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穷得过不下去，竟做出这样的骚操作？意大利商人是英王的奶娘

中世纪是信贷业发展的初生期，英格兰国王是热衷信贷的第一人。由于国内经济不振，再加之议会和贵族限制国王增税，为了增加财富，国王们无所不用其极。有的靠卖官鬻爵，有的竟把关税也承包给债务人。

一、英格兰国王借贷的必然需要

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需要借钱？一千个人可能有一千个理由，但最基本的原因就是一个字：穷。中世纪英格兰国王有多穷呢？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信，在中世纪，一位贵族很可能都比国王阔绰。虽然国王赚得多，但王室消耗和外交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国王们向百姓要钱，首先要通过贵族会议的审批，到后来老百姓还发展出议会来限制王权。国王要不来钱，但又不得不花钱，这就需要在“开源”方面想想办法了。

国王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当然是发展经济、鼓励创业。老百姓的财富多了，整个国家的经济水平提高了，国王的府库自然会更加充沛。但是，奈何英格兰没有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根据《世界经济千年统计》的数据，英格兰从中世纪开始直到18世纪之前，一直都是欧洲各国中经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因为国内的人口数量不大，生产力和投资资金又不向商业领域转移，所以英国国王想靠着经济优势剥取利润基本没戏。

中世纪英格兰王室宴会

其次国王可能会想，我在国内弄不到钱，但我能借来钱呀！当时在国际上活跃着不少提供跨国借贷的商人，意大利商人和南德意志的商人就专搞这一套。英王是欧陆最早获得集权的王室之一，其国境线四面环海，没有外敌入侵的忧患，国内经济政治发展较为稳定。由此一来，英王就成为各位投资人眼中信用值比较高的“潜在客户”，而英王也一直盯着这批能为其迅速带来资金的财主们。二者既然相互青睐，没过多久就牵上线、搭上了桥。

贵族在家庭教师的辅导下学习商业技能

二、向欧洲贷款的“大富户”意大利商人

有人会问，为什么意大利等国商人能够为英国国王贷款，而英国本地的商人就不行呢？意大利商人的确有其从事金融业的得天独厚的优势。首先，中世纪欧洲总体而言是一个“禁欲的欧洲”。在基督教伦理的控制下，贷款行为一直被视为是不依靠劳动赚取利润的不良商业行为。所以，最早在欧洲从事借贷行业的多是东方来的犹太人，此后意大利人才步其后尘。由于意大利人靠近教廷，能够亲眼目睹那些“言行不一”的教士人员经营高利贷。他们从事借贷业所受的心灵责备，要比那些单纯的、远离罗马的虔信阶层要少得多。

其次，在欧洲政体由农业经济向商业经济发展的同时，罗马也开始组织一些有关高利贷是否可行的教理谈判。与谈人往往从“劳动”的具体概念入手，证明放贷人手中的金钱也是劳动所得，因此获得贷款利润纯属应当。而且，意大利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能够较早接触东西方之间的商务往来，因此很早就形成了一批专门从事商业的地方贵族。这些人能够不断积累财富，同时也能透过种种关系联系到各国的君主，所以意大利银行家才成为11到14世纪垄断西欧金融事务的业界翘楚。

精于此业的意大利银行家

三、英格兰王室疯狂借贷史

中世纪英格兰曾流行过这样的话，国王靠自己过活。但是，国王的财政状况究竟如何，也只有他自己一人最清楚。亨利二世在位期间，前任王室为他积累了不小的欠账。而集权心理慎重的他，是不愿低头向议会请求新开税源的。高傲的王室尊严促使他向弗兰芒地区的大商人威廉凯德借款。凯德从12世纪中期到60年代末，一共从王室财产中收入了5000多英镑。这笔资金还仅仅是王室借贷中的一部分，可想而知国王一共向外借了多少钱。

亨利三世统治时期，他的权威受到外戚限制。然而国王想要独立起来，必须要有过硬的个人收入能力。这位亨利也被称为“虔诚者亨利”，他所依靠的政治同盟往往是一些教会贵族。亨利在年轻时，经常向一些骑士团和大修道院借款。要知道，国王没有新增收入的能力，他的借贷就需要付出其他的“额外代价”。修道院和骑士团并不要求国王为他们提供金钱回报，而是在政治地位上作出要求。亨利在位时，也由此成为了英国大肆扩建修道院的时期。

国王十分依赖教俗贵族的保护

国王的弟弟理查是亨利统治后期的另一位借贷人，精明的理查同样不寻求国王在经济上的回报，反而也要求被赐予在宫廷中保举他人入职的权力。据称，意大利银行家正是在他的引荐下第一次出现在王室借贷人的行列中的。此时的意大利人并不单单向国王提供贷款，他们还被委任为治理国家财政事务的财会秘书，掌握着为王室谋划商业经营和其他利益的经理大权。

亨利的继任者爱德华一世曾在十字军东征时期受到过意大利商人的帮助，因此他对意大利人尤为信任。在从东方回到英格兰的路途中，他专程雇佣了一大批熟悉金融业务的帮手，为他回国处理财务事业行了很大方便。这批人还帮助爱德华改革了国内的税收制度。1275年，他们力主推行了羊毛出口税制度。正是羊毛税的颁布，使得爱德华能够积攒下足额金钱，以支持他下半生的赫赫战功。

因征战而挥霍无度的爱德华一世

时人曾讽刺这位国王：“爱德华一世依赖意大利人，就如同婴儿依赖母乳一般。”的确，在爱德华任内的中后期，曾一度率领军队向整个不列颠岛开战。由于长期进行耗资甚巨的战争，爱德华又向卢卡的第里卡迪公司借贷临时款项，其还款数额一度高达40万英镑！为了按时还款，爱德华还曾将英格兰的海关关税出让给该公司控制。第里卡迪公司代理人转手将海关控制权按竞价出租给英国国内的商人，转而使自己再次获利。

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有风险。战争狂人爱德华在1294年又发动了对法战争，在这次行动里，这位气盛的国王没收了停留在英国海关的全部羊毛充以军用，并夺回了第里卡迪公司的关税控制权。在法王这边，由于气不过第里卡迪为英王做事，法国亦单边停止了该公司在法的一切业务。突如其来的两头亏空使第里卡迪公司一蹶不振，从此淡出了金融圈。

控制谷物进出口的意大利商人

文史君说

虽然为国王借款的风险越来越高，但随着国王宫廷用度的增多，仍然有来自意大利各地的金融家们竞相争抢着为王室供贷的名额。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不惜用重金打通国王身边的重臣或名媛，用相对低廉的利息吸引国王借款。即便是英格兰王室，往往在国内状况不佳或面对战争动荡时，会使用强制性手段摆脱欠款，但商人们大多仅凭短期的利率就能赎回本金，甚至赚的更多。如果说神圣罗马帝国是“教皇的奶牛”的话，那么意大利银行家就是“英格兰国王的奶娘”啊！

参考文献

刘景华：《走向重商时代——社会转折中的西欧商人和城市》，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

汤普逊：《中世纪社会经济史》，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瓷国垃圾堆）