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
电影《小村之恋》的插曲，“弯弯的小河 青青的山冈 依偎着小村庄 蓝蓝的天空 阵阵的花香 怎不叫人为你向往。”邓丽君美妙的歌声，把我带进一个美丽的意境中，我不由的想到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河。
故乡的小河坐落在闽南的一个小镇，它弯弯曲曲的延伸到几个小村庄，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我的故乡的河啊，缓缓的从我家门前流过，年少的我们无数次的在河里嬉戏，打水战，游泳，抓小鱼，撩毛蟹。河水伴随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哗啦哗啦”笑个不停向东流。
我故乡的小河，它是有温情的，一直含情脉脉的陪伴着村里人，不离不弃。
故乡的小河是有故事的，它横亘在乡村的中间，把村庄隔成东西两边，连接东西两岸的是一条小桥，小桥由五条大石板横跨着。由于年代久远了，五条石板深深的嵌入泥土中，石板上走的人多了，光滑油亮。听村里的老人们说，以前石板上有一座小庙，庙里曾供奉着菩萨。也因为庙是建在桥上，所以我们的村庄就叫无底庙村。可是文革破四旧时，庙宇被拆除了。但村名一直没有变。
故乡的小河是温馨的。桥西边岸上有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夏天是村民们乘凉的好去处。当你从桥边经过，踩着软软的榕树籽，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夹杂鸡鸣狗叫的嘈杂声，亲切感油然而生。小河的夜晚是静谧的，那弯弯的小河在银色的月光下，闪闪发光。月牙儿倒影在美丽的小河中，显得是那样的幽静；又是那样的温柔，给人一种归家的感觉。
故乡的小河是热闹的。小河因为位居村庄，所以村里曾经对小河人工修建过。河的两岸是由石头垒成的堤岸。小河的东边建造了一个四方形的石坎，有4-5层的台阶。也是在这个石坎边，演绎了村庄多少悲欢离合。小河每天人来人往不计其数。早晨，清风拂面，勤劳的村里的妇女们早早聚集于此，洗衣，洗菜，挑水,开启了一天忙碌的时光。三个女人一台戏，你如果想知道村里发生什么事，到这，可以听到一个又一个故事：今天阿水家猪卖了多少钱；明天阿雨她家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后天阿兵和他媳妇吵架，无所不说，无所不知。
我故乡的小河啊！它养育了村庄里几代人。河水清澈，碧绿，恬静，给人一种神往的心态。小河的河水啊，它奔流不息的向东流。据说是和漳州的母亲河九龙江相连的，村里人喝着小河的水一代代的成长着。小河灌溉着农田，滋长着各种水里的植物。每到初夏季节，村里的男人们用稻草结成大绳子，绳子上放着几块大泥土，在草绳的缝隙插上空心菜的小苗。然后把草绳放进水里，头尾系在凸起的石头上。过他十几二十天，水里空心菜一排排像列兵式的蹭蹭往上长，绿油油的，颇为壮观。可以采摘了，大人们浮在水中，边戏水，边一个个折断空心菜颈部，一大把，一大把，收获满满的。然后直接在水里筛洗几下。回家烫上滚热的开水，拌上盐、油和大蒜，简直是一道美味的菜肴。
我的故乡的小河啊，就像一条羊肠小道。它窄窄的，河两岸的人家都是紧河而居，你在东边叫人，她在西边应答。一到吃饭时间，下工的人们纷纷端着饭碗走出家门，把脚伸进河水里，边撩拨着水，边吃着饭，边诉说庄稼的生长。一到收获季节，人们不愿绕过小桥，就近在河的两岸又横跨一条木板，村庄里的大人们个个是走钢丝的高手，肩上担着沉重的稻谷，健步如飞的走在不到两个巴掌宽的木板上，木板在重力的压迫下，虚晃几下。大人们笑呵呵的晃过了小木桥，那姿势有如金庸小说里的水上漂，让你看的心惊胆战，又暗暗佩服。而我小河的河水，在木板桥下哗啦啦的唱着歌，庆祝着一年的丰收。
我的故乡的小河啊，它像母亲一样保护着它的儿女。小河没有防护栏，村里孩子天天在河边游玩。不知有多少人掉进河里，在河水中扑腾翻滚，但每每安然无恙，要嘛自己爬上岸，要嘛被河边的大人们救起。仿佛孩子都要经过河水的洗礼才会成长。村里也有一个约定的习俗，被救起的孩子都要买一份小礼物送给救人者，表示答谢。我的小河啊！它教会了孩子小小年纪要懂得感恩。
潺潺的河水啊，一直流啊流，流进每个人的心里，让你念念不忘，魂牵梦绕。
可惜的是，我的小河啊，有一段时间，变了样了：农村已经城镇化，村里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盖起了楼房，装了自来水，人们已经不在河边洗刷了。
小桥改成水泥桥，庙宇也重建了，庙宇对面盖了一个戏台，平常冷冷清清的，只有到过节时，锣鼓才会敲得咚咚响。
桥边的石坎还在，只是已经长满了青苔，小河的水变混浊了，楼房里的化粪池没地方排泄，都往小河里排了，田里的化肥、农药水也往小河里灌。河水不再欢笑了，它卷着一层层的水泡，泛着墨绿的水波，空气中散发着腥臭味。
小河也不再热闹了，偶尔可见几只鸭子在水中觅食。村庄里白天冷冷清清，青壮年都在城里打工，小孩上学去了，留守家里是一些老人。昔日的繁华不在，小河也失去了它的灵性。
车来车往的街道， 楼房林立的村庄啊，何时再现我梦中的小河？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水柳，中文本科毕业，福建中职高级讲师，爱好文学，业余时间喜欢写写生活中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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