗营跟朋友见面。要是晚上回来的晚,下了地铁还得打车回住地。
最近,我换了一份工作,开始新的一次搬家。我把这些年来看的书打包了七箱,顺丰到付,发了五个城市,送了六位朋友,把看书的压力都转移给了他们。这次,我搬家也就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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